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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艾莉(44)

作者: 得久 阅读记录

邵帅讪讪地说:“谁让他一直不现身,竟忙着搞定费艾莉了,我都快忘了还有他这码事。”他一天到晚就忙着想折子和费艾莉软磨硬泡、斗智斗勇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季冬晨说:“我老板哪有那么多时间天天在这儿守着一个姑娘?这事你容我缓缓,幸好BOSS一般不来这种场合,你——帮我看好她,早点给我送回去。”

这个人精子想尽快息事宁人,不给自己惹上这个大麻烦,得过且过,哪里承想这儿有个不怕事儿大的,邵帅不以为然地说:“他来更好,我早就想会会了。”

季冬晨摇摇头,“听哥一句劝,这个主儿,不是你能惹的。别怪我没提醒你,趁早收手才是上上策。”临走前又拍着他的肩膀,回补了一句:“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你别想了。”

☆、Chapter 34.嫌隙暗生

季冬晨的喉咙发出一连串带有魔性的呵呵笑声走到费艾莉面前说:“好巧啊,Miss费,每次遇到这种事情,我都觉得世界特别小。”说完又呵呵了几声。

“是好巧,裴辎重没和你在一块儿吗?”他们最近都没有联系,他不打给她,她也就不好冒冒失失地打扰他。

“没啊,我最近一直都在国内忙滑雪场合作项目的事,他在哪儿,我还真不清楚。”季冬晨看出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多嘴,什么事儿都得一问摇头三不知。

艾莉默然点头,这时邵帅走过来插话道:“师兄,我带她过去那边了,谢谢你今晚的邀请。”

“哦,好,”季冬晨朝他应了一声,又转身意味深长地对费艾莉说:“Miss费,天挺黑,别玩儿太晚。”走之前又白了邵帅一眼,点着他叮嘱说:“早点把人家送回去。”

季冬晨离开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一阵沉默,各怀心事地挪动脚步。路过舞池,乐队正在演奏一首爵士乐,曲折忧郁的蓝调绞得人忧思重重。

艾莉一想到裴辎重,心便麻了、乱了,盘丝错乱成一个大毛蛋,完全理不出头绪。邵帅则在一旁暗暗责怪自己棋差一招,大意轻敌了,一种危机感从他的鼻尖儿钻出来,嗡嗡地敲着他的脑袋。

他想邀请艾莉跳一支舞,结果却被她拒绝了,她说穿高跟鞋跳不了,怕一不小心把他的脚趾头踩断。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冒这个风险,因为他不能再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了,他还得时刻准备着和另一个男人PK抢媳妇儿呢。

她不跳舞,那就喝酒吧,他带她来到酒吧,递给她一杯威士忌,她道了声谢,说:“原来你和季冬晨这么熟啊?”

“我们都是一个教授,又是老乡,自然就玩到一块儿。”他双肘向后支在吧台上,望着对面的一道黑色拱门回忆说:“后来我回了北京,听说他还满世界地飘着,没想到会在这撞见。”

艾莉一哂,说:“他无论飘到哪儿,一张嘴还是满口的京片子。”两人都咯咯地笑起来。

他们以季冬晨为话头,唠了不少邵帅曾经留学的趣事。费艾莉听得很投入,一会儿掩嘴而笑,一会儿喝两口小酒。邵帅更是搜肠刮肚、不竭余力地滔滔不绝,所谓千金难买美人笑,何况美人今晚很爱笑。

艾莉早已将心事偷偷藏好,一谈一笑都来得云淡风轻,不留痕迹。她刚刚放下对邵帅的芥蒂,两人像对经年不见的好朋友那样把酒话起没完没了的当年。

唠着唠着,邵帅的眼神渐渐不对劲起来,他好像被费艾莉脸上的一样东西吸引,痴痴地不说话了。艾莉用手在他面前晃晃,他像灵明刚刚游荡归来的孙大圣眨了下眼睛,带回来一句颇为唐突造次的浑话:“你割双眼皮儿了?”

“我还做个拉皮儿,拍个黄瓜呢。”

“说真的呢,我记得你以前是单眼皮儿,可倔可倔了。”

“嗯……后来变的。”

“怎么变的?睡醒觉,洗把脸,一照镜子呼啦就变啦?”邵帅有点不相信。

“没那么邪乎。我爷爷走那年,哭来着,揉啊、抹啊就有一层眼皮蹭地掀上去了,后来一直也没下去。”

邵帅双手反剪,俯身弓腰,像端详一件艺术品那样研究着艾莉的眼睛,“这大概是他老人家留给你的纪念吧……很美!”他还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触了触她左眼的睫毛。

艾莉应激性地向后一躲,酒洒在手上,“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邵帅直起身,清了下嗓子说:“对不起,没忍住。”他拽出上衣的口袋巾替她擦了擦手。

季冬晨本以为今晚闹出的乌龙可以大而化小、小而了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当它没有发生过,他也不打算屁颠儿地上去打小报告。他的从长计议就是明哲保身——男女感情之事本来就容不下两旁外人去多嘴多舌。他心安理得地出没于各色人物之间,浮沉在波澜壮阔的名利场中得心应手,而当裴辎重与后面的一干人在大厅的入口像天神般现身时,他嗓子眼儿里的酒被他口腔里紊乱的气流拐进了气管,将杯子里的酒呛出了一连串嘟嘟嘟的小酒泡儿。他赶忙使个脱身咒,向对面的人讲了两句,心里唤天唤地唤爹娘,只望保佑在门口站定的大BOSS千万别在人群堆儿里发现费艾莉。

酒店的侍者接到指示,直接将几位光临的老板引到派对的贵宾休息室。季冬晨笑容古怪地恭候一旁,企图用他的大脑袋拦一拦裴辎重的视线。

裴辎重察觉到他的异常,眸光从他身上一掠,却在黑色的拱门前停下了脚步。季冬晨顺着他目光停留的地方,看见了正撅着屁股,扒拉费艾莉眼睫毛的邵帅。

他一拍额头,就稍抹了把脸,心想:坏了,今晚还是没躲过。

裴辎重伫立片刻,大家也都驻足观望,眼前只是一片司空见惯的欢乐场,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这位大佬的注意。裴辎重转身前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旁边的季冬晨,只这一丝侧漏的精光,就叫他脚底生寒,如入坠冰窟——得,这主儿全明白了。

在石川要进去之前,季冬晨向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走到一根大柱子的后面说话。

季冬晨叉着腰,眉毛往一块儿挤,像是要找他算账的样子,“你们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啊?”

石川君手插裤兜悠然淡定的说:“有什么差别么?”

季冬晨激头掰脸地说:“差别大了,”他在柱子后面指了下费艾莉的方向给石川君看,“你看看那边儿是谁!”

石川朝那边看了一会儿,一下子也明白了,转过身对他说:“既来之则安之,我想老板未必不知道。我先进去了,外面留给你罩着。”说完,拍拍他的肩膀。

季冬晨琢磨着他的话,想到这家伙肯定是之前就听到了什么动静又不告诉他,让他今晚白白躺枪——一想到裴辎重向他射来的眼神,他就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费艾莉再看见季冬晨时,他已经恢复了人模狗样,只见他表情凝重、语言官方地对她说:“BOSS来了,费小姐要不要借一步说话?”他斜眼儿瞅了下邵帅。

费艾莉将酒杯放下,随他来到一旁,他开门见山地说:“他刚才看到你了……还有邵帅,也许……你想见见他,需要我进去帮你传个话吗?”

艾莉望向远处紧紧关闭的黑色大门,此时多了几个带蓝牙耳机的黑色西装守在门外,昭示着闲人勿闯。她摇摇了头,“不必了,我等他出来。”

“那好吧。”季冬晨说。

费艾莉等了又等,等到脚疼,她的脚后跟被皮鞋的后帮磨掉了三层皮,油滋滋得红肿了一片。

邵帅见她一瘸一拐,表情痛苦,牵着她坐到外面的休息区,强行脱掉了她脚上的鞋子,还解恨似地一扔说:“什么破鞋,让人遭这么大的罪,以后咱不穿了啊。”艾莉笑笑没说话,被他扔鞋时气急败坏的样子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她把脚搁在地毯上,也不觉得凉,只是被旁边那只盯得不好意思,一会儿左脚盖住右脚面,右脚盖住左脚面,来回倒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