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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曙(61)

作者: 无敌小平平 阅读记录

“有人在吗?”杨婆婆提着个篮子,迈进已经被打开的木门之中,朝着屋子里望了望。

栀香此时正盯着窗外,蹙眉出神,被莫名出现的声音,惊的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抬头看了看。

“婆婆?”栀香看见面前的杨婆婆惊讶的愣了愣,“您是来找志刚吗,他去厨房了,我去叫他!”

“不用了,不用了,我是来送果酒的,刚子要的一直没来拿,正好今天天气好,我就给送过来,全当是练练我这一身老骨头了!”

栀香忙接过篮子里的果酒,请杨婆婆坐上了炕,又端了一杯水递到杨婆婆手里。

杨婆婆笑了笑,接过杯子,望着栀香的脸,眼角扫过那红湿的眼眶,嘴角的皱纹又勾了勾。她和蔼的牵过栀香的手,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孩子,又想家了?”

栀香一听到这话,眼眶立刻又红了。

“哎——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如今你已经来到这里了,就应该和刚子安心过日子,我看刚子那孩子对你也是上心的,心里再有结,也应该慢慢解开了!”

“婆婆,求求您帮帮我,让我逃出去吧!”栀香紧紧的握着杨婆婆的手,连声乞求着。

“孩子,若我能帮你逃出去,我早就帮忙了,你可知道要是能逃,我怎么又会在这个村子里待上一辈子!”杨婆婆眼角也不由的湿润了,她叹着气转头望向窗外的大山,“俺原来帮过一个跟你一样的女孩,结果又被那家买她的人给抓了回来,生生给打了半死,后来疯疯癫癫的没活几年就死了,我一直愧疚的很,没有人能逃出这个山沟沟,我用了大半辈子也没能逃走,我又怎么能去害了你?你不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平常看着憨厚老实,都是一群心里穷怕的人,知道这日子过得不易,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好不容易攒的钱买来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手坏了这里的规矩,其实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得,逃走一个,那就是几家子的悲剧,隔壁村子里有一多半都是外面买来的媳妇儿,放掉一个,这村子也就散了,这样的事,是没人敢做的,就算是我也是爱莫能助啊!”杨婆婆眼泪划过褶皱的脸颊,她重重的拍了拍栀香的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栀香的心越来越沉,沉思了良久,她擦了擦眼泪,望着杨婆婆下定决心似的凑到她耳边儿低语着。

杨婆婆听完,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她看着栀香又重新问了一句:“你可知道,要是长期吃这个药,你可跟婆婆一样,没个一儿半女?

栀香咬了咬嘴唇,艰难的点了点头。

☆、第六十三章 离家的男人们

小团绒在屋子里看着窗外恹恹的叫了几声,转过头走到栀香的身边一屁股坐下无精打采的假寐起来。栀香抬手扶了扶小团绒的头,望着窗外停了又下,下了又停的大雪默默叹气。这一个月,几乎天天下雪,院子里的雪越积越厚,起初霍志刚还拿着笤帚去扫,后来也就厌了,任由这无止境的雪肆意的堆着。尽管这样,院外还时常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只有他们才会不厌其烦的享受着大雪馈赠给属于他们自己的乐趣,把那些烦恼留给了大山里对着大雪愁眉苦脸的大人们。

“伢子他爹,咱家家里吃的面快没哩,眼看快过年连个上供的东西都没有哩!”霍婶儿一边缝着衣服,一边望着窗外望不边的大雪心烦着。

“去年咱存的沉面哩,先拿着吃哩!”

“那一袋子面你不是给刚子家送去了哩,家里哪还有剩下的。让这雪闹的,整个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哩,昨天李婶子还跟咱家借了2斤面哩,地窖里现在是一点面都没哩,哎——俺看家家这日子都过的紧的很哩!”

霍叔眉头皱成一个北字,抖了抖旱烟袋子,把最后一点浮跟儿捻了捻凑合着卷成一根烟,点着放进嘴里,“今年这个雪也是邪气的很,咋就下不完哩!”

“就是说哩,这雪不停,买个东西都难哩,俺昨天去王寡妇那买白糖,都没有哩,那王家肉店都关了门哩,成天在屋子里攒牌局打牌哩!昨天碰到他家霍家大伯上山打东西,也没打出个屁来,照这样今年这年可咋整哩!哎——”

听着霍婶儿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的话,霍叔儿皱着眉头盯着窗外又下起来的大雪,起身穿上大衣戴上帽子出了门。也没搭理在身后嚷嚷去哪的霍婶儿,直径出了小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今儿下午4点来钟,刘家婶子来霍志刚家里说是村西头有事商量,把人叫走了。等霍志刚回来已是满身酒气,走路都绕着弯走,一进屋子,噼里扑棱的耍起了幺蛾子。栀香瞧着他那大脸蛋子,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喝酒喝得,红黑红黑的。上前扶了他一下,就被霍志刚拉过来亲来亲去,脸贴着脸蹭着耍着无赖。栀香只能无奈的躲闪着,这一来二去,霍志刚就来了兴致,从地上直接给扛上了炕儿,二话不说扒衣服卖力的干起了活儿。半夜,小女人的哭声叫声见歇以后,男人气喘吁吁地的揽过来抱着,摸着那细软的小胳膊,心满意足的说起了事。

“俺明天跟村里的人去县城里接个活儿,可能得干几天,俺叔也跟俺一块去,明天婶子带着伢子来咱家和你一块住,估计年前就能回来哩!”

栀香伏在他的胸口上,眨了眨泛红的眼眶,有声无气的“嗯”了一声。

“咋哩,弄累哩,还是弄疼哩?”霍志刚笑嘻嘻听着这柔生生的小音儿,把手伸进被子里,捏了捏栀香的小屁股,惹的小女人又不满的叫了几声,张嘴就在他的胸口上咬了一口。

“你这属小团绒的哩,小牙还学会咬人哩!”霍志刚装腔作势的嗷嗷着疼,非得叫栀香给他揉揉。

栀香拗不过他,生怕他又做什么过格的事,小声嘟囔了几句,给霍志刚揉着胸口,望着他问:“干什么活儿要这么长时间?”

“没啥哩,就帮着县里扫扫雪铺铺路啥的!

“铺路?”栀香有点狐疑的说出口。

“对哩,对哩,就帮忙跟着干几天,村里的男人一半都去哩,这不快过年哩,挣点钱儿,好好过个年,没啥大事哩!”

栀香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霍志刚,又低头靠在了他的怀里。

“要是俺走了以后,婶子叫你干啥活儿,你不愿意干就别干哩,没事哩!自己好好歇着,也别去搬啥水缸哩听见没?”

栀香撇撇嘴,挠了挠霍志刚胸口已表示回应。

“嘿嘿——”霍志刚傻笑两声继续爱怜的说着:“要是有想要的想吃的你想想,明早跟俺说哩,俺给你带回来。”

栀香摇摇头,“没有想要的。”末了又加了一句:“你小心点!”就累的静静地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凌乱的发丝蹭着霍志刚的胸口,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伸手给栀香盖了盖被子,抱着怀里的女人看着黑夜中的房梁心中若有所思。

小二伢子带着个小帽子,冻得满脸通红的在院子里堆雪人,霍婶儿抬眼看了看自言自语念着:“又去堆雪人,在堆下去,院子里连人走的道都没有哩!”停下手中的活儿朝着窗外发着牢骚,“这人都去了一个星期哩,咋还没回来哩!哎——”

栀香看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雪人,也是不由开始担忧起来,人走了这么多天,也没个音讯,成天有村里的婶子来找霍婶儿抱怨扯家常,弄得家里就跟个怨妇集中营一样,愁苦叹气声连成一片。

又过了些日子,村子里的女人们就这样望穿秋水的轮流去村口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大年三十也不见自家的男人回来,这心开始慌起来,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之情,终于以霍婶儿为头领的一大帮姑婆婶儿结成一队,浩浩荡荡的穿戴好带上做好的吃的去县城找自家男人们去了。

路上霍婶儿紧紧的拉着栀香打头阵,后面跟着李婶儿和刘宝根媳妇等人,在这雪地里艰难的前行。刚才霍婶儿不放心栀香一个人在家,只能冒险带着她一块去,几个婶子们商量着说走就走。集齐了人,霍婶儿临行前又小声嘱咐着李婶儿和其余关系比较好的婶子们一起帮忙看着,怕栀香路上逃走,没法向自己的侄子交代。几个婶子也是心领神会连声答应下来,准备出发。随后霍婶儿顺路把二伢子交给了刘家婶子,说完了来意之后,又急急忙忙的走了。刘家婶子腿脚不好没能跟着去,可心里又不放心刘叔和刘宝根,忙打发着自己儿媳妇替自己去看看。刘宝根媳妇儿也是非常挂念自家的傻男人,这些日子没见到刘宝根这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想男人想的很,见婆婆都发话了,不由分说的带上新蒸的包子追上队伍就跟着一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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