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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232)+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他们敏锐地捕捉到顾迟笔这个名字,围着院长,啧啧赞叹:“院长,想不到名师出高徒,你的弟子居然如此能耐。”

可把他们的几个小崽子比了下去。

院长看着风平浪静,宠辱不惊。

实则是在极力压抑着漫到嘴边的笑,和想要疯狂炫耀的得意洋洋:

“咳,迟笔她一贯是很好的,我是极满意这个弟子的。”

就在今天!

院长自觉自己地位平步青云,一步登天。

以后谁再敢抢他的牌打,他就让顾迟笔写他们小话本。

完犊子了。

破军深觉人生无望。

舒遥那么冷静,定然是在酝酿着了不得的东西报复回来。

舒遥不顾那么多,继续问道:“入紫薇秘境前,怂恿我扮成天姚的模样的人也是你?”

破军:“……是。”

仙道众人:“……”

怎么说,这种八卦秘闻,他们还是不要听到比较好。

免得被魔尊事后寻仇灭口。

舒遥:“刚刚在编我和六道寺前辈八卦传闻的,也是你?”

破军:“……”

虽然他也不是很懂,为什么师门前辈,转眼就变成了舒遥本人。

但他确实在舒遥本人面前造谣传谣的没跑了。

皆空方丈:“……”

他有点喘不过气,又有点不敢深思。

若是雷霆之主是舒遥本人,那他们六道寺的筹谋——

岂不是一场笑话?

皆空方丈闭上双眼,万念俱灰,所思所想只有一个强烈到极点的念头:

这群人为什么还不愿意对他动手?

这群人为什么还不让他获得一个永恒的清静,免受这丑恶世间的折磨???

仙道众人:“……”

八卦的确是很劲爆,很热辣,足够让人出去回味个三天三夜,此后三年打牌时不缺谈资不假。

但他们也是会害怕和任临流,和魔族一样,被雷霆电得滋哇乱叫的好吗???

任临流:“……”

现在的年轻人哟。

明明白白说出来。

到底是让他秋后算账好呢?还是让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呢?

他故意想做个开明的家长糊弄过去都不给他这个机会。

破军悲壮又决绝地闭上了眼睛。

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雷霆。

他甚至想好了自己该在咽气的最后一刻交代舒遥哪些话:

告诉他自己要埋在哪儿,坟墓是什么规格,要种点什么,陪葬点什么东西。

最重要的是墓碑上一定要给他刻一句话:

如有来生,不遇舒遥。

然而一切如常。

没有悍然雷霆,也没有咆哮剑气。

舒遥仍是那副一触即碎的模样,轻轻笑了一下道:“我明白了。”

他笑里没有喜悦。

与其说是笑,不是说是个为了表达了然洞彻的动作。

舒遥的确明白了。

方才一场雷霆,披覆天下,矛头指向亿万魔族,简直不是此世中人能有的神迹。

代价也很明显。

舒遥在那一场雷霆中,与上一世跨越万年,身化雷霆的自己共情了。

他又重入了无情道。

那个无情无欲的无情道。

舒遥体会不太到喜怒波动,仍是对素日自己,心中有个谱的。

他和破军翻的那些旧帐,换作往常,怕是等不到第二条舒遥就要拔剑。

而今日,他却能和破军一条一条翻下来,心中如静水无波,一痕涟漪也不曾起过。

他终于能做到以真正的世外之眼,审视自己回去所做。

欢喜哭笑,历历在目。

而舒遥已经失去那份共情的能力。

他以前世杀皆空时,不知为何要笑,为何要哭。

不知道欢喜何为,悲戚何为。

舒遥算是将寒声寂影口中的因果报应理了一个透彻。

两世轮回,该死的依然死,譬如七杀、譬如让雪天,譬如皆空。

该入无情道的,依然入了无情道。

而自己多出的与卫珩一段情缘,在入了无情道之后,自然算不得什么。

舒遥缓缓笑了。

确实是好一段因果轮回,丝丝入扣。

他记得自己当初说过,比起天道,他更信自己。

他信主观能动性。

是他说错了。

人力终究不能撼天。

世事如那一弯浩瀚东流水,纵有莽人头破血流不怕死,逆流筑提拔,截住的江水,也始终是那一段而已。

它们迟早会汇入同一汪海面的。

也是,茫茫天道下,三千世界,亿万众生,人力如蜉蝣。

修到大乘,修至登仙,也不过是只格外强壮一点的蜉蝣。

天道轮转,他早该想到的。

舒遥格外心平气和。

没有被戏耍的不甘,没有誓要逆天而行的执着。

只是像得出了一个答案,与知道一加一等于二时,并无二致。

两世轮回,三百年修行,无情道途,皆如打磨砂纸,抛平了他所有棱角,将他打磨得圆滑清冷。

不沾手,不容世。

不对,自己漏了一项。

是结局迥然相异的苍生。

从天道将崩结局下被拯救出来的苍生性命——

舒遥抬头。

他望见雷云自天边凝聚成型,阴沉沉铺张占了天幕一角。

里面暗藏的雷霆气息不暴躁,也不刚烈伤人。

恰恰相反,它们带着近道的玄妙奥秘,令人心向往之。

那不是天罚之雷。

是渡劫雷云。

他过了这一场渡劫雷云,飞升可期,从此便是天上人。

天道终究是没亏欠他。

苍生性命,魔族动乱,前一个天道拿了重活一次的机会还他,后一个则是为他铺了一条登仙青云路。

舒遥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毛病。

他现在修的是无情道,感受不到情爱,是没法在凡尘中世感受到快乐的,又是修行中人,不渡劫飞升,能去干嘛呢?

舒遥尚未来得及拔剑迎上那雷云,已然落入了一个怀抱。

另一边,重伤的小沙弥,和重伤的皆空,面面相觑。

陷入了一种谁也不先开口,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的诡异尴尬之中。

皆空气若游丝:“您…就是我们六道寺的那位前辈吗?”

“是我。”

小沙弥嘿然冷笑:“没错,未曾醒来前,因为知晓了你的风月中事,而被你罚去洒扫的祖师爷,古往今来,恐怕只此一家吧?”

仙道中人当然是乐见其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甚至有空把眼睛从舒遥和卫珩那里挪一点出来。

毕竟卫珩一来,不过是卿卿我我的戏码,哪里比得上晚辈欺师灭祖,祖师清理门户这一出刺激?

皆空方丈:“……”

哪怕这话遍地是槽点,他竟寻不出合适的入手点去反驳。

毕竟确实是他,罚的小沙弥去洒扫。

毕竟他确实因为流言蜚语,才罚的小沙弥去洒扫。

可听了仙道那么多交谈,到底不是白听。

在灵魂受到污染的同时,皆空方丈也该学以致用,出奇制胜。

他一不做二不休,冷静沉思,绝地反击道:“可是前辈祖师,您和雷霆之主的风月中事,恐怕也并非空穴来风吧?”

小沙弥:“???”

怎么见鬼的雷霆之主???

他本人怎么不知道???

舒遥实则是一直很喜欢卫珩抱他的。

拥抱的那一刻他们气息交织,肌肤相贴,周身被温暖得刚刚好的温暖笼了个全。

那是一种非常奇妙,也非常好的感受。

仿佛下雨天与人同撑一把伞,伞柄上双手交握。

也像是大风夜烤的同一堆火,累了便可倒在那人肩头入睡。

从此再长再难的路,也有人执手相携,有人全心全意。

道途不孤。

可今日,舒遥再寻不着这种感觉。

他只觉拥抱的动作累赘无关极了,也觉得身上温度压得他喘不过气。

仿佛是修无情道之人的自知之明,知晓自己配不上卫珩那样重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