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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羊花同人)无巧不成书(3)+番外

作者: 写经换鹤 阅读记录

肥羊老老实实窝在阿花的脚边,阿花嚼胡萝卜,它便嚼胡萝卜叶儿。不论怎么说,干净的叶子总比沾了泥星的草根要好吃些。

卖羊肉串的老陆破天荒地姗姗来迟,才刚生起火,便鬼鬼祟祟凑来阿花的摊前,把一双猫儿似的碧眼一眯,压低了嗓门儿神秘兮兮地问道:

“花大夫,那个寻人启事哟,您看了没看?”

阿花摇摇头,一脸莫名道:“寻人启事?这附近丢了人?我是没见着。怎的,有人问我么?”

老陆咧嘴一笑,指了指人头攒动的茶水铺子,又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献宝似的捧到阿花面前。阿花接来一看,见满纸凌乱字迹活似狗爬,费了好大劲儿才一一认出,缓缓念与老陆听道:

“寻……多年至交,前名剑大会队友,欠下三两银子的王八蛋,说话不算数的无耻之徒,从不迟到早退缺交作业放过任何一个镇山河的纯阳剑宗优秀弟子李……李云山?”

阿花忽的手腕一抖,那张既薄又脆的纸刺啦一声,叫他生生撕成了两半。

肥羊的耳朵高高竖起,浑身的肉如流水般颤抖,尾巴紧张地扭动。

老陆哎呦一声,也不问阿花怎的,只催道:“往下还有呢?是谁贴出来的?老陆我卖羊肉串儿挣不下几个子儿,揭个榜耍耍,也好赚些辛苦钱。”

阿花低头看了看右手捏着的那半张纸,木着一张脸道:

“张榜者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比子建貌若潘安之纯阳气宗李修缘是也。家花傅倾觞草拟。”

老陆听得一愣一愣,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这名字比猫尾巴还长。”

甫一言罢,却见肥羊狞髯张目,咩声震天,竟强撑胖体暴起夺下阿花手中布告,以四蹄蹦跳践踏,其身姿之健勇,腾跃之酣畅,比起仇雠灵前大跳霓裳羽衣舞有过之而无不及,自是吐气扬眉,快意无限。

老陆离开前拍了拍阿花的肩头,沉痛道:“老陆我明儿给花大夫您牵只不疯的羊来换。”

阿花正看着肥羊出神,闻言也只是梦呓似的应道:“不必,疯就疯罢,疯了也挺好的……”

老陆作目不忍视耳不忍闻之态,溜回自个儿小车前串肉去了。

肥羊跳累了,扭扭捏捏过来蹭阿花的腿,嘴里呼哧呼哧直喘。

阿花蹲下来,也不顾衣带浸了满地泥污,将肥羊拥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它的犄角。

肥羊的尾巴僵了僵,随后开始得意地扭动。

它挣扎一下,蹄子微微使力叩了叩阿花的鞋尖儿,引得阿花轻斥一声,低头去看。

肥羊的蹄子在地面缓缓划出四个大字:

“我,李云山。”

阿花点点头,用力吸了吸鼻子,眼圈有些微红。

“我知道的呀。李云山就是个王八羔子。”

他把肥羊搂得更紧,半张脸埋进柔软的羊毛,叹一口气,小声自语道:

“喜欢死你了。怎的羊比人还有灵性些……”

阿花哪知肥羊蹄下一软,险些两眼翻白,不省羊事。

☆、一语成谶

肥羊李云山始终保持着内心的平和,哪怕是在啃食沾满泥星的草根的时候。在坦然接受自己是一只肥羊的事实之后,世界上已经再没有什么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可当花笑寒念出布告上那个熟悉得令人作呕的名字时,心如止水的李云山出离愤怒了。

正所谓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李修缘就是惊天动地的一个响屁,直把李云山炸得扶摇而上九万里,不知今夕是何夕。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贼眉鼠眼歪瓜裂枣胸无点墨目不识丁的纯阳败类李修缘,曾是将他与花笑寒的二人世界搅和得天翻地覆的天字号第一搅屎棍。

出家人不打诳语,李云山虽不是秃驴,但他一直是个相当诚实的人。比如觉得李修缘是根臭不可闻的搅屎棍这种想法,就会毫无保留当面地与他说出来。

李修缘先是一愣,旋即拍着大腿哈哈笑道:“此语妙极!我是搅屎棍,被我搅和的你们又是什么?”

李云山拔剑就砍,却叫花笑寒拦腰抱着阻下,一叠声劝他莫跟这等皮厚肉实的死猪计较,方才暗啐一口,收剑作罢。

早知道就不该拉上李修缘来蹚名剑大会这滩浑水,这厮是个在江湖浸淫已久的老油条,真刀真枪干起来也不顾形象,连滚带爬得躲且躲,着实没脸没皮满口荤话,只要不挨打,连柱子都可认作亲妈。

花笑寒不告而别也好,李云山突变肥羊也罢,细细想来,种种怪象早在当时便已初露端倪。自从李修缘看上了对面那个花间,一切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这头号怪事,便是向来缩在自个儿一亩三分地里保命,只把李云山推出去挨揍的李修缘,叫人给打了。

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修缘那位一见钟情的暗恋对象,江湖人称花间一杯倒的万花星弈弟子傅倾觞。

李修缘甫一见他,当即哎呦一声,捂着胸口作西子捧心扭捏娇弱状。李云山皱眉扭头欲呕,花笑寒紧张兮兮凑过去,生怕他又抽个什么东南西北风,自乱阵脚,白白让去一场比赛。长针一亮,便要上来扎他胳膊。

李修缘连忙闪躲,眼神儿却直勾勾粘着对面那个出了名的臭脾气花间,问道:“扎胳膊能治喝醉酒不?”

花笑寒一脸莫名:“你哪个时候喝的酒?”

“刚喝,烈得很,打嗓子眼儿一路烧到心窝子里呢。”李修缘说完,见花笑寒依旧疑惑茫然,也不解释,只扭过头又嘟囔了一句:

“好家伙,难怪叫他一杯倒,原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云山见花笑寒仍是一脸担忧,捏着长针似随时打算给李修缘的屁股来上一下,便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安慰:

“羊癫疯。别理就是。”

花笑寒半信半疑地瞅了眼李云山:“我怎的没见你犯过这毛病?”

李云山一脸坦然:“他们气宗特有,我想犯也没法儿。”

花笑寒思之有理,心悦诚服,觉得李云山果真是个靠谱得不行的实诚人。

二人对视一眼,而后状似无事各自别开视线。李云山将剑握得更紧,花笑寒的嘴角已有笑意漫上来。

李修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眼珠子发疼,连忙伸长脖子去看对面花间,权当洗眼睛。

可他这一看岂止洗了眼睛,索性连脑壳也一块儿洗刷干净。三人上场前商定的战术打法,全随着魂儿晃晃悠悠离了三界逍遥自在。什么柱子什么跑路,打是亲骂是爱,又亲又爱拿脚踹。不就是挨揍么,他李修缘求之不得!

结果还真没人搭理他。李云山跟对面那个时常出没于各类江湖传闻的瞎蒙剑周笠同门相见分外眼红,自是战得难分难舍。花笑寒一心扑在李云山身上,任凭李修缘捂着腰子满地乱爬,连一瞥也未分给他,更甭提春泥护花。这倒是遂了李修缘的愿,让他结结实实挨了人生中第一顿好打。

李修缘的鼻血直到下场仍未止住,汩汩得像是两条欢跃小溪。李云山跟见了活鬼似的破天荒多看了他好几眼,李修缘浑然不觉,只顾嘿嘿直笑。

花笑寒悄悄跟李云山咬耳朵:“给揍傻了,咋整?”

李云山学着他的模样咬回去:“治不了。羊癫疯。”

花笑寒叹了一口气,又贴着李云山的耳朵小小声同他道:“挺想弄明白羊癫疯是个什么东西。”

许是他呼在耳畔的热气撩得李云山心神不定,他想也不想便说:

“干脆我也变作一只羊,天天只粘着你,哪儿也不去,叫你好好研究研究。”

☆、未卜先知

李修缘似真被揍傻了,往常腌臜段子张嘴就来,如今却换了一副拙口钝腮,颠来倒去只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真想在山河里干他。”

花笑寒叫他低三下四软磨硬泡骚扰了足足半月,就差没抱着大腿一路跟去茅厕,终于忍无可忍,仗着同门的三分薄面修书一封,付与快鸽衔了,壮着胆儿替李修缘把人约出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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