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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与学士之花怒海棠红(8)

作者: 水月漪云 阅读记录

林培风想到此处,忽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捂着胃向门外跑去。

翰林院的门外也有一株几十年的西府海棠,海棠花开的正好,满树繁花,远远望去,恍如晓天明霞。

海棠树下吊着一个人,林培风心下一惊,失足向海棠树下奔去。

烈日灼灼,海棠树下的一片浓荫里里围了一圈翰林员的人,吊在树上的正是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满脸面疱的生员。

不过他不是脖颈挂在树上,而是被人捆了双手,挂在了树上。

树下的人正在商量着那里才能找到那么高的梯子,好把那个生员放下来。

晚饭时,季竹筠拖了林培风和他一起找了个酒馆喝酒。

“在京城里呆着真是怪闷的,你说皇帝佬怎么也没憋出病来,这出了小墙,就是大墙,四城九门,就像被锁在一个大箱子里,每天所有的人都和他说着奉承话,连养的一个漂亮小鹦哥也开口一句皇上万岁,圣上英明……”季竹筠开口就是一通抱怨。

“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生员,竟然如此忧国忧民,操起皇帝的心来了!我说季竹筠,你怎么不替皇帝佬操心一下,他三宫六院养了那么多老婆,一天换一个,跟看皮影戏似的,也不怕累垮了那关社稷的一身……”林培风说到此处,自己已经笑的弯下腰来。

“这样才对嘛,多笑有益身心!”季竹筠拍手说道,“今天我专门为你订了这个酒楼的红牌驻唱瞎子阿二来唱一场。”

“噢,你点了这里的红牌驻唱,还是瞎子阿二……”林培风失声笑了起来。

瞎子阿二由他的徒弟扶着登场了,他年纪约有五六十岁,黑痩须稀,一双手指又黑瘦颀长,捻起一只筷子,向面前的十碗水敲去。

边敲、边跳、边唱。

他跳的是胡人中非常流行的胡旋舞,整个人转的像一团黑影。

十只碗在他的竹筷下音韵和谐。

“你瞧,这碗是土制的陶器,筷是竹制的木器,这碗中有水,他跳的是风风火火的胡旋舞,为的是挣你我手上的一两金,你说这瞎子阿二的表演是不是一绝,他一个人把五行全占齐了,也难让他不火!”季竹筠冲林培风介绍道。

林培风饮了一杯酒,一边笑,一边不觉自己跟哼唱了起来,唱的却是楼下凄清处,一个小阿妹唱的相思曲。

“正青春人在天涯,

添一度年华,

少一度年华。

近黄昏数尽归鸦,

开一扇窗纱,

掩一扇窗纱。

雨丝丝,

风剪剪,

聚一堆落花,

散一堆落花。

闷无聊,

愁无奈,

唱一曲琵琶,

拨一曲琵琶。

业身躯无处安插,

叫一句冤家,

骂一句冤家。”

他唱到动情处,喉咙不禁哽咽了两声,连正转的像风似的瞎子阿二也停了下来,用袖子擦了一回眼泪。

相思事,谁人无!

☆、第 14 章

薄雾、轻云、圆月。

隔溪的花香在风中轻送,隔墙的琴声,却不知是谁家阿郎在弹曲抒怀。

学士府里热闹了一天的院落终于清静了下来,林大学士踩着一地炸碎的鲜红的炮竹碎纸,一手撩起那身绣着海水江牙的鲜红袍服向屋顶爬去。

屋顶总算是离月亮近一些了,林学士舒了一口气,呆呆的看着月亮。

轻云似纱,不知这纱罩后面,圆圆的月亮上面可有一个人?

“图南,你快下来,你不要爬那么高,很危险的!”馥姑娘也着着一身大红从房内跑了出来。

“没事,我就在屋顶看看月亮,我会小心的!”林大学士笑道。

可是馥姑娘不放心,自己也顺着梯子爬了上来,从腰间解下盛酒的皮囊子,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杯来,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馥姑娘用肘子碰了碰正看着月亮发呆的林培风,林培风接过酒来轻笑道:“馥姐,你是要和我在这屋顶上喝个双杯?!”

馥姑娘脸一红,笑道:“等你下来时,我房中自备了好酒招待你,只是这一杯,却不一样。”

林培风接过酒来上下瞧了一圈,又细细打量了一遍杯子,哂笑道:“这杯酒,究竟有何不同,我为何又非喝不可,馥姐,你可知道的,我的酒量不好,你就不怕我喝多了,耍起酒疯来,耽误了与你的周公之礼?”

馥姑娘接过酒杯来,指着杯中映出的一个朦胧的圆月说道:“这杯酒里有个月亮,你喝下了这杯酒,就把这个月亮放在你心里了,你放好了这个月亮,咱们的酒才能喝!”

林培风接过馥姑娘手中的酒,用宽大的袍袖遮住脸,泪滴就不由的落了下来,溅落在清澈的酒水里,杯中激起了一层层涟漪,酒中的月亮散成一道道动荡光波。

林培风吞下的这一杯,酒并不比泪多。

新郎的喜房内一通红通通的陈设,新娘和新郎从头到脚也是红通通的。

新娘从酒壶中倒出的酒也是十八年阵酿的女儿红。

一对纤细的手臂交叉着勾在一起,一杯同心酒就甜甜涩涩的入喉了,馥姑娘眼圈一红,这一杯酒,她一等就是十年,把这一杯甜酒都等的呛喉了。

喝过了交杯酒,新郎和新娘的脸也变的红通通的。

红通通帐子拉开后,又合了起来。

两个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林培风远远的听见月亮后面有个声音在问他:“我是谁?”

在屋顶饮下的那杯烈酒顿时缠上了头,他醉眼斜睨,冲着眼前的那个影子轻轻一笑,心里喃喃道:“你是琴纾言”。

眼前恍惚前闪过一个影子,林培风看不清那个影子的脸,他只看的清那张脸冲他一笑,邪魅的双眼中笑影一沉,林培风发疯似的向那个影子扑了过来。

“纾言,纾言,十年了,十年了,你连一个梦都没给过我。”林培风在心里喃喃道,他抱着馥姑娘哭的一塌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不坑,短短的把它结了,如果不是生病了,有这一星期的假,这文恐怕就坑到天荒地老去了,但是,它终究还是没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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