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碗系着围裙又重新去灶台前忙活,这下,纵使是恼羞成怒的司景良心上也有些过意不去了。这么多菜色,还有小鱼干,也不知道阚泽是从几点就开始准备的,他仍然拉着脸,却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把一碗粥吃完,碗放在桌上,又开始去夹别的菜。
直到起身时,才小声嘟囔了句:“谢谢。”
阚泽笑容加深。
……这傻猫。
发脾气也发的不痛不痒,还没让别人不痛快,自己心里却先过意不去了。
分明就是个乖孩子,却想要装的凶神恶煞,的确有点难度。
实际上,阚泽准备这些还真没花太久。毕竟他有不少根,还有个分盆,几百条手一块儿忙活,处理什么都是飞快。
他其实在猫崽子身边一直赖到了中午,手机内存都耗了不少,存了满满当当的照片。
当然,这话不能和司景说。
若是让他知道,里头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拍的毛蛋蛋,妥妥是要炸毛的。
司景发不了脾气,只好独自蹲在沙发上生自己闷气。生了一会儿,二黑咬着个塑料小球啪啪跑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干嘛?”
司大佬说,“想玩球?”
二黑的鼻息喷的更欢快。
司景瞧着那红红的小球,也有点心动。他拿手拨弄了两下,扔给二黑,一声令下,“去捡!”
德国黑背立马转过身,欢天喜地晃着尾巴去咬球了。等咬回来,又眼巴巴看着。
司景又扔出去,瞧着它再咬回来。
二黑激动的不行,好久没玩这熟悉的玩具了,左蹿右跳,等待着。
等来等去,却没看见两脚兽把球扔出来,反而瞧见两脚兽身形蹭蹭往下缩。只是一瞬间,就只剩下了一堆衣服,紧接着,奶茶色的短腿猫从衣服堆里费力地钻出来,还被自己的底裤差点儿绊了一跤。
他慢吞吞挣脱衣裳的束缚,随即脑袋一顶,腿一伸,自己把球踢跑了。
忽然被抢了玩具的二黑狗脸懵逼。
……
刚刚发生了啥?
咋就变成那猫自己玩耍了?
——等会儿。
那不是它的玩具?
司景征用玩具征用的心安理得,恰巧这会儿不知向谁撒气,干脆就拿球出气。好好一个塑料球,硬生生被他踢成了世界杯,光踢还嫌不够,还要整个儿趴上去压,拿嘴咬,把里头的气都放出来了,瘪成了个干巴巴的半圆。
二黑跟在他后头跑,委屈地几乎要哭。
这怎么还带破坏的呢?
它跑去找厨房里刷碗的阚泽告状,咬着人的裤腿把人拽出来,让他看。
你看这坏猫!
阚泽好笑。将之前给德国黑背准备的玩具全倒出来,摸摸二黑,“拿去玩吧。”
二黑有了新欢,立马记不起刚才的塑料球了,兀自叼着骨头去一边啃。司景拿球撒完了气,这才施施然迈腿走过来,扔给黑背一个玩具老鼠。
他是个有教养的猫,抢了别人东西,那肯定得还回去一个。
只不过还的不是先前那个就是了。
这会儿下午阳光正好,猫薄荷也被阚泽连盆端了过来,正在阳台上舒展叶子。司景费劲儿地爬上去,看了会儿,惊喜地发现里头居然有了个小小的粉紫色花苞。
这是要长大了?
阚泽提着壶过来浇水,瞧见他扒着花盆边上看,笑意更深。
司景拿肉垫小心翼翼碰碰那小小的花苞,示意阚泽看。
你看!
要开花了!
“是,”阚泽揉揉他的毛脑袋,“长大了。”
——春天到了,也是时候开花呢。
司大佬摇摇尾巴,注视着阚泽往里头洒水,吸了吸其中一片叶子,心满意足。
啊。
你可要快快长大啊。
猫薄荷转动着叶片,似乎在看他。毛绒脑袋凑近了,圆乎乎的,眼睛又清亮又大。
……啊。
分盆心想,这可真是要命的可爱啊。
第40章 第四十只小猫咪
司景没察觉,仍旧在阳台上头探头探脑。看了一会儿后,狐疑地喵了声。
你怎么养的这么好?
才在你这儿放一天,花苞都结出来了?
阚泽只是笑,仍旧提着水壶,并未告诉他,那花苞,其实是他催出来的。
毕竟,花对于所有的植物而言,都有着非同寻常的重要意义呢。要不是受了刺激,怎么能飞快地冒出来。
家中看似安静,可事实上分盆这会儿正在冲着阚泽提要求。
“水多啦!”
阚泽把壶收回去,它又开始嚷嚷。
“水少啦!”
分盆喋喋不休,“我觉得我的床上有只虫!”
这就是在说盆里有虫了。毕竟按照年龄算,分盆这会儿正是十五六岁的青春岁月,和阚泽这种千年老草可截然不同,光是青春的活力都能折腾的人头疼,很像是个叛逆期的孩子。阚泽不着痕迹看了它一眼,眼中暗含警告。
有虫,自己捉了。
……
分盆只好勤勤恳恳拿根把虫困住了,给自己当了养分。
它喝水喝的咕嘟咕嘟,司景凑近毛茸茸的脑袋听了会儿,心满意足从上头蹦下来。他跳到地毯上,施施然伸了个懒腰。
又被男人抱过去,亲了亲软呼呼的耳朵。
司景一爪子拍在了他脸上。
这人。
都不上班的吗?
是已经过气了吗?连工作都接不到了?
阚泽当然没过气,这会儿等着他拍摄的可排着长队呢,日程表塞得满满当当。可想着司景那时仿佛发病的反应,他又无法将人就这么放在家中,总觉得不甚安心,想了想,他的额头抵着猫崽子的额头,低声问:“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司景抬起眼,望了他一眼。
——那就去呗。
在家中闲着也是闲着,哥哥顺道去指导指导你工作,好让你更好地养我。
……呸。
说错话了,谁用你养。
阚泽没带猫包,把猫崽子往自己外套中一塞,让他扒着自己衣领探出头,就这么下了楼。楼下的助理和经纪人都在车里等他,骤然见他这么过来了,手里的烟差点儿掉下去。
房渊道推了推眼镜,“阚哥,带它过去?”
他显然不太赞同。
阚泽把毛屁股往上托了把,沉稳道:“嗯。”
被惹恼了的司景狠狠叼住脖颈上的一小块肉,凶残地吸了一口。
阚泽的人气高,资源也相当不错,车子停下来的地方,是市内效果最好的摄影棚,准备拍摄的也是国内五大一线男刊之一的特刊封面。灯光、背景都已准备好,场地中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几乎都要扭头看司景几眼。
司景瘫在沙发上,正伸长了脑袋看房渊道手里的手机。
房渊道这会儿在刷微博。看着看着,眉头就是一跳。
他顿了顿,把屏幕上的那张图片放大了。
前几天司景因为休长假,被莫名其妙兜头泼了一盆污水,为了澄清,工作室放出了他的休息图。休息图倒是挺正常,只是缩在被子里的司景脸色实在不好看,白的像是一张纸,惹得无数妈妈粉在底下操碎了心。
“我们宝宝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怎么回事?发烧了吗?看着好可怜噫呜呜噫!”
“妈妈的心好痛!heart 痛痛!”
一翻评论区,大部分人都在关心司景的身体状况,之前的焦点成功被转移。再加上一封义正言辞的律师函,粉丝立马兜头去撕造谣的公众号了。
直到这里,发展都还在房渊道的预料之中。
一直到有许多意义不明的评论出现。
“你们看见左上角了吗?”
“……我也……”
“那个,打扰了,抱歉,我也……”
“……”
“我好像搞到真的了啊。”
房渊道心里一突突。
他飞快地把图片放大了关注左上角,瞪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看出来了点名堂——床头柜上露出了一半的表,还有匆忙脱下来的外套一角,恰巧就是阚泽那天出席活动穿戴的。要不是放大了几倍,还真看不到,连工作室发出去时都不曾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