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已迟迟归(52)
迟澈之猜测她和唐逊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快,上次他们交谈后她的情绪也很不好,但他不愿深入去想,他害怕知道她其实心有所属,和别人纠缠不清。
他说:“累了就到我这里来吧。”
第四十一章(二更)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中央空调运行的细微瓮声。
晏归荑离开他的怀抱,抬起头来,“谢谢……你能这么说。”
迟澈之捏了捏她的脸,“我是认真的。”
“口渴。”她敛下眼睫,伸手去拿茶壶。
他抢在她前面拿到茶壶,倒了半杯给她,“跟我在一起试试?”
她抿了口茶,险些又把茶杯摔了,她像生吞硬糖一样把茶水吞咽下去,“什么?”
“考虑考虑。”他的语气很平常,就像在谈论天气。
她蹙眉看他,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一毫玩笑的迹象,却徒劳无获。
他慢条斯理地说:“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哈?”她哭笑不得。
“这是需要犹豫的事情?”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你是公众人物……”
“哦,介意那些花边新闻?都是假的,不过我会处理干净。”
“……”她偏头看他,很是不解,“如果只是对我有兴趣,大可不必这样。”
他笑了笑,挑明她话里隐含的意思,“你以为我只是想睡你?”
她挑了挑眉,“我很无趣,也不受欢迎,自认没有什么地方能让迟总挂心。”
“妄自菲薄不像你。”
“咚咚”两声,两人看向休息室的门,迟澈之说:“进来。”
吕蓉推开门,主管站在她身后,面带歉意。她扫了眼屋内的景象,“迟总,你们……”
迟澈之说:“晏老师喝多了,我带她过来休息。”
晏归荑起身说:“休息好了。”
吕蓉点头,“好的,你消失了这么久,我担心……过来看看。”
几人一道回到包厢,有人调侃说:“晏老师,怎么去了那么久。”
晏归荑笑着摇头,“不好意思,不胜酒量。”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众人正把酒言欢,聊到兴致上,没人注意到她和迟澈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有吕蓉心下猜疑,但也没有多言,入座后加入了旁人的谈话。
天色渐晚,人们三三两两离席,意犹未尽的人相约去第二摊。晏归荑把他们都送上车,只剩下吕蓉和迟澈之还站在路边说话。
晏归荑朝他们走来,吕蓉识趣地说:“迟总、小晏,我先走了,回见。”
目送她上了车,迟澈之说:“你怎么走?”
“回家。”
他扬了扬下巴,“上车。”
她想了想说:“就不劳烦您了。”
他笑了一声,“你添的麻烦还少?上车。”
刘师傅休假,开车的人换成了公司的司机,他拉开车门护着老板和同行的女士上了后座,快步跑回驾驶座。
车窗外霓虹流动,晏归荑端坐在门边,忽而听见旁人说:“他去哪儿了?”
她转头,见他拧着眉,一脸不悦。
“好,我知道了。”收线后,迟澈之又拨了两个电话,都没打通。
她问:“怎么了?”
“阿姨说迟译还没回家。”
“今天周五。”
迟澈之抬腕敲了敲表盘,“这么晚了。”
“你家还有门禁?”
他没接话,拨通了阿琪的电话,“迟译在你那儿?”
“没有啊。”阿琪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显然被这通电话吵醒了。
“少爷跟你在一起?”
“乌炀?没有,我昨天才陪他通宵打了游戏,下午又被姐妹拉着打麻将,才睡没多久。”阿琪稍微清醒了些,“迟译不见了?”
“他们电话打不通。”
“你别着急,八成是在一起的。噢!等等,才看到他给我发了消息,问我去不去唱歌。”
“地址?”
*
玻璃面矮桌上堆满了果盘小吃,边上立着一台水烟,一条金属管子被一只涂了红指甲的手捏起,女人吞云吐雾,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角落的男孩。
迟译喝了些酒,缩在柔软的沙发上,他感觉自己被拉了一下,嘴里多了支烟。
女人“啪”地点燃打火机,护着火星送到他嘴边。
他皱了下眉,正准备把烟拿下来,她已经点燃了。
烟草燃烧,飘散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乌炀被半路进来的一行人灌了不少酒,这会儿正转着杯子摇骰子,完全没注意到迟译那边。他手边的筹码只剩下一叠,但这不妨碍他兴致高涨。他向来好赌,但没到上瘾的程度,这会儿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兴奋,明摆着被人联合起来对付了也还要继续玩。
张文把赢来的筹码揽到自己这边,笑道:“今儿运气好。”
有人歌唱到一半忽然没了音,注意到的人转头去看,发现那人和陪在他身边的人搂抱亲吻在一起,女人的衣服滑落到肩膀处,就快袒胸露乳。周围的人只是调笑了两句便做自己的事儿了。
旋转灯球投射出五彩的星光,映在每一张醉生梦死的脸上,用奢靡都不足以形容屋子里的氛围,更像是某种古怪的祭祀,喧闹嘈杂,光怪陆离。
领班经理在包厢门前停下,恭恭敬敬地说:“就是这儿。”
迟澈之推开门,看着眼前的场景皱了皱眉。
“哎哟,迟总。”张文看见来人,心里一惊,连忙起身。
迟澈之没理会他,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沙发角落,“迟译!”
听见这个声音,众人停了下来,齐齐看向他。
乌炀笑了笑,“哎,你怎么来了?”
迟澈之上前把迟译拉起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脸色一变,“谁给你的?”
迟译醉醺醺的,不明所以道:“啊?”
“怎么了这是?”乌炀丢下骰子,走过去攀上他的手臂。
迟澈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给的?”
“什么什么我给的?”
“谁在这儿□□了?”
乌炀一愣,“不是吧?”
见迟澈之十分笃定,他说了声“操”,挥手道:“关了关了!”
站在点歌台旁边的人赶紧关掉音乐,大灯亮起,屋子里一派沉寂,那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也分了开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男男女女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了。
迟澈之冷声问:“你抽了?”
迟译挠了挠头,“刚有人递烟给我,抽了一口就扔了……”
“谁给你的?”乌炀拧眉,对在座的人说,“哪个样儿那么大敢在老子这儿□□!谁给的?”
张文旁边的女人似乎不清楚大家怎么看见新来的人都噤了声,拢了拢头发说:“炀哥,这谁啊?”
迟澈之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张文连忙示意她不要说话,搓了搓手说:“这小帅哥不一直坐在边上吗?没见跟谁在玩啊。”
有人附和道:“是啊。”
还有人说:“我们哪儿敢在炀哥的地盘乱搞啊,再说……这儿也没人碰那些个违禁的东西。”
“起来起来。”乌炀不耐烦地抬了抬手,又指向张文,“你来搜。”
在座也有阔少,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没必要这样吧。”
“就是,这么多人抽烟,有点味儿不很正常嘛。”这话带了些狎昵的意味,话音一落边上几人就笑了起来。
迟澈之抬眸,眼神里的肃杀之气让人不禁闭嘴。
“得罪了。”张文硬着头皮上前,边赔笑边请人把兜里、包里的东西抖出来。
包厢内每个角落都检查了,没发现□□。
有人不满地说:“搞什么啊……”
乌炀脸上挂不住,问:“迟子,是不是你感觉错了啊。”
迟澈之说:“不可能。”
有人吹了声口哨,“迟少,您这么敏锐怎么不去禁毒大队就职啊。”
乌炀招呼说:“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