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涸鲋记(19)

作者: 冬小树 阅读记录

秦晋差点跌倒,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

谷口有石门挡着,楚朝秦依然出不去。秦晋几步便追上他,仅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笑道:“还真生气不成?”

楚朝秦这数日内与这门斗气数次,也不再做那无用功,道:“烦请打开罢。”

他冷冷冰冰比这石头还硬,秦晋眼珠转了一转,又道:“这门开启不难,则需我使数道真气,今日实在累得狠了,我们回去歇息一夜,明日可好?”

楚朝秦背对了他不言不语,秦晋上前来想要拉回他的手,笑道:“你瞧刚才恩爱完毕,怎可说分生便分生,也忒拔屌无情了些……”

两人手指甫碰,楚朝秦便立即闪开,然后正经道:“秦大侠,你我无缘无分,切莫再纠缠了。”

秦晋心里一凉,讪讪收了手,半晌才道:“怎会无缘无分的。”

“我受你父亲所托,承诺照顾好你。我师父话虽糙却在理,外界觊觎你之人不在少数,倘若莽撞出去,后果不难设想。”

楚朝秦道:“他们觊觎本就非我而在图谱,以后我走我的路,你呆你的谷,从此大道两端各安后事,生死互不相干,也勿需你再操心。”

秦晋听他字字绝情,胸口忍不住的一阵难过,又不肯放弃,辩道:“可你父亲当年曾对我说……”

“秦晋,”楚朝秦转过头来,漠然道:“家父身亡许久,我还活着,你牢记死人的话不放,那活人的话你听是不听?”

秦晋真想不听,搔了搔耳畔,忽然道:“你父亲对我有恩,我才甘愿受他驱使,你想叫我听话,那你对我有恩么?”

楚朝秦登时卡住。

秦晋灵机一动,趁机道:“楚朝秦,你爱走可以,走前须将我体内这蛊虫解了,要不怎算真正的一刀两断?”

楚朝秦瞪了眼,“什么蛊虫?”

秦晋不由分说拽了他的手掌,贴上自己胸前皮肉,楚朝秦感到里头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疑道:“这……跟蛊虫有甚关系?”

他想收回,秦晋却死拽着不放,又换上副委屈嘴脸,半真半假地胡诌道:“你当我好端端发什么善心救你?还不是你老爹以当年救我之恩,诱我上云胡山巅,又在天下人面前击败我才带回山上,为的就是将这破书以那极其古怪残忍的手段纹于身上!”

楚朝秦一直也在猜想个中缘由,忽见秦晋肯讲,便迟疑问道:“此话当真?”

秦晋避过他眼神,道:“那日于房梁之上你也听见,秦晋被掳上清凉山十日,传于武林早为笑柄。魔教臭名昭著,你老爹之手段深浅你能不知?且看上擂之人无一不断臂残腿,单独留我一个带回家去,怎可能温和相待?”

楚朝秦虽不愿承认,但楚霆谷对外确是出了名的残暴极端,倘若秦晋落于他手,不可能有好果子吃。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道:“你说他曾救你,又有什么渊源?”

秦晋道:“我儿时被仇家灭门,恰他路过独将我救起,但救非白救,要我当时便立下血据,承诺于摆擂之日到场。”

楚朝秦如雷贯耳,道:“你说他于当年便有在云胡摆擂之心?”

“他之心思,我怎会知?”

楚朝秦察觉不对,又问道:“光凭一封小儿字据,便要你应承十数年之诺?”

“你爹自有盘算,喂我服下一样东西,初时不显,但每隔十年便要去他那里取得解药,否则必死无疑。”

楚朝秦没有听过山中还有此药,半信半疑道:“你去应擂是为解药?”

“难不成还是为你?”秦晋反复握了他的手,蹭出一掌心细汗,哼道:“你还走不走了?”

楚朝秦未反应过来,疑道:“啊?”

秦晋挑起眉梢,伸手抵了石门,故意道:“你不是气势汹汹要走,要跟我恩断义绝、不相往来么?现在又怎这般多话要问?”

“我……”

楚朝秦倏尔一愣,心里澄明,嘴上结巴,道:“我……”

秦晋望着他想笑,却也不敢太过造次,仅道:“我什么我,你爹怕是当时便为你做好打算,绝世图谱以你之根基无从学起,又不能落于外人之手,自然另辟蹊径,至于为何选我,大概因我……”

他理了下袍襟,“太好看了。”

楚朝秦:“……”

秦晋借机道:“你有父亲,我亦有师父。你父亲肯为你未雨绸缪,不惜拿我来保你平生,那我师父怎就不能心疼于我,仅说你两句就要跑,有没有良心?”

楚朝秦被他戳到心中软肋,没了脾气,只好皱眉不语。

秦晋见大功告成,长舒心中郁气,大胆揽了他腰就要折返,可是楚朝秦随他挪了两步忽又停了,情真意切地问道:“你刚说你中了蛊虫,只我能解,是怎么回事?”

秦晋以此为由,是为拐他回来,不想楚朝秦认了真,便含糊答道:“也没什么,早一天晚一天都可,又不急在这一时。”

楚朝秦越发好奇,据秦晋所言那毒与那蛊皆应是楚霆谷所施,若说毒是逼迫其于十年之后准时应擂,那蛊又是何效?他方才经秦晋一通言辞,不免生了愧疚,急切想拿一些诚意出来:“毕竟不是好物,既然能解,你告诉我方法,这便帮你化去不好?”

“哦?”秦晋扑哧一笑,转身将他摁于壁上,道:“这么急着要与我一刀两断?”

两人面孔贴得极近,楚朝秦向下看了看他松松垮垮搭在肩上的外袍,内里仍旧赤着大片春光。他被这春光惹了眼,只好又挪移回来,向后贴上石壁。秦晋则更进一步,试探着想要吻他嘴唇,楚朝秦刚未尽兴,轻易经不起这般撩拨,手掌顺势落到他腰胯之间,却摸那里渐又发热,忽然问道:“你这对我随时随地发情的状态……该不会便就是那蛊作祟罢?”

这个说法新鲜有趣,也与秦晋所想不谋而合,可他不置可否,揶揄笑道:“是又怎样?”

楚朝秦道:“那更要解了。”

秦晋将他的手握起来,轻轻啜了一口,再贴上自己脸颊,问道:“这般不好?”

楚朝秦思忖再三,一本正经道:“终究太胡闹了。”

秦晋哈哈大笑,觉得这小魔头简直可爱至极。他伸腿插入楚朝秦两膝中间,向上顶了顶那一大坨滚烫的物什,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怕吃不消?”

楚朝秦受到挑衅,竭力想要驳回一丝颜面,双手去抓捏他的臀肉,狠狠道:“我怕?方才是谁不住求饶?”

秦晋扬起眉毛,道:“求饶什么?”

见他偷奸耍滑不肯承认,楚朝秦加重手上力气,学他道:“是谁反复道饶了我,不要了……”

“听不清,”秦晋把耳朵凑给他,又问道:“道什么?”

楚朝秦道:“饶了我罢,不要了……”

秦晋满意亲他一口,道:“当然好,谁让夫君疼你。”

楚朝秦:“……”

楚朝秦莫名其妙被吃了豆腐,气到七窍生烟,搂了他便要教训,两人正闹着,忽听洞口一阵动静,双双吓了一跳。

原来是妇人在外等得不甚耐烦,想进来看看,又怕秦晋生恼,于是在外用力敲起了地面。秦晋忙整好衣衫,拽着楚朝秦出去,妇人见他们挽着手,奇道:“这又好了?”

秦晋怕她口无遮拦,忙道:“你怎还没走?”

“嫩师父,”他冲她使个眼色,故意道:“你走你的便是,不消管我们两个。”

“管你个屎囚囊!”妇人感到分外委屈,抻开短棍要揍他,边怒道:“又不让听!又不让看!又是你两个偏守在门口腻歪!你教教你老子娘!如何回得去!”

秦晋:“……”

第13章 第十三章

月至中天,天实在是晚了,秦晋没办法只好毕恭毕敬请尊师下榻。妇人也毫不客气,占了屋内独一张大床,把他两个撵到院内,道:“你们爱怎生闹怎生闹,倘若吵到我一丝一毫,便斩下一手一脚,交予我老头做药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