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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贵妾(129)+番外

作者: 深碧色 阅读记录

沈瑜停住脚步,看了眼天色,垂眼道:“算了。”

早前出门的时候,宋予夺似是随口一提地说了句“早些回来”,她便也放在了心上。

点青会意,意味深长地笑道:“时辰差不多,你也的确该回府去了。”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可偏偏她这语气却是带了调侃的意味,沈瑜一噎,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

沈瑜原本是要回府去的,刚下楼,可巧有丫鬟从后院过来,打了个照面。

那姑娘见着沈瑜之后先是一怔,随即转过身去,想要回后院。

沈瑜的记性一向不错,愣了一瞬后,出声叫住了她:“雁歌?”

俞雁歌倒是想躲,可被沈瑜这么提着名字叫出之后,也知道不能再走,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来,低声道:“见过如夫人。”

许久不见,她长高了许多,相貌也长开了,不再是先前那么个小姑娘模样。

“你怎么在此处?”沈瑜问道。

沈瑜本就不常去津西院,这一年来又是忙着生意事宜,就更没去过了。上一次见雁歌,还是在路上遇着她被人为难,顺道替她解了围送回津西院的时候。

但无论是她还是宋予璇管账的时候,对津西院都格外宽厚,银钱拨得足够用。

以雁歌的年纪,津西院自然会养着,委实还用不着出来自己赚钱。

雁歌怎么都没想到会在此处遇着沈瑜,埋着头,小声道:“我……就想着出来找个活计。”

津西院那边,会有嬷嬷教姑娘家刺绣,可她学不来,也不耐烦去学。沈瑜还依稀记得,自己当初送她回津西院时,她那刺绣委实是一塌糊涂。

“你……”沈瑜原本是想要劝她回去的,但思及当初之事,又改了口,“你当真愿意在这边干活?”

“愿意的。”雁歌讷讷道。

当初沈瑜送她回去,她说着会好好学刺绣,再也不随意出门找事。可如今却又被沈瑜撞了个正着,着实是尴尬。

沈瑜道:“既是如此,那你就在这里留着,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

雁歌脸上随即露出喜色,忙不迭地点了头:“多谢夫人。”

她这模样与先前判若两人,沈瑜无奈地摇了摇头,同点青一道离了这茶楼。

“说来,我先前应当也是见过这姑娘的。”点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先前竟没认出来……不过,你就真让她留在这茶楼帮工?她既是津西院的人,想来是忠烈之后,干系着宋家的名声。将她当仆人差遣,怕是不大妥当?”

点青所说,也正是先前沈瑜的顾虑。

“我倒有心劝她,可也挡不住她自个儿情愿。”沈瑜叹道,“总不能为了点虚无缥缈的名声,就非要逼着她按我的意愿行事,那岂非是本末倒置?”

点青见她说的也有理,就没再多言。

及至回了宋家,沈瑜将今日遇着雁歌之事向宋予夺提了,来问他的意思。

宋予夺倒是偶尔会去津西院,对雁歌很是了解,说道:“既是如此,就由着她好了。”

雁歌自小就爱跟着津西院的那些个少年们舞刀弄枪的,加之天生力气过人,几乎混成了头儿。她跟寻常姑娘家格格不入,也不耐烦去学什么诗书女红,牛不吃草强按头也是无趣,宋予夺跟沈瑜想的是一样的,并不准备为了所谓的名声,去逼着雁歌如何。

沈瑜颔首道:“等改日我另嘱咐点青,多照看着些雁歌。若她是做生意的料子,那也不必端茶倒水,帮我做生意好了……免得有人说三道四。”

宋予夺替她夹了一筷子菜:“劳你费心。”

“再有,”沈瑜偏过头看向他,“帮我这茶楼题个匾额?”

早前倚竹茶楼时,她为了吸引那些书生士人,用了宁谨题的匾。此番却没那么多讲究,宋予夺题的字就足够了。

宋予夺应下,随即又问:“那你怎么谢我?”

沈瑜眉尖一挑。

谈完了正经事,宋予夺的心思就开始往不正经那边靠了,他目光落在了沈瑜腕上,提醒道:“阿瑜,这痕迹已经消了。”

这几日,他都督促着沈瑜涂抹药膏,如今的确已经好了大半。

沈瑜轻轻地咬了筷子,到底是拿人手短,终于松口叹道:“好,明日就搬过去。”

待她搬到正房后,宋予夺随即题了“听音”的字,让匠人去制匾额。而茶楼那边也已经筹备妥当,悬了匾额,正儿八经地挑了个黄道吉日来开张。

当初倚竹是悄无声息地就开了门,可听音却是弄得十分热闹,几乎整个西市都知晓了这边有了个新开的茶楼,而且首日来喝茶还只收一文钱。

一时间,凑热闹的人几乎将整个茶楼都填满了。

沈瑜则是邀了宋予夺来听说书,就这么混入寻常百姓中,在二楼寻了个位置坐定。

众人先是指着那墙上悬着的两幅美人图议论纷纷,赞叹声不绝于耳,及至宗博义上台坐定开讲后,又都安静了下来,情绪随着故事起起伏伏。

及至最后,一折戏讲完,众人意识到原来其中一幅画中的山林美人就是这话本中的狐妖,品鉴之后,又纷纷催着他来讲另一幅话中的神仙妃子。

宗博义却是依着沈瑜的吩咐,向众人道:“这第二折 ,需得等到明日才讲。诸位若是想听,还请明日再来……”

宋予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低声向沈瑜笑道:“明日,你这里的生意怕是还会更好。”

“那就不枉费我筹划这么久了。”沈瑜开玩笑道,“众人都看那美人图,怎么倒不见你看?”

宋予夺一本正经道:“怕你吃醋。”

沈瑜被他这直白的回答噎了下,随即反驳道:“我岂会为了个画轴醋?”

“当真不醋?”宋予夺拖长了声音问。

沈瑜:“……不。”

“既然如此,那……”宋予夺顿了顿,又笑道,“那也不看。”

沈瑜这才意识到他这是在刻意逗自己,瞪了他一眼:“堂堂大将军,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她平素里总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难得有这样鲜活的时候,宋予夺乐了会儿,又轻轻地勾了下她的手:“走,回家去。”

沈瑜也不是真生气,倒头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走。”

与倚竹那时循序渐进不同,听音茶楼因着这说书,名声大噪。

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及至第二日,来听说话的人早就将位置给坐满了,还有人要盘瓜子站着也要听的。

沈瑜反倒没法再去,只能等过了半个多月,不似先前那般熙攘,方才又过去听后面的话本。

结果话本听了,连带着还听了一耳朵的流言蜚语。

酒楼茶肆本就是诸事传得最快的地方,先前倚竹那边都是文人,谈的都是诗词歌赋,不好多加议论什么旁人家的私事。

可听音这边就不同了,什么三道九流的消息都有。

沈瑜甚至还听了不少世家捕风捉影的事情,连编排到公主身上的都有,着实是令人瞠目结舌。

第98章

听音茶楼因着新奇有趣的说书在京中名声大噪,汇集了三教九流,众人茶余饭后总是要谈论些奇闻轶事的,于是乎各种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满天飞。

沈瑜来这里听说书的功夫,听了一箩筐的流言蜚语。

譬如吴家的公子又横行霸市,在青楼跟人抢花魁动起手来了;工部侍郎惧内得很,因醉后对丫鬟动手动脚,被自家夫人打得破了相;四皇子府中又新添了个小妾,据说曾是戏班里的名角,有一把好嗓子……

再有,前两年连中三元的那位宁状元,自打娶了锦成公主后,竟没高升,反而还是个在翰林院熬资历的修纂。

而皇后所生的长女,玉成公主,近来仿佛是与驸马不睦。

这些消息真真假假,就算是有源头,可几番辗转相传之后,也不知夸大了多少,可信的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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