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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追忆之天音奇遇(51)

作者: 纳兰明泽 阅读记录

白玉堂却哪里肯依,当即拍案起身道:“什么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哪是孟老前辈的意思,根本就是你自己的意思!”见展昭是铁了心不想收回功力道:“就算是孟老前辈的意思,他老人家也只想用这功力来还我当初对春妮所谓的恩情。从此以后,春妮再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了,再也不必以身相许了,她可以坦坦然然嫁给她真心喜欢的人了!别忘了,答应孟老前辈要照顾春妮一生的是你,不是我!这是承诺,更是责任,你休想推托!”

这时,澄因来到院中,对展昭道:“哥哥,方丈请你到禅房吃茶!”

展昭听到“吃茶”二字,心想:“莫非方丈有意效法赵州从谂禅师“洗钵吃茶”的公案,教我参悟“平常心是道”的佛理?”于是邀白玉堂同往。白玉堂却毫不领情,提剑飞身跃上屋檐,瞬间已不见踪影。

来到禅房之中,展昭向方丈行了佛礼,盘膝坐在对面的蒲团之上,看到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两只茶杯,正中却摆着一个酒壶,心中顿生不解。

只见方丈一语不发,提起酒壶先给展昭斟满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接着举起茶杯道:“展施主,请吃茶!”神态甚为平和。

展昭谢过之后,双手恭敬地端起茶杯,刚要饮茶,却发觉杯中之物既无茶色,也无酒香,送到口中,更是没有任何味道,只觉得冰凉爽口,原来竟是一杯清水!

方丈端详着手中的茶杯,问展昭道:“施主,茶香如何?”

展昭道:“茶香特异,深具禅机。恕弟子资质愚钝,一时难以参透。”

方丈摆手道:“不急,不急!施主住进本寺,便是与佛有缘,既然有心参禅,何不更进一步?”

展昭不解道:“大师的意思是……”

方丈笑道:“施主何不权且入我佛门,作为本寺俗家弟子,在寺中带发修行?”

“什么?”展昭惊道:“大师要弟子出家?”心想,看来佛寺不是随便住的,莫非我真的回不去开封府了?

方丈合什道:“入我佛门,乃是身入无上妙境,可享‘大欢喜’,得‘大自在’。茫茫尘世,苦海无边,施主又何须眷恋?当然,是否出家,但凭自愿。这几日施主不妨暂且带发修行,一面参禅,一面考虑老衲的提议。倘若决意出家,老衲即刻为施主剃度;倘若施主希望再回红尘,亦可随时离开本寺。”展昭无奈,只好依方丈之言,暂时做了相国寺的俗家弟子。

☆、第三十五章 重谱追忆

澄因带展昭回到僧舍,请大师兄找了件崭新的僧衣给他换上。众僧觉得好奇,纷纷围拢过来,只见眼前之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如悬胆、唇若涂脂,灰布僧衣丝毫掩不住他的神采光华,反而更衬得他器宇轩昂,俊逸不凡。在僧人心中,相貌身形本来只是一副皮囊,不该有所分别。然而面对展昭,众僧不得不承认,皮囊的美与丑终究还是有分别的。

展昭虽是暂入佛门,但也要像真正的僧人一般修行。每日鸣钟、早课、坐禅、过斋、诵经、晚课,无一不见展昭的身影。幸有澄因从旁指引,展昭才顺利融入了这崭新的生活。

只是如此一来,相国寺的清净却被彻底打破了。自从有香客由僧众之中认出了展昭,寺中香客的数量便急剧上升,半日之内竟增加了三倍。展昭出现在哪个佛殿,哪个殿就被无数香客围个水泄不通,更有不少香客扶老携幼拦在展昭面前,求他不要离开开封府,不要抛下天下百姓。展昭有心解释,说自己无意出家,可低头看看身上的僧衣,就知道解释不清了。只得安慰百姓一番,匆匆转回后殿,再不敢轻易踏入前殿,打扰寺院安宁。

包拯接到方丈的书信,得知展昭竟已在寺中带发修行,甚为震惊,当即便要到大相国寺与方丈当面一谈。公孙策忙将其拦下道:“或许这正是方丈大师的高明之处,大人不妨静观其变。”

是日晚课之后,展昭跟随一位胖大老僧前往“八角琉璃殿”行香,殿内回廊之中,五百罗汉或坐或卧,或仰头,或俯首,形态逼真,情趣无限。展昭见众罗汉虽神态各异,却无一将烦恼挂在眉间,心中钦羡不已。自从白天与百姓相见之后,他便想即刻回开封府去,然而至今仍未想到完善《追忆》之法,他又怎肯轻言放弃?

此刻,夕阳虽已西下,却仍旧十分闷热,展昭见身边的胖大老僧神态怡然自若,额头上更是一滴汗也没有,不禁问道:“大师不热吗?”

老僧微垂双目道:“心静自然凉!”

一句话令展昭顿开茅塞:不错!心静自然凉!心静则不受外界一切干扰,任它冷热寒暑、悲欢离合,只要心无挂碍,便可远离颠倒梦想,终得智慧清明。

方丈请他吃茶之时,他若能定心于静,做到不见不闻,又岂会被酒壶之形与吃茶之声所扰,难辨清水的本性?由此想来,弹奏《追忆》虽要发乎于情,却不可为情所困。如此便可摆脱苦恼纠缠,不被《追忆》所伤了。

当夜,展昭首次在没有佛音相伴的情形下弹奏了《追忆》,并由起初的迷乱渐渐入定。

曲谱本已烂熟于心,纵是一眼不看,展昭也不会弹错,而此刻心境一变,弹出的曲调,却起了微妙的变化:乐曲的节奏舒缓了许多,大起大落之处,或更加激烈,或趋于平和。虽然改动不多,但全曲的意味已与原先大为不同:曲中怀念依旧,深情依旧,而弹奏者却不再置身于尘世,沉痛自伤,而是置身方外,哀叹人间苦楚。曲终之处,亦不再执着于“小我”对往事的无限追思,而起济世之念,惟盼救众生于苦厄,成就“大我”!

随着旭日东升,《追忆》终于修改完成。欣慰之余,展昭这才发觉澄因站在门外,于是开门让他进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叫哥哥去上早课的!见你在弹琴,就听了一会儿。”澄因挠挠圆圆的脑袋道:“谁知这一听,就把早课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哎!天都亮了,早课肯定错过了,咱们就等着去戒律院受罚吧!”径直走到古琴旁,问道:“哥哥,刚才你弹得什么曲子,很像《追忆》,却又不是。”

展昭道:“就是《追忆》!”

“不可能!”澄因道:“要是《追忆》,我的心口怎么一点儿也不疼?”不过回想起来,方才听着琴乐,的确忆起了师父和姐姐,只是这回忆虽铭心刻骨,却哀而不伤,不仅不令他纠缠于七情六欲之中,反而更坚定了修行的决心。

“不疼就对了!”展昭微笑道:“否则《追忆》如何能长存于世?”心中感慨,师父他老人家终于可以瞑目了。

澄因并未明白展昭的意思,小手触摸着琴弦,忽然兴冲冲地道:“哥哥,你的琴弹得那么好,能不能教我?”

“当然可以!”展昭目光微转,笑道:“但你若是想学,只有你我二人和一把琴却不够。”

澄因追问道:“那还差什么?”

展昭道:“你去找一头耕牛来!”

“什么?耕牛?”澄因一双大眼睛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大声道:“哥哥!你不是要我‘对牛弹琴’吧?”

展昭笑而不答,拉起澄因的手,站起身来道:“好了,咱们快走吧!再迟就连坐禅也错过了。”

午后,展昭正在随众僧诵经,方丈亲自唤他出去,低声道“万岁微服驾临本寺,宣你即刻到大殿之中觐见!”

展昭进入大殿,见仁宗身边除了八名大内高手,还有春妮随侍。他与春妮对视一眼,走向仁宗,跪下道:“臣展昭叩见皇上!”

“平身!”仁宗关切地望着展昭道:“听包卿说,你在寺中养伤,伤势可曾痊愈?”

展昭拱手道:“回皇上,臣的伤早已无碍。”

仁宗点头道:“那就好!”见展昭一身僧袍道:“你仍自称为‘臣’,而非‘贫僧’,朕十分欣慰!”转头对春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