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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53)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十几个木头柱子围成一圈便是个后院,再远看了前端的围栏都藏在夜里瞧不见了,左右两侧的木头桩子则东倒西歪斜插在土里,马儿无声嚼草,唐零儿环视一圈,将它拉到离隔壁光圈近一些,摸着马儿鬃毛,略微有些扎手,像某人光头时的触感。

愣神之际,突然一声很重的闷哼音传了过来,唐零儿立马贴近马身辨听从哪儿发出的响动。那声音像从一间间屋檐边递过来,紧咬牙关忍住痛的闷哼声,唐零儿忍不住放下草料,跨过木桩循声走去,闷音渐张渐低,最后悄无声息。

烛光从唐零儿脸上滑过,她专心去寻那声音的源头,眼不曾往左边的房屋里打量,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挨着房子已经快要走到村口。而只有白诃的院子才围了一圈栏,她畅通无阻走到前面,一时瞧月亮朦朦胧胧,林中稀疏的瘦条树干如漆了墨的骨架子,微光撒过去,就像给穿了间透黄衣裳,越发诡异。赶紧扭转步子往回走,这种渗人场面唐零儿曾见过,每次喝多了阮娘给的西域药茶水,她总是飘渺不切实际,想那闷声也是从她凭空想出来的,肯定是在白诃这怪人地方呆久了。

鞋尖不停在地面摩擦,土壤松绵绵的,一脚踏过,唐零儿闷声哼了道,这一叫让她转头看见房内情形,隔着薄透透的窗纸,铁质的座椅上坐了一个衣裳不整的男子,他全脸胀红,额头上青筋狰狞而出,嘴紧紧憋住,脖子上套了一个尖刺项圈,项圈上的四条锁链扣在墙身,那男的浑身发抖,尽也一动不动。而他面前站了一对夫妻模样的人,一男一女身形肥硕各拿一把烧红的肉钳,女的往前重步一跃,抬起手中的长钳,无奈说道:“今天什么都没捞到,现在捞着一个这么瘦的,夹肉都夹不起几两,那白诃也是够了,说是什么都不要我们的,到今儿出了四条大鱼,倒想自己吞。”

唐零儿屏住呼吸不敢言,见坐在铁椅上的男子很是熟悉,而他此时正目眦崩裂,眼球像要掉出来盯着女子手中烧红的肉钳,尖利的肉钳面上沾着些许粉红的肉酱。

五爷听她如此说,哼笑道:“给他三分颜色就真当自己是个人了,不过就是个胡人下流种。你也别气了,对你肚子里的娃不好。”说着握住那胖女人的手臂,轻巧往那男子身上一送,烧焦的肉味霎时传进唐零儿鼻子,她立马捂住想要发吐的嘴,见那男子浑身颤抖,挣扎欲要甩开黏在自己身上的钳子,反倒陷得更深。

脖子一动,几个血点更明显,他嘴张开,呀呀发不出音,原来是嘴里的舌头没了,那五爷见状,取下多了几两肉的钳子,宽硕的大脸挤满笑说道:“现在高兴了吧。”

听不见女人答的什么,唐零儿感觉自己身体也破了几个洞,凉飕飕,手慢慢从嘴摸向脖子。腿僵硬一抬,发出一声微弱撞响,她愣愣低头,只见窗户泄出来的光忽然增强,她脚下踩了一堆白骨。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有人等更新

谢谢你们哦

第50章 五十

晕眩眩拨开眼皮,后脑勺灼烫感立马传来,唐零儿嘴角斜嘶了声,见窗外天还是黑的,浑身被细绳束着,坐在铁椅上的男子一瞧她醒了,担忧的神情浮于面,嗓子发出难听的低吼声:“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唐零儿晃了晃神,再摸后脑凸出一个小包,还好没流血。抬眼再看那胡言乱语的男子时,见他嘴边殷红血迹,舌头缺了一小块尖端,吐词微微难分辨,朝她说道:“你肯定知道我一路保护你,从你下山到上船,你肯定知晓我在你身后,对不对?”

房间里只有他俩,环视四周,唐零儿挪动身子靠在墙边,盯到桌上一臂长的肉钳子,上面还盖有一坨血肉模糊的红肉水,再抬头看那男子腰间带子散开,衣裳破了两个洞,血淋林一片看不见皮肉。

一张嘴黏巴巴动不了,唐零儿刚想问他的伤口痛不痛,见他衣冠乱散,问她时神色非常,唐零儿疑惑自己竟会想说这句话,见桌上剥皮刀,全身枷,桌旁老虎凳,数尺长锁链,竟然一点也不害怕,或许又是吓破胆,连这男子的怪言语也不在意。

“是我糊涂了,你脸上贴了狗皮膏药,不能说话的。零儿,你别怕我已经将我身上的财物全数给他们了,他们说过会放我们走。”见唐零儿一双仍旧秀丽的瞳子泛出不解之意,男子略微低头,喉间项圈的尖锐又往脖子扎,他紧皱眉缓缓抬头,慢声说道:“零儿,我是朱承星,你忘了我吗?”

见她摇头,朱承星一双炯目透露些许失意。唐零儿看自己的衣裳松散,发髻也摇摇晃晃,连忙朝他唔唔两声。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霎时又叫她噤了口。可那朱承星魂像飘到三里外,四方棱形的尖颌脸边被细弱烛光镀上层柔光,自顾自说道:“零儿,那和尚他给不了你什么。”

左半身迎来阵冷风,血腥味瞬间钻到唐零儿鼻子,门遭推开,五爷提紧松垮的裤腰带走进来,斜睨了朱承星一眼,朱承星见势合上嘴,可那打家劫舍的男子蹲在唐零儿身侧,一只粗手扭住她的下巴,将她扳正。他立马开口低音问道:“不是说放我们走吗?你放心,我们身上连报官的钱都没有,定不会找人来的。”

唐零儿闷声哼了一道,红手指印刻尖白下巴,她本想大力转过头,偏鼻子下方连两边脸都跟脱了筋骨似的又痛又麻,恐再转,她的下巴就跟脸脱离了。

“长了好皮好脸,可偏偏有病,还是花柳病。”便说着就将唐零儿嘴上的膏药一把撕开,五爷转头又对朱承星说道:“你说她都得了花病,依你言,之前还是个妓.女,这种下流货色你都要?”

没管嘴边火烫,唐零儿见脚上拴起草绳,没力抬都抬不起,更别说揣人,脚掌往地一跺,张大声唤道:“衾思!快来救我!衾思!安衾思!”

“零儿,别!”朱承星见状立马劝道,只见五爷动作极快,将桌上小刀朝唐零儿移过去,朱承星

立马闭紧眼,又连忙睁开看,急缓缓叹了口气,一把刀靠在她的嘴皮上,却没伤她丝毫。

五爷笑嘻嘻用刀身拍了拍唐零儿的嘴皮子,唐零儿连忙将两瓣唇往嘴里抿,刀尖冰凉拂过嘴周围,她感受到自己愈加浓厚的粗气声扑在刀面上,抬眼望窗外依旧静籁无声。脚使劲往里缩,靠进冰凉的墙身也比看眼前油眼油鼻的肥人安全,安心。安衾思呢?他们会听到自己的声音吗?

见唐零儿樱嫩小嘴含进刀身,五爷绷皮涎笑,将刀又往里送,握住刀柄,兀自慢摇,腐肉臭味扑在唐零儿脸上:“果真牙尖嘴利,实话跟你说,从你进村的第一步,我就瞧上你,你那个相公是个和尚,和尚怎么能满足妓.女。”

唐零儿闭上眼,试图不去理身前的一切,希望睁开眼天就亮,睁开眼身边这个肥头大耳的东西就消失,睁开眼安衾思就会来救她。

眨眼一瞬,像过了几十柱香的时间,一睁开,眼里,嘴里,鼻间,耳畔间还是塞着这男人恶心面貌,臭恶气味,嘴里的刀仍刮过她的舌头,喉咙,她忍不住反胃,又极力按下,感觉细窄的喉咙上下遭淬了两刀锋利,渐渐血味从鼻里冒出,她笑了笑,开始目视这男子,她笑时杏仁眼略细,眼角弯弯萃满柔意,让五爷手里的刀往后推,不忍刀遏制她唇心弧度。

朱承星自知刚为保命将一切和盘托出顺便添油加醋,可怎么也没料到拿这些话伤唐零儿,再看她笑,更闭嘴不敢言,瞧她嘴角淌了一缕清血,轻声唤她名字,见她没理,反而对那贼人展颜柔语道:“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乐伶,若得大人垂青,自然要哄得大人高兴,哪料得大人喜欢这种玩法。”

秋波送向捆着自己的绳锁,唐零儿硬逼自己看他,继续道:“我哪儿得了什么病,今早那人也不是我相公,她,和他都只是我的客人之一。世道乱,我也累了,真想寻个安静地了此生,瞧,大人这儿倒是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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