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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启珊(13)

希望多少能帮到你一点。”

启珊的手握住他手臂,轻轻地握一握:“我明白。”

凌云飞苦笑,竟成了启珊安慰他。他只得道:“你不用理我,我给你准备点饭

菜去。”

启珊一个人做在客厅看电视,看喜剧,嘴角也带一丝微笑,可是,那双眼睛象

看不见底的深渊,黑暗,除了黑暗,你在里面什么也看不到。黑夜会有星光,启珊

眼里的深渊,是全黑的。

电视里还珠格格发出清脆的笑声,启珊想:“我杀了一个人。我必须对一个人

的死亡负责,而那个人,是我爱了十几年,依旧爱着的人。”

启珊想:“我依旧爱着他!原来,我依旧爱着他!他问我能否回头,我为什么

不哭出来,然后一连声地说‘能能能能能能’,我希望我说的是‘能’我希望杨杨能再

站在我面前,让我说一千次能能能。我的那点自尊,我的那点骄傲,算什么?我不

介意把我的自尊放在脚下踩上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那不会比现在更痛。绝不

会。”

为什么有些女人在丈夫出轨后不能断然离去?谁没有自尊?谁不知道自尊是个

好东西?谁喜欢让人家放在脚底下踩,踩得高兴还嘲笑被踩者没有气节,谁不知道

转身无言离去是一种高贵的选择。

痛哪?离开爱了十年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就象让吸毒的人戒毒一样,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没有经过的人不会理解,

同样,没经历分离之痛的人也不会理解为什么女人拼命维护一段出了差错的婚姻。

切掉一条手臂,没什么,即使不打麻药,能痛多久呢?

只是你永远不再拥有常人都有的你也曾有的双臂,那种痛,会让你落泪多次。

落泪多次。

启珊看着小燕子乱用成语,她的嘴角挂着一丝笑。

门铃响,启珊去开门,这回是张社,他头发微微有点凌乱,看见启珊松口气,

然后问:“怎么搞的?笑得象个白痴?”

启珊转过脸,看镜子才发现自己脸上竟挂了个面具似可怕的笑容,她看着镜

子,慢慢沉下脸来,整张脸挂了下来。

张社道:“这样虽然难看,倒底正常多了。”

又问:“玻璃怎么了?”

启珊苦笑。

张社立刻打电话叫人来修。

启珊做个手势请他坐,问:“介意我去睡会儿吗?”

张社立刻去给启珊倒水,然后手里拿着安定药片过来。

启珊苦笑:“不至于吧?”

张社道:“吃一次两次,过这一关,没有坏处。”

启珊就着他的手,吃药喝水。

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

凌云飞听见门铃声,出来看一眼,见是张社,倒也点点头打个招呼,然后又去

煮他的菜。

张社见年轻男人从厨房里出来,倒也没什么妒忌,只是觉得讨厌,怎么?又来

一个专门服侍女人会做菜的男人吗?为什么天底下肯低声下气的男人这么多,而启

珊又偏吃他们这一套呢?

凌云飞做好了饭,启珊也睡着了,他将饭温着,菜关了火放着。进到客厅拿自

己的衣服。

张社笑问:“走?不在这儿陪着了?”

凌云飞从来不是善类,微笑道:“还没得到过夜的权利,你呢?”

张社笑笑没回答,他总不能说:“我也是。”也不能说:“我可以。”凌云飞的嘴

巴利害,张社有更大智慧。

张社并不计较被人反讽,想了想问:“警察找过你吗?”

凌云飞抬起头:“找我?”

张社苦笑:“他们认为杨杨自杀的理由不充分,怀疑有谋杀的可能,要问问谁

有杀他的动机。”

凌云飞问:“跟我有关系吗?”

张社笑了:“如果杨杨死了,公司的主设计师就是你了,而且,你正在追求杨

杨的前妻,杨杨的前妻偏对前夫旧情未了,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凌云飞一时倒愣了:“我?”

张社微笑。

凌云飞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么好笑吗?警察不是先找的你?”

张社笑道:“我已经说明,若是我,早十年就动手了,用不着等到现在,而

且,他们已离婚,对我来说足够了,还不能得到启珊,那么杨杨死了,我仍旧得不

到启珊。况且,同启珊来往的不是我一个,启珊现有新欢,不信,可以派人守在启

珊门口。”

凌云飞再机灵,这时也忍不住看看窗外,有没有人守在门口?

不是他,不关他事,可是扯上人命关司,不是好玩的。

张社说:“再来,可要小心了,被人抓到,不是好玩的,单是问你话,一问几

天几夜,怎么熬呢?”

凌云飞已开始盘算用不用躲两天。

张社又说:“要是从此不登门呢?又让人家以为是做贼心虚,到时更说不清

了。怎么办?要不慢慢地象好朋友一样少来几次?或是干脆另结新欢?”

张社又笑问:“那天夜里九点二十你在哪?有人证吗?”

凌云飞面色难看地站起来,也没说声再见,就离开了。

张社过去看看熟睡的启珊,叹息:“又要花很长时间来疗伤了,那种无聊小

子,我替你打发了吧。”

 张社打电话给他的老相识:“高杰,找两个手下替我吓吓那小子。”

高杰不耐烦:“我正经事还忙不过来!”

张社笑道:“我赞助你手下的先进分子七日豪华旅游。”

那边想了想:“好,我派两个人去问问话。”

张社关机,笑。

小凌这种孩子,用来伤害杨杨是有余的,对于张社,他不过是只苍蝇,没空,

放他在屋里嗡嗡嗡,有空了,‘啪’的一声就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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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珊在梦中无声地做着悲哀的哭泣的表情。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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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社在外面的沙发上睡着了。

半夜,启珊为噩梦惊醒,瞪大眼睛看着窗外惨淡的月光。

门外传来呼噜声,启珊惊得半边身子苏麻,是谁?是什么?是杨杨的鬼魂回来

了吗?

半晌,启珊缓过来,慢慢起身,打开门,看见躺在沙发上的张社。心里一块石

头落地,启珊慢慢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这个张社!

张社倒成了她灰暗人生中悄悄的一线光。

启珊过去给张社加张毯子,张社反倒惊醒,一时梦里不身是客,看见启珊一

愣,无限迷茫地望着启珊。

启珊见他醒了,忍不住蹲下身子,在他面前问:“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一直

不结婚?”

张社心里一酸,不是他不想结,只是他再没见过象启珊那么蠢的人,而他又不

想娶个聪明人,所以蹉跎至今。

现在他最爱的人就在面前,殷殷垂询,又是香闺又是良辰,他不禁伸出手去,

想拥她入怀,深情一吻。

启珊一感到后背那只手臂的企图,立刻霍地起身:“不不不!张社!”

张社坐起来:“为什么?启珊,为什么?”

启珊一时失言:“杨杨尸骨未寒!”

张社怒了:“他尸骨未寒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他什么人?妻子吗?难道你还

是他妻子吗?”

启珊双唇微微颤抖,半晌道:“不干杨杨的事,我同你是没可能的。”

张社问:“永不?”

启珊回答:“永不!永不!永不!”

沉默。

沉默。

张社忽然笑一声,然后说:“好,这下你可以回去安心睡觉了。”

张社温柔地:“这下子,我死心了。去吧,启珊,回去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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