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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55)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柳蕴厄面色如常说道:“农家这个东西好面熟。”

孕妇本想在反驳几句,就听他边说边将簪子往脖子一送,说道:“你绑错人了。”还未答,她斜眼瞧见今儿那妓.女的相公从她身旁掠过,站在只合上一侧门扇的这边,阴飘飘连骨节声响过都没有,静悄悄盯着她站在那一片黑角,对自己慢慢摇了摇头。

五爷匿了问,脚步如棉花吹过地面,到小门时,手一抬对上那侧合上的门扇,肥眉一皴,又略下手来。

门外只能瞧见模模糊糊的桌椅,簸箕黑影,他没闻见妻子和那大票子的声响,提上腰侧的刃刀,敛紧一口气,侧脸探出脑袋,就见妻子浑身发抖站在最角落边,那肥票子弱不禁风还没她壮实,竟然也把她制衡了,以往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五爷刚想抽刀甩向柳蕴厄,紧住的一口气再也没吐出,遍体的像海波一样的肉还未停下浮动,就咽气了。

双手放在炭炉上,嫩白色的小手顷刻熏上灰黑,手腕绑的是细绳,唐零儿见它烧了一点点,连忙伸出来,两手使劲往反方向扯,没管身后又一声嘭,她知道自己才能救自己。炭块赤红,堆成一堆,她发傻了,双目睁圆血丝泛出,手不肯动,硬叫身体扑上前,两掌送入炭盆,痛感立刻蔓延全身,额前泛出汗水,滴在她眼睛,流进她嘴里,苦,涩,怕,痛,全在双手挣脱的一刻唤来一大口一大口喘气,不管烧红烫硬的双手,唐零儿立马去解缠在脚上腰上的绳子,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寻绕,不能死,不能死。

现在有人需要她,她成为一个被需要的人了。

“零儿,零儿!”

林间竹子闻风飒飒飘动,亮着灯的窗户像被一阵风吹开,安衾思发出她最大的吼声。

背影颤住,唐零儿才发现她的手一直再抖,听到声音的一刹,她呆了呆,而后又飞快用烧红烫裂缝的十指扯捆在脚上的绳子,当身体落进一个宽厚怀抱时,她咬住下唇,泛开藏在眼里的泪珠。安衾思的呼吸扑在她的脖子上,睫毛擦在她的耳侧,流动的液体滑滑流到她的脖子,安衾思捆住她,像绳索一般捆住她。

唐零儿伸挪脖子,衣口更敞开,她轻若无声憋住要不停涌上来的哽咽,朝同样细流无声的安衾思说道:“脖子,脏了。”

安衾思听言,耳朵里的混沌打开,再看她的手,浑身力气抽离,她轻轻放唐零儿靠在铁椅旁,用她的手心慢慢抚过她滴在她脖间的湿意,人生第二次,她如此后悔,第一次是没和母亲共存亡。

“零儿,对不起,我来晚了,来晚了,来晚了。”手心空空,安衾思见她脱离自己掌心,盛着眼角两行湿意对唐零儿说。

全身好像已经不痛了,看平时弹琴的手指变了像,听安衾思在她耳畔说这话,唐零儿盖不住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泪眼看她使力扯开捆在自己腿上脚上的绳子。抽嗒鼻头,她没有片刻犹豫两臂挂上安衾思的脖子,边哭边用手捶她的肩背:“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我以为自己,自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心如刀割,渗进唐零儿的眼泪,安衾思呆呆听,而后又立马轻拽住她两臂,感觉在她睡着的几个时辰,零儿的手臂又瘦了,两指都能圈牢。也不擦她脸上的水意,安衾思捏着劲将她的手放好,咽了咽喉咙说道:“手疼,打得你手疼,别打。”

“要打。”蒙上哭腔,手却未动,唐零儿泪眼婆娑朝安衾思说道:“我脖子脏了,那个男的亲我脖子。”

安衾思抚上她的锁骨,又滑到她的肩胛,细细听她讲话,只感觉心中装的全是水,她一抓便全都释然般破裂,手寸寸抚上她的脖子,跳动的脉搏还在抽泣。逼近,眼不自觉泛湿,唇挨上脖子,唐零儿忘了呼吸,只听安衾思说:“不是他亲的,是我,是我,零儿,我是安衾思。”

朱承星朦朦胧胧又神游书缃阁,看见坐在红柱旁静静抚琴的唐零儿,睁大眼,想让眼里全是她,念起她的名字,眼一睁,她果真在身旁,不过她脸怎么红遍了,怎么,她脖子那儿藏了个人?

第52章 五十二

铁项圈牢牢箍在脖子上,朱承星失血过多,将安衾思看错成刚刚欺负零儿的肥人,刚要一破口大骂,见那人从她脖间起开,咽话收了回去。

安衾思这才注意到椅上坐了个活人,眉目轻皴,她记得和这人在青城山脚和船上打过照面,不过这人的眼光更多是追着零儿,不以为意,因为看零儿的人较多,他一路也未做什么举动,所以安衾思不甚在意。

抬手碰腮上的红烫,指尖暂未触到,手就遭人抓住,唐零儿抬眼一看,安衾思将目光从朱承星那处收回,对她说道:“别碰,会痛。”

唐零儿舔了舔唇,皙白脖颈不知怎放,轻轻哦了一声,听庭外疑似柳蕴厄的声唤道:“这孕妇如何处置?”

“她端给你的水给她喝下。”安衾思抬起唐零儿的手腕又看了一道,就听面前人说道:“衾思,她肚子里有孩子。”

安衾思不语,唐零儿带着点央求的语气说道:“她虽然可恶,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无辜,你岂不是更无辜。”安衾思看她腿利索能动了,慢慢将她扶起来,晃了眼朱承星,见他强撑着力跟自己对视一眼又缩了回去,挽上零儿的肩手说道:“那是迷药,不会对孩子有多大伤害。”

靠在安衾思身前扶立,唐零儿瞥见朱承星脖间一圈血红,便说道:“衾思,你帮他取下,我认识这傻子。”

不知是说了慌话让人心慌发热,唐零儿觉得房间变得有些蒸人,见衾思无二意去取了,才瞧见那铁圈尖刺有些已经扎进朱承星肉里,铁如染上血釉,他的脖子裂开几道血肉,衾思将他扶站立便丢手。

一片猩红,唐零儿太阳穴又是一阵眩晕,抬头看茅草顶,鼻间钻进股子烧柴味,焦干干,顶上房檐角泛出几丝火光,耳边嗞嗞作响,再抬眼瞧,草屋顶的火势入潮水上岸,迅速朝前涌去,眨眼一瞬,房间热度犹如盖了几层蒸屉,红光搭满全屋,连铁椅触上都灼人,街上传来村民一声声呼救扑喊。

白诃正滑绳慢慢从悬崖面上滑下来,低头就见两排屋舍从村口一路烧向村尾,他暗道一声糟糕,放绳动作加快,又掂量别让腰间珠白花给甩没了,再看火如长龙都烧到他家,也没人救别给那小光头本来就没毛,脑袋更是烧成碳块了。这样一想,白诃也不管曼陀罗华,加快蹦往下蹦。

村民往草屋上一盆接一盆往上扑,火势烧焦屋顶,烧烬草星子乘风飘落,又遇上干粮灯油,更是一拥而起,点着纸窗烧。风穿黑夜过竹林,借火烧开每家每户的窗口,家家后房都摆满烧得发红的刑具,比起五爷单锁人的铁椅,更有擦满血的老虎凳,变形的手指夹,木人锥,刮片刀……血腥味在夜里再也藏不住,风咆哮宣誓他们的罪过。一切不义的过错,扭曲的争斗,兽心人面……都像屋檐上的茅草,看似团成一排,实则火一点头,就全散了。

村口河边挤满舀水的人,火光映在水里头,清红淡美,有个村民见小溪那头站了个人,急忙唤道:“你干站那儿干啥!灭火!死人!”

嘴边蜷缩起一抹笑,他没回那人,拿起手中酒瓶狠狠灌了一口,再看火光中的村舍,又摇了摇头,慢慢走向村口,脚步很轻,眼神徘徊,拿出他磨得极为锋利的刀,周围人不停搬水,也未注意谁站在路中央。

他凑近一个大汉,那大汉两手提水,身形跟五爷一般肥壮,汗水,溪水扑面裹身,他不介意大汉身上再多一些红水。刀面细利如叶面,轻巧卡在大汉后背心口。

“阿刀!”

听见有人叫他,阿刀闭紧唇笑了笑将刀插地更深。白诃从村口飞速朝他奔来,鼻头酸意上涌,火光在阿刀身后飘动,大汉软身倒下,阿刀边哭边笑,干净黝黑的脸上看不见泪痕,他张开口,像哑巴啊啊啊了三字,再白诃伸手快靠近他之际,猛一转身将刀刺到自己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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