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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贵妾(130)+番外

作者: 深碧色 阅读记录

是以沈瑜压根没放在心上,听了也就过了,权当是又听了个旁的说书话本。

听音茶楼的生意很好,月底算盈余,竟比倚竹那边高出了一截。

而令沈瑜意外的是,这说书不止是在寻常百姓间传开,到后来甚至连不少高门大户都有所耳闻,甚至还有人遣了家仆来,说是想要让这位说书先生过府去。

毕竟听音这边大都是平民,摆设布置也远不及倚竹那边,连个包厢都没有,这些贵人们不愿“纡尊降贵”过来同旁人挤,便动了将说书先生请过去的主意。

开的价钱,也非常诱人。

掌柜随即就将此事回禀了沈瑜,沈瑜想了想,并没直接应下,而是又让掌柜去询问了宗博义的意思。

也说不清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宗博义果真没同意。

他既是如此,沈瑜也没话说,只能回绝了那些世家的邀约。

虽说沈瑜一直有留意,想要再培养出个说书先生来,最好是能跟宗博义接替。可迄今为止,还并没寻找合适的人选,而客人们也早就习惯了宗博义的说书,若是真换了人,怕是未必买账。

为此,沈瑜也有些发愁。

“那宗公子的确口齿伶俐,”宋予夺是在开张那日陪沈瑜听过说书的,因而道,“一时半会儿想要再找个这样的人出来的确不易,慢慢来。”

沈瑜无计可施,“也只能如此。”

她能看出来宗博义并不缺银钱,来此处说书,怕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当个消遣罢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走。

如今听音这边的生意还未成型,还得依仗着这说书,若是宗博义什么时候走了,就是个麻烦了。所以她还是在催着,再去寻合适的人来。

听音茶楼的说书大火之后,抢了不少茶肆的生意。俗话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便也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听音茶楼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吸引来这许多客人,无非就是倚仗着那与众不同的说书。而后便有人动起了心思,来听音茶楼听了这说书,而后记下默出来,依样画葫芦地也找了说书先生来讲这话本,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这种旁门左道不入流,可却也的确有些效用,而沈瑜也无能为力,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阻拦,只能任凭他们扒着倚竹茶楼来抄。

好在这边还有宗博义撑着,他比寻常的说书先生高明许多,所以不少人宁愿多花点银钱,也愿意来听音这边。

“我已经吩咐了掌柜,这宗公子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事事随他。”点青向沈瑜笑道,“只求他高高兴兴的,愿意在咱们这里多留些时日,好让我寻个能接替他的人出来。”

沈瑜仍旧是在二楼靠扶栏的地方坐了,手中拿了柄团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目光却落在了那空空如也的台子上。

“他还没来,”点青估摸了下时辰,解释道,“他这两日像是有什么事情,来得都比平时晚些,不过也差不了太久。”

沈瑜也没生气,只是说道:“由着他。”

点青又问道:“今日要讲的这出是《离魂记》,若我没记错,你先前就听过了,怎么又特地过来?”

“我此番是陪三姑娘来看的。”沈瑜解释道,“她也听人提了咱们这里的说书,起了兴致,便令人约了我……喏,她来了。”

沈瑜的目光落在进门的宋予璇身上,隔空点了点。

“巧了,”点青看了过去,也笑道,“宗公子也来了。”

沈瑜凭栏向下看去,她注意到宋予璇与宗博义打了个照面,而后愣了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带着侍女上了楼。

若不是她对宋予璇太过熟悉,只怕还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宋予璇上了楼,来到沈瑜这一桌,点青含笑向她问候了句,就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快坐,”沈瑜亲自替她倒了杯茶,而后问,“怎么来晚了?可是有什么事?”

宋予璇接了茶盏,并没喝,“出门时被庶务绊了下,耽搁了点时辰,劳你久等了。”

“无妨,我也才到了没多久。再说了,茶楼这边的说书先生也才到,你若是来得早了也没用,还得空等着。”沈瑜扬起下巴,盯着已经坐定了的宗博义看了眼,随即又收回目光,“说起来我看你方才见着他的时候似乎有些意外,可是认得这个人?”

宋予璇原本准备喝茶的,被问了这一句后,又生生地止住放下了杯盏。

她神情看起来颇有几分迟疑,沉默了会儿,摆了摆手示意侍女退下,而后方才向沈瑜低声问道:“你们这说书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沈瑜扬了扬眉。

宋予璇压低了声音:“前几日玉成公主过生辰,我随婆母一道过去,曾在公主府中见过这位公子。”

听着“玉成公主”四字后,沈瑜眼皮一跳,因着当年的瓜葛,她对皇后一脉从来都是敬而远之,半点都不想沾边。

她虽早有猜测,觉着宗博义应当是家境殷实,可却也没想到他会与玉成公主扯上关系。

“他并未提过自己的出身,我也未曾问过。”沈瑜眯了眯眼,轻声道,“可你既然会有此反应,想来他与玉成公主交情匪浅?”

毕竟若只是寻常前去贺寿的客人,宋予璇也犯不着特地只是提上一句,还得这般小心翼翼的。

宋予璇就知道沈瑜必定会察觉,也没兜圈子,而是坐近了些,“你可知道,玉成公主与驸马关系不睦?”

这事儿在世家之间并不是个秘密,关系亲近的偶尔也会议论几句。

沈瑜回想了下,点了点头:“仿佛是有听过。”

宋予璇走后,她并没什么相熟世家好友,自然也不会有人同她议论这些。可她先前在茶楼听说书的时候,却是无意中听人提过的。

只不过这市井传言,大都以讹传讹,自是不比宋予璇亲自说的可信。

“知道这事儿的人也不少……他们夫妻早些年还有所遮掩,可近来驸马也不大回公主府了,玉成公主生辰那日,他也就是露了个脸。”

本朝旧例,公主出嫁之时,皇上是会在宫外赏赐一座府邸,至于到底住不住,则是由公主自己决定的。

若公主懒得侍奉公婆,那就到公主府去住着,驸马自然也只能跟过去。

若是肯放下公主的架子到夫家去,那也由着她。

当年玉成公主大婚前,被驸马落了颜面,虽说婚事到底是不能改,可玉成公主却是再不肯过去他家的,这些年始终居于公主府。

而与此不同的就是今年新嫁的锦成公主了。

她是帝后最宠爱的女儿,公主府建得富丽堂皇,一派皇家气象,可这位竟愣是没去,反而随着宁谨住了个寻常的宅子。

由此,也足以看出两位公主对夫婿的态度了。

沈瑜迟疑道:“可这与宗公子又有什么干系?”

她心中倒是隐约有了揣测,可却愣是没敢说出口。

楼下抚尺一拍,宗博义的声音响起,开始了这初《离魂记》。

可原本想要听说书的两人却谁都没了兴致,面面相觑着,宋予璇讷讷道:“就是你想得那般。有人说,宗公子与玉成公主往来过密……”

沈瑜摸了茶盏,低头喝了口茶定神,心中仍旧是难以置信得很:“这未免……有些出格。”

宋予璇也低头喝茶,“所以我方才在你这里见着宗公子,才那般诧异。”

她原本并没想要提这事,可又怕沈瑜一无所知,将来万一招惹了什么麻烦,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提醒了。

沈瑜轻声道:“我心中有数。”

两人又对视了眼,不约而同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谁也没再说下去。

茶楼之中座无虚席,众人都兴致勃勃地听着这说书,宋予璇渐渐地平复了心情,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凝神听了起来,不多时就被完全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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