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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26)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皱眉眨眼,唐零儿微微启目,手指碰上自己眼眶挨着鼻梁处,放下一看,指头上清红液体,未管易宣给她挤眉弄眼,像个女人哎呀呀说啥,对上那壮汉就是一顿咬牙切齿:“什么狗屁干系,你用刀是干嘛的,就是挂人脸吗?小便怎么了,我们躲在这儿自己舒服,又没挡你们道,管你们什么狗臭事!别以为你们穿身铁皮,带个刀我就怕你们,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全杀了,反正你们手上的命也不止我们两个!”

拿出平日里催姑娘练琴的声势,脑发晕直起身子,加上对付讨人厌客人用的娇硬嗓子,唐零儿不甘示弱将这几日委屈全然发泄,根本没看坐马上的人,而是对那嘴嚼草的马吼道:“你们是不是都有病!我得罪谁了?要这样对我,喜欢了这么久的人,是个女人,现在,还要藏着掖着,我和易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你们狗尿事!你们要打仗就去打!干我们平头百姓什么事!什么胡人,唐人,你们要打便打!折磨我们算什么事!”

边说边将手中黑布条甩了过去,马儿以为是草,也和上一起嚼,等唐零儿气喘吁吁说完,呸地吐出来一沓湿哒哒,还顺带对唐零儿打了个嗝。臭气熏天,不知道吃了些啥东西,醺地唐零儿紧皱秀鼻端,不自然黛蓝瞳孔上多了抹水意。

“啊……”易宣赶忙走到唐零儿身边将她从草丛中拉起来,嘴笑眼不笑看了她一眼,对马上壮汉说:“哎呀,我的阿姐哦,一会犯病,一会好,下山,下山,就给你看病哈。”说着指了指唐零儿脑袋摇摇头。

昨儿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若不是半夜从易宣包裹里掏出个馒头,唐零儿铁定撑不到此刻,遭易宣捞起来时眼昏花,看三匹马成了六匹马,靠在易宣身上,也闻见同那人身上相同的檀香味,与安衾思相同的味道,怎么放在易宣这儿,就变得闷得慌,唐零儿料定是易宣上多了香。

脑昏昏,听那壮汉说道:“你阿姐我们要了。”

在睁眼时,她看见山路上绿影幢幢,闲庭信步下来个仙人模样,微微睁开眼,唐零儿发现自己一手正被壮汉扯住,而易宣在身后还在说她有病。她瞧了瞧那仙人,一身黑袍子,依旧是黑鞋飒飒揣过地面,离得他们像要近了点。

再闭上,睁开时,她的脸感受到马儿脖子晒地暖洋洋的鬃毛,面向山林,唐零儿瞧见那仙人高束黑发煞爽姿态,流风眼,小刀眉,敛目凝神走近,朝她道:“好久不见。”

太阳穴像盛了一束光,钻进唐零儿脑袋,她轻咬牙,觉这画面似曾相识,恍惚合眼嘴里欲飘出的话却遭另一人掳去,“小姐……是你吗?”

再一睁眼,却瞧安衾思没有对她说话,马背上臭烘烘,唐零儿轻微皴眉,感觉身子飘了起来到一个人怀里,身子松软,趴在别人肩上,熟悉陌生,小脸来回噌在安衾思肩膀上,唐零儿闻见股冷冽暖香,同种佛家味道,这才是她想要的,不对,是之前想要的。

夜深霜华重,打更的催了好几声,山下门店在一片喧嚣中静静拉下帷幕,客栈里倒人多热闹,多的是旅客商人打尖住店,都打算在这儿住下一晚,赶明儿从泰安镇过。

早就听闻这青城山上泰安镇景色秀丽,连雨都是柔的,风吹也都妩媚,更别说传言山上书缃阁里的美人,个个拔尖,听说还有一未及笄,出水芙蓉似的姑娘,这样说来,游山玩水都成了其次,更莫说做啥生意了。

“你们都别想了,我听山上人说,这姑娘眼带秋水之色,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战时人命本就短,干甚要因红颜薄命。”

“此言差矣,人生在世为欢几何?不就是为了贪那一,两点享受吗?生不在长短,志不分高低,我之愿,愿后日到山能见着他们所说的那位黛蓝眼瞳的姑娘,此生至此都即可。”

“哈哈,公子说的可着实是谎话了,人人都贪享受,都说贪过即可,可享受这东西,不像我们人有寿命,它是无穷无尽的,你连自己的寿命都不能控制,更敢说这一,两点甜头,你还能不三番四次再想尝?”

“我瞧你们书生子就是俗气,尽说些酸话,两点?我倒终身喜欢美人胸前两点,那才是男人温柔乡,书香地,哈哈,这书缃阁名称,莫不就是中了我这句话。”

三五成群几小堆扎在客栈里,易宣来回听了个遍,聊战乱极少,说闲话颇多。不满摇头,他原想山下仁人志士肯定比山上村妇大娘有见识,可……这还不如呢!

唉声叹气还未钻进耳朵里,易宣只听从二楼传来阵威严之音吓他:“不是叫你守着零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能打个小分分

留下个小脚步吗

第25章 二十五

浑身松软躺在榻上,唐零儿睁眼瞧白茫茫两扇,脑袋涨疼连带肚子也涨气,抬手抹开床帘,布质粗糙,这床也不似在书缃阁软。她原想的一切都成了泡沫渣子,而且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朝她不能控制的方向转,无形之间卷入一场和她预想人生相悖的画面。

曾经她念想终身在泰安镇上,不管人烟袅袅,战争喧嚣,守住姐妹们就好,后来她贪心了,喜欢上一个和尚,在白居寺相夫教子的画面又时时涌现,可人真的不能贪心,贪心会遭反噬。就跟这肚子里讨人厌的月事一样,总给她隐痛难堪的感受。

下身凉凉,唐零儿蜷缩半边身两腿夹住被子,窗柩透过来的光映在她莹润脸颊,依稀可见小细毛毛散开柔光。无聊泛困,她又不由自主想起某个人,昨日在她脸上划下血口子的臭胡人,叫那人可汗,阿史那可汗。唐零儿不懂他们尊卑,可瞧耸目提面的壮汉对安衾思毕恭毕敬的样,没来由生出股高傲劲。

听易宣说他从他师姐和那叫涂鸹瑞基,从突厥语译过来着实太难听,唐零儿便叫他土鸡,土鸡说,史朝义大失军心,在洛阳即皇帝位后,将他亲弟弟以及一干开国重臣党羽一概杀害,唐军一方逼迫又紧,史朝义唤各个节度使前来助阵,可这些人都是安禄山的老将,跟史思明地位相等,他征求召集都不肯来。

土鸡还说,让安衾思趁史朝义退回幽州之际,夺了他手中兵权,联合卫州,昌乐等官兵渡黄河,扶摇直上将唐代宗李豫一脚踹到边界,让中华大地恢复往日边疆民族英姿飒爽本色。

土鸡的中原话说的不是特别标准,嘴像包了一口糯米,言词不清。易宣掏干净耳朵紧贴在木门上,就只听见师兄问涂鸹瑞基,“太原之战后,李光弼是否隐退归家?”,土鸡喷出唔囔一口:“此老贼罔为契丹人,帮唐人残害同胞,可汗,你父亲在时,他假面相交,死后,立马冒出敌人本性,不停攻打我们,企图讨唐朝老儿欢心!”

“相州之战,河阳之战,牵制我军主力,死伤惨重!这种人恨不得早日让他死在我刀下!虚伪阴险,设计得我部良马千余匹,唐皇帝的屁他还没闻够,怎么舍得死在他老窝里!”

唐零儿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易宣也疑惑问她,天下同名同姓之人是否多。

近日梗在脑间的事实在太多,每个人都说不同的话,可事实却只有一个,唐零儿问易宣她师姐听言后有何反应,易宣摇头只道:“全程都是那蛮汉子叽里咕噜,师兄根本没有怎么说话,反正我是不信师兄真要和他一同灭唐朝,无论是师叔师兄,又或者是这蛮汉子,还是山上村民,都想史朝义死,我只知道这个,其他什么都不想。”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你师叔真的是将军李光弼,那这四年在山下打战的人是谁,陪你们在庙里的又是谁?”

“我相信师叔不会骗我跟师兄的,干嘛要听一个胡人说些见不着的事,此次下山,我反正是抱住开眼看世界,闭眼保家卫国的心愿来的。”

“至于你一个女孩家的,也别管这些事,我现在也不怪你们红颜祸水,反倒是那些加诸你们恶名的人,想存还存不到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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