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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花时(51)

“什么啊。”花时看着他收回去的手指,不由失笑:“竟然用对付佐助的这一招来安慰我。你以为我是刚刚进入忍者学校的孩子吗?”

“……”鼬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照顾你。”

低声的话语,似乎隐隐含着遗憾与叹息。

“并不需要。”她抬起头,直视着鼬的眼睛,低声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并不难过,因为我相信,哥哥没有死。……难道,你亲眼看见了吗?他的死亡?”

她看着鼬,鼬也用黑色的眼眸直视着她。午后的日光扑上他的面孔,将黑色的眼眸也映的不真实起来,似乎隐隐有了压抑的血红之色。他黑色的头发垂落于面颊两侧,面孔上没有往昔温柔的微笑亦或是无奈的安慰之色,没有表情的五官就像是被时光凝结住,久久地停在此刻。

许久之后,他才微微启唇,低声地说:“没有看到。”

“既然没有看到的话……”花时笑了一会儿,说:“说什么都没有用。我的状态很好,也不需要你来照顾我。”

花时正欲说些什么,门口响起的纷乱脚步声就拉走了她的注意力。

三个族人站在了门口,隔着庭院遥遥地喊了鼬的名字。

“你这家伙,果然在这里。你来做什么?是假惺惺地来安慰止水的妹妹吗?”

不怀好意的话语,自庭院的那边传来,带着嘲讽与恶意。

鼬直起了身体,沉静的面孔上依旧没有表情的变化。没有微笑亦或是愤怒,只是眼眸略略朝他们的方向一转,不曾说过话语。

也许是他没有丝毫改变的面容惹怒了族人,他们的眉头皱起,眼神也变得极为不善。夏日的风送来了他们的质问声,就算隔着数米的距离,花时也能感受到其中暗含的怀疑。

“昨天只有两个人没有来参加集会,你和止水。”族人说道:“你为什么没有来?鼬。”

“你进入了暗部,会有许多麻烦的事情需要处理,这我可以理解。你的父亲也经常以此作为理由来袒护你,但是我们可不认为,你拥有什么可以缺席集会的特权。”

面对族人的话语,鼬微合眼眸,说:“我明白了,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你会在这里出现,想必也是从你父亲那里得知了止水的死讯吧。”另外一名族人扬起头,说道:“另外一个没有出席集会的人,就是止水。……你好像,确实是将止水当做自己的亲哥哥吧?我记得你们是一起长大的。”

说到此处,族人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花时。她一直低着头,垂落的长发遮住了面孔,他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握紧了的拳头。

“我们警卫队打算全面调查这件事。”一名族人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朝着鼬遥遥一递,说:“这是止水所留下的遗书,笔迹的判定已经确认了,确实是他本人所写的。”

鼬看着族人手中的那张纸张,往前走了几步,自对方的手中接过展开,粗粗地看了一眼。

“但是……”先前说话的族人眼神一暗,他说道:“要是拥有写轮眼的人,是可以很轻松地模仿他人的笔迹的。止水是宇智波一族的优秀者,为了全族,任何任务都会身先士卒。这样的男人,却留下这种东西自杀,实在是令人费解。”

“总之,这份遗书先交给你。”几名族人转过了身,用余光瞟着他,说:“你拿着它,去暗部请求协助调查吧。不要妄想销毁证据,我们拥有其他和暗部沟通的渠道。”

宇智波鼬握着纸张的手一紧。

“不如直接说了吧。”鼬放下了手中的止水的遗书,抬起了头,猩红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了三枚黑色的勾玉:“你们……是在怀疑我吧。”

“啊……没错。”其中一名族人冷哼一声,说:“你知道就好。”

“听好了,鼬!你试试看背叛我们宇智波一族吧。别以为我们会轻易地放过你……”

“你们好吵!”

几名族人的戾气,被花时的喊声给压住了。

她抬起了头,瞪着那三个人,用从未有过的失礼语气对着他们大喊道:“止水没有死!明明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为什么你们要在这里开始怀疑可能的凶手?如果哥哥还活着呢?”

她讨厌这些还没有彻底得出结论便判定止水已经死亡的人。

明明……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啊。

“花时……”鼬眼中的猩红之色,因为她骤然的呼喊而褪去,归为一片黑色。他想要说些什么,去劝阻花时,然而对方却没有理会几人之间的风波暗涌,而是站了起来,笔直地从他们之间的间隙中穿了过去,朝屋外的街道上跑去。

“她要去哪里?”

“……算了,让她去吧。”

她把族人的议论和阻拦声都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现在的她所唯一可以想到的——唯一能够得到安慰的,不会伤害她、会顺从安静地承认她的想法的,就只有四代阁下了。

所有人都认为止水死了,包括鼬。

也许只有一直在安睡的四代阁下,会认同的想法,并且默默地催促哥哥回到家里来。

她一边朝外跑去,一边再一次抬起头确认了现在的季节。

夏天的尾巴,穿短袖的季节。街上的孩童们嬉戏追打着穿过街道,年轻而充满朝气。欢声笑语溢满耳畔,夹杂着水滴落入地面的声音,一同涌入耳畔。炎热的风吹过她的黑色长发,夏天的树叶是充满了生命的深绿色。

那些声音……

是前些天大雨时候留下的积水,顺着枝叶的弧度滴落水洼。

是早早从忍者学校下课的孩子的脚步,为了躲避依旧炎热的日头匆匆踩过了街道。

是夏风吹拂着树叶彼此摩擦,风沿着脉络生长向上。

万千声音涌入耳畔,混合为起伏的海潮,一波一波撞击着形状不定的海岸。

她的脚步逐渐靠近了火影的墓碑——那高大的纪念碑上,有了裂缝的红色不如往昔鲜艳,经年的风雨让它微微褪色,每年却依旧有无数人前来瞻仰祷告。

她的脚步在距离墓碑前数步的地方骤然停下,视线落于火影墓碑下的台基上。

那里——安静地躺着一朵干枯的花。

蔫黄的花瓣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绵软地散落在地。印象中碧绿的草茎也化为完全的枯黄,像是硬生生被人从冬日拽到了不属于它的季节,从而丧失了所有生命的活力。

花时沉默地站在离火影墓碑数步之遥的地方,抬起了头。

猩红的双眸之中,两枚勾玉安静地浮现了出来。

第四十五章·河水

属于冬日的小苍兰,奇异般出现在了不属于它的夏天。

花时微微弯下身体,拾起那朵已然辨认不出原本模样的花朵。萎蔫的花瓣向下耷落着,毫无生命的活力。无论是轻浅的紫色亦或是盛开时的纯白,都没有在花瓣上出现,唯有枯萎的黄黑色覆着每一瓣脆弱的花瓣。

……是谁?

是谁将这朵花放在了四代阁下的坟墓前?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呼唤,她在原地转过身体,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存在。夏日的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也吹动了黑影幢幢的树林,那些彼此交缠相连的枝叶齐齐地摇晃着,投下一片又一片的黑影。

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还是说……就连四代阁下也认为哥哥已经死了?

如果哥哥真的自杀身亡,那么至少,让她可以看到他的躯体。如果连最后的一眼都无法看见,她就绝对不会相信那可笑的遗书。

她沿着回家的路线,一寸寸走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不知道在寻找什么。直到穿过空无一人的树林,踏过布满石子的山坡小径,走向了与南贺川相邻的断崖。

如果连尸体也没有……

她低头看着脚下滚滚而去的河水,眼眸之中的猩红色始终不曾褪去。南贺川的河水从上游流下,在这里汇聚成一道湍急的水流。一片飘零的叶子打着转落向河面,一接触到白色水花四起的水面,便顷刻被卷入了起伏不定的河水之中,再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