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与学士之花怒海棠红(4)
季竹筠在一旁听的脸色直发青,心道:“果真是母子连心,连这种事她也能梦的到!”
“大哥,大哥,你怎么脸红了,兔儿相公是什么?”男童缠着林培风不依不绕的问道。
“好了,御儿,不要问了!”一直站在管事身后的少女站了出来,把男童从林培风身上抓了下来。
“那御儿,娘亲怎么又让馥姐姐跟来了?林培风摆脱了身上的八爪鱼,终于身上轻松了一把,向那个正在少女手中张牙舞爪的男童问道。
“你真是明知故问,谁不知道,馥姐姐是我将来的大嫂。娘说了,本来想等着你十八岁时再把这个上媳妇给了你,但想着你现在或许等不及了,又怕你干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来,就想着还是提前把这个媳妇给了你!这次管事是带着馥姐姐来和你圆房的,以后馥姐姐就和你住在一起了!”男童奔跳着说道。
季竹筠一听心下大惊道:“呀,图南要是娶了那位馥姑娘,我可怎么办呢?!”
“嗬,原来如此!你和管事的带着馥姐姐去镇子上找两间客房先住下,至于成亲的事,大哥还要一心攻书,现在还不想成亲呢,你们在镇子上好好玩上几天,就一起回眉川去吧!”林培风摸摸男童的头说道。
“不成,不成!娘可是交代了,要亲眼看着你们圆房了才行!对了,大哥,什么是圆房啊?”男童把林培风摸他头顶的手抓在手里,轻轻的抚摩着说道:“大哥,你的手可真软!”
“好啦!御儿,你又不听话了!”林培风从男童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掌冲他呵斥道。
“图南,咱们若是成了亲,我一定不会影响你读书的!”馥姑娘站出来把男童抓在手中冲林培风说道。
“这……”林培风脸色忽然变的苍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哈哈哈!你还凶我,现在被媳妇管住了吧!”男童吐舌冲林培风做了个鬼脸说道。
“好啦,好啦,让大哥再好好想想!你们先到镇子里找好客房,这事明天再说!”林培风说着从袖中悄悄掏出一锭银子塞到男童的手中,俯在他耳边说道:“这银子是给你买好吃的,你要乖乖的听话,不准再和大哥唱对台找!”
男童收了林培风的银子果然乖了许多,直扯着馥姑娘要到鼓山下的镇子里逛一逛。
☆、第 7 章
鼓山下便是烟水城,烟水城是江南最富庶的一个城,整条烟水河绕城而过。
烟水河素来由“烟水流金”之说,因为从古至今,烟水河流过的地方都是江南最为富庶的几城。
烟水城对于林御风这样自小未离开过眉川一亩三分的小孩子来说简直是个神奇的世界,这里不光聚集了中原各地好吃、好玩的,连边疆各国的商人也在这里做起了生意,在烟水林御风持着手里的一碇银子,第一次吃到了天山的葡萄,第一次见到了隆鼻深目的外国人。
“馥姐姐,你瞧那边的那个女人和咱们不一样,她还带着两个小童子呢,那两个小童子长的可真漂亮!”林御风拽着馥姑娘的衣角,指着远处一个隆鼻深目的新疆女人说道。
那个新疆女人,左右手各牵着一个男童,一个女童,男童和女童容貌从远处看来极为相似。
“馥姐姐,你和大哥说说,咱们就留在这城里不走了行不行?”林御风撒着娇向馥姑娘祈求道。
“小馋猫,刚吃了几串葡萄就乐不思蜀了?!”馥姑娘刮着林御风的鼻梁说道。
“好大嫂,咱们就留下来吧?”林御风腻歪在馥姑娘裙边,撇着嘴说道。
“不过,御儿,馋嘴可不是个好理由,你大哥可是不会同意的!”馥姑娘也冲林御风撇撇嘴,轻轻的摇着头说道。
“好姐姐,我只把理由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林御风说着斜睨着眼瞥了跟在身边的年轻管事一眼,俯在馥姑娘耳边说道:“我想留在这里,是因为我刚才看上了那个外国人领的小童子,我要留在这里看着她长大,免得她让别人抢走了!”
“你这个小小的色鬼!”馥姑娘从身上推开林御风,直笑的弯下腰来,林御风早羞得跑远了。
年轻的管事去烟水城街上找了有名的卦师“铁口直断”断了一个黄道吉日出来。
“铁口直断”在烟水河流经的地方斐名远扬,是个立了近二十年不倒的招牌。
据人说,“铁口直断”十一岁时孙承祖爷开始在烟水城一带摆摊算卦,以一支神卦算走了无数的同行,算出了他“一卦一金”的利头。
管事狠狠的攥了攥手心里的一锭金子,直到把金子攥的潮湿起来,他才鼓足勇气走到铁口直断面前,把准备好的一双八字递了过去,低声说道:“请您给卜个好日子!”
“铁口直断”挪过桌上的八字,掐指推敲了一遍,捻须笑道:“是状好姻缘,只是这成亲的好日子须要等在十年之后的六月十五才好!”
“十年之后,我家大公子和馥姑娘哪里能等十年才成亲,不成!不成!您得给卜算个近前的日子出来。”管事的把金子从手心里露出来,在“铁口直断”眼前晃了晃说道。
“好日子十年之后才有,你要卜算近前的日子,那我告诉你明天,后天,明年的今天,后天,都是一样的,算不得这对痴男怨女的好日子!”
“好了,是您说的,明天就明天!”管事的把金子朝桌上一按,出口比“铁口直断”还要坚毅的说道。
看着管事的远去的身影,铁口直断瞪直了眼睛,不停的摇着他的那把残破的纸扇。
林培风和季竹筠住的房舍被管事的差人布置成了红通通的洞房,季竹筠盯着一身新郎官打扮的林培风,半红着脸期期艾艾的说道:“图南,咱们的事……”
林培风瞧着季竹筠莞尔一笑道:“咱们的事当然不能就那么算了!”
“图南,你是说……”季竹筠不解的看着林培风问道。
“那天,你是不是和我说过,你要负责的?”林培风站起来身来向季竹筠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是说,你要和我趁着这昏暗的月色……”季竹筠身子向林培风越靠越近,说话的的声音越来越低。
“呸,你想什么呢?!”林培风一把推开季竹筠在他头顶打了一下说道。
“我是要你替我做这个新郎!”林培风一边说着一边脱着身上的新郎官的衣服。
“可是,图南,我喜欢的人真的是你,不是馥姑娘!”季竹筠扯着林培风红色的喜服低头脱口说道。
“你说什么,季竹筠,你!”林培风愕然的瞪大眼睛,一把抓紧自己脱了一半的喜服,冲季竹筠说道:“季竹筠,你现在掉过头去,不准看我脱衣服,你要是偷看了,你就是禽兽不如!”
“好吧,我不能连禽兽也不如,不过,图南,只要你不娶馥姑娘,什么都行!”季竹筠掉过头去,团上眼睛说道。
天色渐暗,风聚着乌云,夜空劈着一道道明亮的闪电,雨瓢泼似的下着。
林培风走在雨里,耳边听来的不是天上的霹雳声,而是一丝若有若无的胡琴声。
胡琴咿咿呀呀的响着,林培风淋在雨里辨不清这耳边听来犹如诛心的乐声是幻是真。
林培风不知走了多久才找到后山的大湖“碧顷”边上。
一艘亮着昏黄豆灯的木船在风雨飘摇中正缓缓朝岸边驶来,那如梦如幻的胡琴声就是从船上传来的。
林培风不觉得的向水中走去,他远远的便看见船头立着一个一身朱红的长发齐腰的男子,男子颀长的身子在风雨中俯仰着。
“琴纾言!”林培风嗓中哽咽着只说了这三个字,脸上的泪水便开始着和着雨水流。
船舱里狭小而温暖,风雨声扑打在船帮上都被阻挡了出去。
琴纾言细细的用柔软的干布揉着林培风头发上的水滴,林培风在他的关爱的注视下一件一件的脱着身上的湿透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