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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君,臣不臣(55)

作者: 指捻尘叶 阅读记录

“你……”

夏侯瞻猛地抬头,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撞入眼中,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情感,扑上前,大喊:“恒清——你没事——恒清!”

再看地上那句尸体,虞濯哪里还猜不出前因后果。

之前为了迷惑白莲社的视线,找了个身高接近的尸体,换上他把自己的衣服和物件,这不,吓得连夜赶来西南的夏侯瞻魂不附体。

“陛下,没事了,雨大,我们赶紧去避雨的地方。”

夏侯瞻一动不动,虞濯只好抱起人,顺着来路回到木屋,蕲若看了之后,眼神立即变得极为怪异,恨不得把身上所有挡雨的东西全部送过去。

雨不停歇地下了两天,这期间虞濯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守着夏侯瞻,后者淋了冷雨,又伤心过度,连夜发了高烧。

后来实在没办法,雨停后,虞濯和蕲若将人送到桂州府的苏晴住所,请了好几个郎中来看,这才有起色。因为易容,暂时没有打草惊蛇。

“陛下,您醒了。”虞濯叹了口气。

“对…对不起。”夏侯瞻看着墙面,气若游丝地说道,“我不该来的。”

虞濯只觉得心疼,哪里还有心思跟他计较这些,但还是不得不做出严肃的神情说:“三日后,三日后我就来接你,若是好不过来,在同臣说这些。”

“好。”

拿了两个枕头,虞濯垫在夏侯瞻身下,把手上的药喂入他口中,夏侯瞻非常配合地把药喝了,其他事情绝口不提。

吻住夏侯瞻略显苍白的唇,虞濯只觉得苦涩的味道也弥漫在他的口中,直到面前人憋得满脸通红,他才分开。

夏侯瞻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却是把贴身的衣裳也给脱下。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

一双手臂勾住虞濯的脖子,夏侯瞻嗫嚅:“发……发汗。”

虞濯赶忙用被子将两人裹起来,沉下声说:“切莫再冻着,臣再陪陛下睡一晚,陛下不要多想。”

可惜夏侯瞻就是打算“多想”。

“里面……热,很舒服的。”夏侯瞻的声音在虞濯耳边打转。

“睡觉!”

夏侯瞻不死心地说:“恒清,朕好怕自己在做梦,梦醒了,还在林子里,面前是你的尸体,恒清……”

再忍下去,虞濯觉得自己要疯。

作者有话要说:

求瞄一眼新文《山河永镇》。

第57章 一剑光寒十四州 陆

“嘭——”水囊被砸在地上,一群将军、副帅将季长和孟副将团团围住,似乎就打定了兵变的主意。

季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宋将军,难道你就不能相信虞大人吗,昔年他随高祖南征北战,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行了,你看见了还是我看见了,别扯这些文绉绉的,赶紧把兵符交出来,下山剿匪,鸣金收兵。”宋将军指挥手下制住季长,“季大人得罪了。”

事已至此,季长也无话可说,将虎符放到桌面上。

“早知道,季将军何必拖到这时候呢?”宋将军说完便将手伸向虎符。

“慢着,季将军同意了,我可不同意。”虞濯掀开帘子,身后是几个慌慌张张冲进来的士兵,被后者喝退。

宋将军瞪大眼睛,忙问:“你……是人是鬼?”

迅速拿起虎符,虞濯冷笑,质问:“你说呢?”

不知哪个士兵在外头高喊一句,粮草到了,虞濯大步跨出营帐,丝毫不想解释,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粮草到了,他们可以打仗了。

天一黑,在虞洁的教唆之下,三万流寇、私兵攻上平顶峰,守在此地的士兵且战且退,跟是让他们恨不得倾巢而动。

结果可想而知。

宋将军本以为虞濯会待在帐中指挥,然而他披甲挂帅,提一把长剑走到战场。

“宋将军……咱们。”季长犹豫地看了他一眼,暗示他也应该上战场了。宋将军瞪了他一眼,接过□□,说:“打仗可不是表演,拿一把剑上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黑透之前战争已经落下帷幕,三万流寇只剩不到千人逃走。

虞濯脱下盔甲,一身白衣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剑光完全被鲜血覆盖住。宋将军刚想走上去,没先到虞濯一挥剑,看看从他眼前划过。

鲜血溅了他一脸。

“承让。”

奉贞二年,十一月,广西战乱平,十二月初,再定云、贵二地,至此白莲社偃旗息鼓,近年间不敢有异动。

马车内,夏侯瞻无论怎么躲藏,都会被虞濯揪住,按在怀里,如此姿势,简直不堪忍受,继而怒声说:“是你先瞒着朕的。”

“臣是为了江山社稷,陛下您呢?”虞濯伸手去捏夏侯瞻的下颌。

夏侯瞻偏过头,嗫嚅道:“为了你。”

“什么?”虞濯勾起嘴角,凑在夏侯瞻耳朵边上问,“陛下,您刚刚说了什么,臣耳朵不好使,可否大声告知?”

夏侯瞻恼羞成怒,吼道:“”

“撤臣的官职?”虞濯一副奸臣的语气,压着嗓子嘚瑟地说,“臣倒要看看,陛下要什么理由撤臣的官职。”

“欺君罔上,这条罪还不够重吗?”夏侯瞻问。

“怎么个欺君法?”虞濯趁机把手放进夏侯瞻的衣襟内抚摸,“还是这么欺君——”说罢直接吻住他的唇。

胡闹了好一会,车夫蕲若的声音从外头幽幽地传来:“虞大人,隔墙有耳。”

另一边,宋将军继续抱怨:“季大人,咱们这虞大人还是金贵啊,别人骑着马,就他一人乘着马车。”

季长想到同虞濯一起走进马车的身影,顿时不敢接话。

“我说你们这些文人,平日里屁都不放一个,一道关键时候就磨磨唧唧地讲一堆废话,脑袋瓜子怎么长的?”

裹紧身上的外袍,季长说:“比不得将军骁勇。”

“没劲。”宋将军赶紧跟上前面的几个副将。

季长也慢慢地走到蕲若旁边的,压抑着内心熊熊燃烧的好奇心,可还没靠近,及听到里面一声吼叫:“再胡来,朕撤了你的官职,关到承露殿!”

承露殿——他真的没有听错吗?

回京之后不少官员都在观望皇帝的态度。

首先,虞濯凯旋而归那日,皇帝并没有站在城墙上迎接。其次是上交虎符这一块,皇帝没提,虞濯竟然也没有主动上交。再者,虞濯回朝,夏侯瞻也没有特地让大臣们上朝。

最后是庆功宴。

夏侯瞻的脸色不好看,因为这些天他理屈词穷,被虞濯翻来覆去地折腾,连早朝都上不了。好在翰林院都把奏折送到他眼前,而他不上朝已经习惯。

庆功宴上,夏侯瞻看了龙椅上几个软垫,依旧没有坐下的欲望,狠狠瞪了一眼虞濯之后,说道:“各位大臣随意即可。”

说罢,拿起酒杯。

“慢着。”虞濯上前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陛下既然不想喝,那就别喝了。”

夏侯瞻放下酒杯,甩袖离去。

顿时,众大臣噤若寒蝉,心想这对曾经患难与共的君臣,终于是离了心。甚至有人已经想好弹劾虞濯的文章该怎么写。

先来一个不交兵符,再来一个功高震主,最后不敬陛下。

虞濯既然给了这些大臣这么一个假象,自然只能演下去,倒了一杯茶,淡言:“恭喜苏大人重回京城。”

苏晴点头,说:“同喜,下官还是要提一提西南的流放之人。”

自从苏晴回了京城后,夏侯瞻直接让他进了吏部,其他人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而今看着两人说不上友好,也说不上坏。

“无妨,跳梁小丑罢了。”虞濯还真没把夏侯启放在眼里。

但是这句话在其他人耳中就是: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没本事跟我斗。

夏侯瞻依旧趴在榻上,艰难地看着奏折,虞濯把挂在腰间显摆几天的虎符放到夏侯瞻桌面的柜子上,说:“舒服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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