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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52)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瑞沁一听,圆圆弯弯的眼露出笑意,说道:“零儿,你不用瞒我了,也算悬着的一颗心放下,衾思不会赶我走了,在马上的时候,她也将你们的情形都说了。”

“都说了?”半瘪嘴,唐零儿又往前倾了倾身子,问道:“她将我们的情形都给你说了?”瑞沁没张嘴,瞧了眼安衾思见她双目风吹不动,方点了点头。

唐零儿一瞧,以为当真事无巨细全都和盘托出,再看安衾思好好睡着,自己鼻子倒加了火,一阵阵出气,想来一路保密这么久,她倒让人一上马全都说。

“衾思是女人,我也不是刚刚才听那白公子讲才知道的。”

火上浇油,瑞沁倒是很会,见唐零儿嘴角扯出一笑,按声问她:“那她可同你讲过,我们不过是假成亲,同你说过我不过是她挂牌妻子,同你聊过我不待见她的很。”

“这……”瑞沁听她霹雳连珠倒出一通,抿唇暗笑道:“这倒是没有的事。”

后背凉凉,唐零儿僵硬转过脑袋,看停尸房门遭吹开,最里头瞧不见光,她都想钻进去。但又转过头来,朝瑞沁眯眼无意笑道:“衾思怎么还不醒啊。”

这边易宣仍旧遭白诃拷在臂弯里,只闻见他身上一股挥之不去的苦药味,越发挣脱不开,发冠都胡乱散开。

白诃低头瞧他直笑,见易宣后脖子往上光洁,眼一眯,瞧着不对,又抬手打了打他脑袋,叫他别动。

易宣感觉他的手冰冰凉凉从脖子滑上他后脑勺,急忙吼出他的阳刚之气,狂扭身子叫道:“干什么呢!”

白诃看清他头发丝底的光景,拍了拍他脑袋,笑道:“原来是个秃子呢,没事,在药爷这儿保管给你治好。”说着向阿刀甩了个眼神,让他敲门,咚咚咚震得门后偷听的人一溜烟散开。

第49章 四十九

易宣在山上也见过许多刁民,但他们最多都是自私自利不会伤害他人,可一进门,那大肚孕妇和比她还肚大的农夫,一身膘肥的腱子肉浑身慢抖慢抖,拿着把一掌宽的砍猪刀,割他自己都割不完。

两人虎视眈眈盯着他,想把他活吞了似的,易宣见白诃去撩他头发略有松动,立马钻出来,往回跑嚷道:“秃个屁!”

还没走两步,刚跨到门前,耳边飞速噌过一冰凉凉的物体,易宣瞪眼一瞧,那大胖子手里的刀正中插在木门上。他摸了摸耳朵尖辣红辣红,削了一小截肉皮,拐手摸上自己腰间的小刀,就想像甩飞镖似地甩出去。

没成想白诃转到他身边,单手按在他腰侧,另一只手将木板上插得很深的刀拔了出来。易宣霎时从一阵嗜血劲头里冷静,见白诃把刀交给阿刀,瞧也不瞧打横眼转房间里的物什,轻巧说道:“五爷这把刀钝了,让他帮你磨一阵。”

五爷见白诃要护易宣,急张嘴,脸庞的肉不停游动:“白公子,这小子刚刚想要跑!你也离他远一点,免得染上那女人的病。”

“那你们就是不信我的医术了?”白诃走到五爷跟前眯眼笑道。

易宣见白诃只占那胖子半身宽,提刀上前正要走过去给他涨气势,就见白诃悄悄对那人耳语,胖子一听脸乍白乍红,再看易宣时满脸不可置信,随后又转为缩脖不敢瞧,生怕易宣记住他面孔似地躲在白诃肩下。

随后自当顺顺利利要了几床被褥,还贡献了一些他们不太需要的干粮。转路回白家房时,日已落西山,易宣见阿刀一个人抱地快叠成山,取了两套自己抱着,这一抱,眼前的被褥将他的脸尽数遮挡,鼻子钻进股那五爷身上的生肉味。

白诃两手空空和他并排走着,眯眼瞧紫烟薄暮遮山阴,根在峭壁上的松枝稀稀松松,倚在树根下白如云的曼陀罗华仍未完全□□,他不觉朝易宣叹口道:“这里风景还挺让人挂念的,是吧。”

“唔,嗯。”易宣下巴慢慢攀开被子,露出鼻上半张脸。也没听他说什么,抬高下巴问道:“你刚跟那人说的什么?”

“哎哟,可可怜你了。”白诃见他两只手圈不住,被褥角斗拖在地上走,直接单手抱过来夹在手臂里,笑道:“管的呢,小屁孩懂什么。”

“谁小屁孩?”

“你。”

嘴一歪,易宣斜眼瞥过去,又不屑扭了回来,说道:“你男不男,女不女,还有脸说我。”虽然他不得不承认,白诃穿这身素缟青衣,发挽绦丝,梳着两条辫,眼角画白线,乍神瞧过去,整体还挺融合的,就是脸上扑的粉挺多的。

白诃也不生气,反倒停下脚步,弯腰将他看了又看,手指从易宣鼻头滑过,摸出一层油汗。见他逼进,易宣手抽不出来,瞪大眼,后背匀速退。

白诃两指互蹭,离他稍微远点,笑说道:“果真是个小孩子,精力旺盛,油气都出得多一些,我瞧你脸虽然白净,但再也不加以养护,你呀,就跟那五爷一样,脸上的孔子都能钻虫了。”

易宣在山上倒每日清水洗脸,下山后也没心思管洗漱之类的,风里来雨里去,他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眼下也知道自己这张脸不干净,可哪有白诃念叨的如此难堪,恶气回道:“我才没你这么多闲功夫,我有大事要去做。”说毕,加紧脚步往前走,可无奈一团大物挡身前实在恼人,不用片刻,白诃两步就追上来。

手又扣上他的肩膀,好言道:“说你是小孩,还不信,说两句就生气了?本来嘛,你自己身体都照料不好,还怎么保家卫国,做大事啊。”

慢慢转过头,易宣肩抖开他的手,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大事是保家卫国?”

白诃两瓣唇刚张又闭上,见易宣正儿八经,还是张稚童脸,转脸也不瞧他,唤身后的阿刀快点去煮饭,又抬手拍了拍他头:“你这毛还没长齐呢,还保家卫国,把你自己小命留着就不错了。”

加紧步子朝屋走,易宣见他比自己还快,也两腿一蹬硬是赶在他前面进房。看唐零儿和师兄都仰在木椅上睡熟了,瑞沁在一旁用药扇在身边扑打。

还未张口问,手中重量突然一增,白诃轻巧巧将被子全丢在他手里,又拍了拍手,对瑞沁说道:“没蚊虫,我熬这药里,有一剂味,它们一闻就死。”

看没人搭理他,白诃小心说道:“你们可也别吸太多了,懂得啊。”细眼朝易宣递过意会一瞥。

嗅到股清爽的味道,易宣没理他,扭身见到源头,门边放了两个小盆,干枯枯的艾草和蒿草各方一堆,正小条条烧着。他指给白诃瞧。

“这眼力劲不错,怎么样,刚刚跟我一趟去,还是长了些心。”白诃话也没说完,剩一半钻进右边房阆续叨。

日头一落山,夜色飘来。瑞沁问易宣他怎看着跟这白公子忽然就熟悉,他扭头否认,看唐零儿和师兄仍旧未醒,和瑞沁也找不出别的话。一时安静,连鸡都进笼子睡了,唯有门口茅檐下阿刀煮

饭用的墨青陶罐煮地通体发绿光。

月亮给天空掀来一层黑帘,嵌在帘上的雾色云团飘渺晕开,清蒙月光映在洗滑的崖壁尤显冰凉,村口小溪泠泠流动,村内蜡烛高点,荧荧点点的火光是村民向外人昭示友好的借口,夜里一盏微黄的灯火,任谁看了都是家的存在。脚步踩过水面,一道黑影闪了进去。

瑞沁用银针测粥无毒,和易宣两人喝了挨不住沉重睡意倒在厅前晕睡,安衾思嘴角牵动仍未醒来,在她身旁四仰八叉倒着睡的唐零儿倒是在坚硬的板凳头上扭脖子,朦胧敞开眼,见他们几人都未进那停尸房里呆,又像活过来似的,撑起身子醒神。踏出门,阿刀也没蹲着磨刀,小凳上空

无一人,抬头看对面山崖,其间枝干郁葱,风扑扑流过,它们飒飒颤动。

唐零儿揉了揉眼,再抬头觉是自己眼花,怎会将树影看成人的身形。鼻里已闻不见其他味道,充斥长久的药味让她短暂失嗅觉。睡醒后身子轻盈,不似白日拖着沉重步调,唐零儿瞧每家每户门面依然是大口敞开,又觉得这些村民实则内心淳朴,只是戒备心太重,见安衾思还乖睡着,她度身到后院给马儿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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