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和死敌的粮真香(19)+番外

-沈棠:尽量

-临妈:当你想打他时,就回忆一下当初心动的感觉

-沈棠:再说我真去揍他了。

卸完妆,方好问麻利地收拾好动作,给沈棠披上衣服:“沈哥,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沈棠看了眼手表:“回客栈等儿子。”

“啊?”

沈棠思考了一下,换了个说法:“孙子。”

方好问:“……您啥时候整出个孙子来了?”

沈棠撕开颗棒棒糖咬住,幽幽吐出俩字:“江眠。”

走出休息室,方好问瞅到阮轲还在排队等卸妆,征得沈棠同意,蹬蹬蹬跑过去,给阮轲送了杯热咖啡,声音沉稳带笑,不高不低:“冷吧,喏,沈哥让我送来的。”

附近几个竖起耳朵的人脖子一缩,互望咂舌,惊羡地看向不知所措的阮轲。

真是人不可貌相……居然能抱上沈棠的大腿。

借沈棠的名字镇住了人,方好问满意地拍拍手,一溜烟跑回沈棠身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沈棠围好围巾,懒散地揣着手走出棚:“有屁就放。”

方好问挠挠头:“沈哥,您……喜欢阮轲吗?”

沈棠很少多管闲事,他心里惴惴,总担心沈棠就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

围巾围得有点紧,沈棠扯松了点,漫不经心道:“放心,你面子没那么大。阮轲是个好苗子,拉一把也行。”

后头传来脚步声,走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是被怼了一早上的季归鹤。

季大少爷虚怀若谷,从谏如流,况且沈棠张牙舞爪的小动作通过cp滤镜,到眼底都成了可爱的幼猫咆哮,心情非常不错。

他很没自觉地走到沈棠身边,低笑道:“什么喜不喜欢的,你们的声儿最好小点,给人听到就是大新闻了。”

沈棠睨他一眼,选择忽视,声音却老老实实放低了:“陈导看着挺喜欢他,你就别瞎操心了。”

方好问眼睛亮亮的,为老同学的际遇发自内心的开心。

一头小卷毛都似乎因为情绪变得更蓬松了。

沈棠没忍住伸手撸了一把,手感不错。

季归鹤眼底一暗,也伸手摸了把。

方好问:“……”

跟在他身后的陈涉幽幽地盯着方好问头顶的卷毛。

方好问放弃挣扎:“摸吧摸吧。”

安安静静的助理欣然上前,也摸了一把。

沈棠抱着手睨季归鹤:“我家的,你们摸之前征得我同意了?”

季归鹤其实比较想摸他的头。

沈棠的头发呈现出和本人相反的柔软,乌黑细密,微卷的发梢搭在雪白的肌肤上,每一笔都像丹青画作。

……好可爱。

季归鹤垂下眸子,沉稳地想,同人文里夸沈棠的脸夸得天花乱坠,真的不是吹。

下次开小号去反驳一下那些抨击沈棠颜值的人。

做人怎么那么不诚实。

沈棠不知道季归鹤心底酝酿着什么,纳闷地歪头看着他,等了半天才等来一句:“头一次见你那么关心个小演员。”

沈棠道:“我也是头一次发现你有多管闲事这毛病。”

“唔,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有这毛病。”季归鹤伸手拂去他头顶的雪花,悠悠道,“八年前有个小孩儿躲在化妆间里哭,谁都不见,还是我亲自出马才哄好。”

沈棠:“……”

沈棠冷笑:“那可不,我也记得八年前有个小姐姐,进男厕所把员工全部吓跑,被导演骂了一顿后赌气想去女厕所,又被骂了一顿,眼眶都是红的,还是我安慰过来的。”

季归鹤:“……”

“那小屁孩动不动就哭,得经常喂糖和巧克力才哄得过来。”

“小姐姐戴着假胸,动不动就下滑。”

“零食罐空了,都是那小孩儿吃的。”

“每天都得帮他躲角落里扣胸衣扣子。”

“小孩儿眼睛挺清澈的,就是瞎,相处了半个月还以为我是女的。”

“小姐姐瞅着挺聪明,就是蠢,相处了半个月还看不出我是男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互相揭短,不堪回首的初恋阴影阴云般再次笼罩到头顶,走到影视城门口时,双双互瞪,分道扬镳。

陈涉:“……”

方好问:“……陈兄,听我一句话,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就对了。”

天色阴翳,大片大片雪白的鹅绒从天而降,轻絮般飘落,给古镇笼罩了层白色的纱衣。

剧组员工都在外面跑,一下雪,客栈更安静了。

沈棠进门时往大厅一瞅,又瞅见耳目不便的老头儿,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捧着杯热茶。

他脱下大衣,递给方好问,示意他先回去休息,坐到老头对面。

老头抬起眼,笑眯眯的,一如既往地认错:“小姑娘回来啦,真辛苦啊。”

沈棠:“沈棠,性别男。”

老头脸上溢满慈和的笑意,给他也倒了杯茶,叹息似的:“不过啊,无论男娃娃还是女娃娃,都要多打拼打拼,有事业,才有底气。她年轻时也这样,看着瘦瘦弱弱的,比我还拼命……”

茶汤色泽碧绿,热气氤氲,沈棠放弃挣扎,轻呷了一口。

入口微苦,微带涩意,喝下去了,却回味甘甜。

老头又笑起来:“这是她以前最喜欢喝的茶,三天不喝就要和我闹脾气。”

沈棠淡淡抬眼,老头儿眼神朦胧,耳聋昏聩,活在自己模糊的世界里。

听他絮絮叨叨地念着,他忽然明白了老头儿为什么不戴眼镜和助听器。

即使听得见了,看得清了,他也听不到想听的人的声音,看不到想看的人的脸了。

五感闭塞,仿佛这个世界的色彩都只因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固执又有点可笑,世上总有人犯傻,却傻得可爱。

沈棠眸光柔和起来,也不再提其他,陪他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鸡同鸭讲地聊天。

“小姑娘多大啦?”

“男的。今年二十一。”

“嚯!年赚二十亿!”

“谢谢,我今年二十一,也想年赚二十亿。”

“哦哦,才二十一啊,年轻人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沈棠:“……”

身后传来脚步声,沙发旁边微微下陷,沈棠不用扭头就知道是谁,不满地蹙起眉心:“非要坐这隔应我?”

“膈应啊?那我更要坐这儿了。”季归鹤拆招熟练,往后一靠,冲老头打了个招呼。

老头乐呵呵的:“小伙子,你也来啦。”

说着又倒了杯茶推过来。

季归鹤穿着灰色的高领毛衣,不笑时神色略嫌疏淡,显然接受过专门的礼仪教育,坐姿虽不刻意,却流露着非常自然的优雅,穿得再普通,都像个正儿八经的贵公子。

偏偏笑起来时,那股若有若无的疏冷雪遇春日般消融,绅士极了:“谢谢您。”

沈棠盯了他一会儿,不得不承认,陈导的目光很好。

他可以演出霍今霜的风光与落魄,却演不出那股骨子里的贵气。

那是与生俱来的、多年侵染而出的东西,可望不可即。

季归鹤没在意沈棠的打量,抬起茶杯,嗅了嗅,便笑道:“苦丁。”

说完闲闲地转头看沈棠,绅士的笑容又变得欠扁起来:“我刚刚听说沈老师年赚二十一亿?”

沈棠瞅他:“你多大了?”

季归鹤:“二十四。”

沈棠冷冷道:“那你是二十四亿。”

季归鹤:“……”

老头听不清他俩在说什么,还以为这对成了,笑得眼睛只剩条缝儿。

外头风声呜呜,里头俩大明星心思各异,却都开始暗搓搓地在心里估算自己今年的年收入。

还没算出,忽然响起敲门声。

沈棠和季归鹤同时起身走去,纳闷地相视一眼:“你跟我杠上了?”

“不巧,今天没心情。”

走过去时,正巧进来个染着金毛的年轻人,看到季归鹤,惊喜地叫了声:“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