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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羊花同人)无巧不成书(4)+番外

作者: 写经换鹤 阅读记录

李云山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只偶尔出言讥道:“他要能得手,我也别当人了,就啃啃泥草根儿过日子罢。”

花笑寒心里也如竹篮打水似的七上八下。他学艺不精,在师门也是个籍籍无名的,可不敢轻易与傅倾觞这样式的人物攀交情,更何况是将人喊去喝酒——这不摆明儿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李修缘却优哉游哉,丝毫不担心对方上来就是一记玉石俱焚。殊不知花笑寒已认定他有难言之隐,以至于悄悄熬上了鹿鞭汤以备为他饯行。

李云山路过自家后厨的时候循着香味儿摸了进去,原地转着圈苦苦纠结半晌,到头来还是凭着坚定的意志缩回了本想掀开锅盖的手。

风萧萧兮易水寒。当天晚上,李修缘换上身威风凛凛的黑驰冥,干了碗热乎乎香喷喷的鹿鞭汤,雄赳赳气昂昂地自赴美人约去。

李云山大摇其头,恨恨道:“世风日下……惨不忍睹!”

花笑寒从背后环上李云山的腰,踮着脚将下巴搁上他的肩头,悄声提醒道:“甭生气,给你也留了碗,在锅里温着呢……”

李云山噎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压低嗓门儿忿忿道:“我哪里要喝这玩意儿!”

他一面说,一面从花笑寒的怀里挣开,飞也似的往厨房去了。

这鹿鞭汤果真作效,二人一夜好眠,睡到日上三竿方起。才洗漱更衣毕,忽听院门吱吱呀呀一阵响,原来是李修缘回来了。

李云山和花笑寒对视一眼,默契地自窗户伸出脑袋去窥他。可李修缘哪有昨夜的意气,道冠歪斜长发蓬乱,眼下青黑一片,膝盖一走一软,步履蹒跚,不像是度了一夜风流,反倒像是……

花笑寒惊声诧道:“他又挨揍了?”

李云山冷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花间一杯倒是什么人物,若真叫他一次得手,我干脆吃萝卜自尽拉倒。”

李修缘一个字不落地听着,却实在没力气争辩,只伸长脖子冲他二人哼哼道:“倒碗水来。”

花笑寒掂了掂桌上茶壶,斟了碗冷茶送出去与他。李修缘低头看了眼,也不计较,端过一仰脖便全喝了,末了咂吧咂吧嘴,长叹一声,露出个苦哈哈的惨笑来。

花笑寒将李修缘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愣是没看出丁点儿皮肉伤,正奇怪,便听李修缘摆手道:

“甭看了,裤子都脱了,嘛事儿没成。”

李云山正走来看笑话,闻言挑眉嘲道:“衣冠禽兽也学着坐怀不乱?”

李修缘捶胸顿足,唉声叹气道:“花间一杯倒当真是名副其实,这才把泥封拍开,闻了点酒香脚下就发软,连哄带骗地灌了半杯,醉得连眼也睁不开,只得要了间房,把人弄上去将就了一晚。鸡吃叫,鱼吃跳,我爱美人儿活蹦乱跳。奈何美人儿裹着我的衣裳窝成一团睡得天昏地暗,就是想下嘴也没法儿!”

李云山瞥他一样,若有所思道:“怎的没法儿?岂不美哉?”

李修缘怪模怪样瞅一眼花笑寒,嘿嘿两声笑道:“咱俩可不一样——跟个不省人事的玩儿有什么意思?下回约出来,可不会再叫他沾酒了。”

话虽如此,李修缘心里却如同冒着蜜水般甜滋滋的。虽然端茶倒水地伺候到半夜,最后也只是老老实实抱着人睡了个把时辰,却比先前同那些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便宜货色厮混来得更加痛快,竟也想学着情意绵绵地多缱绻些时日,至于本来时时记挂的正事儿,忽的也不大着急去办了。

花笑寒背地里同李云山咬耳朵道:“浪子回头金不换。”

李云山嗤之以鼻:“他这是不知死活,哪天人家倦了恼了,送他去见阎王岂非易如反掌?”

花笑寒心知李修缘为了讨傅倾觞的欢心,近来天天往街面搜罗些时下流行的精巧玩意儿,不时来请花笑寒品评。又想李云山性子淡漠,对大献殷勤之事更是一窍不通,二人在一起恁久,能称得上礼物的恐怕只有李云山自城北给他揣回的半个热乎馒头,遂有心打趣,佯作艳羡,抱着李云山的胳膊轻轻摇晃道:

“人家光是打一对耳坠就顶你仨月的馒头钱……”

李云山觉得好笑,便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道:

“那以后我啃草根儿,你吃馒头。”

☆、露了羊脚

茶水铺子里歇脚的人不少,长条木凳上能挤下四五个大男人,汗臭味儿混着茶的苦香直往人鼻孔里冲。

赶上正午时分,炎炎烈日当头,这般古怪气味倒也能激得人清醒不少。可偏生有人不买账,既不搭理身周喧嚣,亦不捂嘴掩鼻起身躲避,只单手支着下巴,长睫遮了一双黑眸,垂眼打起瞌睡来。

说来也怪,他孤身一人坐着,竟占了整整一张方桌。四周那样多吵嚷汉子,个个都像忌惮阎王似的,莫说在他对面落座了,连桌子角儿都不敢叫袖边挨上一下,唯恐不慎冒犯,自讨苦吃。

他的眉目是那样冷冽,哪怕捉了树头高叫的知了放在他面前,恐怕也会顷刻收声,噤若寒蝉。

桌上一壶清茶,另有粗瓷碟子盛着些茶果,均是一样未动。他似是在等人,旁人瞧着,难免直犯嘀咕,暗道也不知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敢叫他在这儿静坐枯等?

又过了约摸一刻钟,忽然一阵吵闹,有人高喊着“借过借过”,拨开人群直冲这清净角落挤来。

众人皆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长冠的道人,左右手各拎着约摸三四个食盒,一股脑儿地往那人桌上堆,直堆得高过头顶,这才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借着食盒掩护,笑嘻嘻地揽过他“叭”地响亮一吻,又蹭着耳廓亲昵道:“宝,你可还要吃些别的什么?城东的蟹黄汤包,城南的蜂蜜馒头,城西的椒盐花卷,城北的韭菜盒子,还有王家巷子里的莲子银耳羹,全在这儿,一样不差,你点点?”

然被他搂着的那位却不领情,连个好脸子也不摆,将眼睛一横,眉头一皱,没好气道:“你这是喂猪来了?我是让你随便买些什么垫垫肚子,不是叫你把人家整个铺子搬来,钱多了硌得腚疼?你倒是大方!”

道人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气馁,只是又往他眼角亲了亲,吻去缀在那处的一粒汗珠儿,圈着他的手臂愈发收紧了些,仍旧好声好气道:“我这不是怕委屈我的乖宝么——咱是在这儿解决还是回客栈里吃去?”

“吵得很。回去吃罢。”他挣了几下,实在没挣开,索性由汗涔涔的道人抱着,只淡淡吩咐,“茶喝完了再走。”

这旁若无人卿卿我我的俩人不是别人,正是贴出布告将这方小小山城闹得满城风雨的二位。那没个正形儿的道人便是李修缘。与他同行的万花更是不消说,除了傅倾觞还有谁?

李修缘对自家这位可谓是言听计从,傅倾觞叫他喝茶,他连茶杯也不用,拎起茶壶就往嘴里倒。咕嘟咕嘟,三两口喝了个干净,拾掇了食盒自己拿了,又笑着催傅倾觞快走。傅倾觞不耐烦地应着,抢了他右手的食盒自己提着,又别别扭扭将自个儿的手交出去。李修缘便得寸进尺将他的腕子一扣,二人堂而皇之地牵着手从茶水铺子出去了。

这是他俩在这穷乡僻壤落脚的第三天,三天里将布告贴满了大街小巷,如捕鱼时广撒渔网般。可他们要寻的李云山就好像掉入了大海的细针,怎么也捞不着。

傅倾觞碍着面子,不肯将心头疑惑抖搂出来,只在深夜李修缘搂着他打呼噜的时候暗想,怎么非但不见李云山,连花笑寒的影子也没见着?他二人之所以来此,正是有人给傅倾觞传了消息,称在这附近见过花笑寒做买卖。可集子逛了三四回,也没看见个卖药的。难不成他早些时日赚了大钱,正不知在哪个安乐窝坐吃山空?

叫师门赶出来寻人的是李修缘,可他一点儿不着急,成天乐乐呵呵的,带着傅倾觞满城乱逛,专拣老店吃。傅倾觞每日洗澡时总要在腰上揉捏半天,时常疑心自个儿被喂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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