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旭润]空梦/爱别离(12)

“无妨。”润玉似是正在沉思，看也没看太上老君，说到，“老君退下吧。”

“陛下…”

“你也退下吧。”

忘川尽头，响起了一阵凤鸣。凤凰涅槃，直上九霄。

润玉突然抬了头，远远地看着窗外，仿佛看见了一片火红。

火神，没有归位。

☆、第 5 章

一念神魔。

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火凤凰，曾经天帝与天后的嫡子，天界尊贵的二殿下，带着恨意复生，堕入了魔道。有人说他刚复生时，双眼通红，屠尽了身边所有人，但那也只是传言。众人真正知道的，只是旭凤变得脾气暴戾，四处与人挑衅。然而他复生之后更甚从前，又有满身戾气，魔界上下无一是他的对手。

魔界本就以武为尊，记打不记仇，许多人听闻此事反而高兴，盼着旭凤加入魔族。旭凤也如他们所愿，由魔族大长老之处受领了魔血，真正成了魔族认可的一份子，将不服他的人一一打趴了，成了魔界历史上最强的魔尊。

他的戾气，只有面对一个人时会稍微有一些收敛。早已失踪多日的鸟族前族长，穗禾公主。

听闻穗禾公主为了救活魔尊，消耗了大量的灵力，变得虚弱易病，也因为有这份救命的恩情在，魔尊将穗禾公主奉为上宾，颇为看顾。

锦觅仙子听闻此事，来魔界大闹了一场。因为她从前与魔尊的情分，魔尊与她见了一面，最后将她赶了出来，扬言以后划清界限，再无干系。许多吃过这对瓜哦不，看过这一对的话本的，都颇为惋惜。

天帝颁了一道诏书，除去了旭凤神籍，火神之位，自此空缺。

听了这消息，魔尊旭凤也不过一声嗤笑，“何必劳烦陛下还写个诏书，我与天界，本就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他的父帝母神俱已不在，他的八方天将俱已投靠了润玉。还有他的心，尚未来得及送出去，就已经让人碾碎，更像是一场不足为人道的笑话。

旭凤举起象征魔尊身份的陨魔杵，周身泛着浓浓的黑气，一时间陨魔杵光华大盛，大片鎏金花纹浮现在黑色衮服上，桀骜得不可一世，“我已决意成魔，润玉加诸我身的父母之仇，杀身之恨，我定会一一讨回！”

天界与魔界一向不和，但战力又一直略逊于天界，一直屈从于天界，因有旭凤这六界战神的威压，一直没敢明显地挑起事端，只暗中做些动作。润玉推翻太微时，魔界也想过趁机起事，只是机会稍纵即逝，润玉雷霆手段，短时间就将天界整饬好了，魔界也不知胜算几何，又没有个有脑子的领头人，只好隔着忘川看了回热闹。

如今旭凤竟来了魔族做了魔尊，天界似是再也不可怕了，魔界一时群情激愤，上下一体，要将魔尊个人的恩怨，划归为魔界与天界的恩怨，纷纷摩拳擦掌，枕戈待旦。

这一战总要打的，因什么由头而打，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八月十五，十万魔界将士列兵忘川，意欲大举进犯天界。天帝润玉亲自领兵镇压，双方兵马于忘川河畔相会。

润玉连同八方天将以灵力立在空中，高高在上地俯瞰着这些士气高涨的魔族。

原来他真的活过来了，润玉心想。

原来魔界出兵的由头，不仅仅只是由头而已，润玉又想。

早就已经想到猜到听到，却还是要最后看到，才愿意死心。

也罢。

他立在空中，看着旭凤与他身后的十万魔将，神色莫测，一言不发。

旭凤也隔着忘川看见润玉。这是他复生之后第一次看见润玉。他看见润玉的眼神，又想起被太巳仙人从背后暗算的时候。那时润玉看他的眼神带着仇恨，如今却更像是轻蔑，轻蔑得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真不过是一场笑话。

偏那小葡萄还要编什么鬼话，说天帝陛下费了半条命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偏他居然还忍不住想要相信。

这么大阵仗，锦觅仙子也得了消息，但那个死凤凰比以前还要傲娇还要不讲道理，话都没听完就把她轰了出来，锦觅学法术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没法子混进魔尊身边，眼看着就到了八月十五这天，只好退而求其次，混在天界兵马里，偷摸跟了过来。

旭凤当了些时日的魔尊，性格愈发乖张起来，明明恨润玉恨得入了魔，却还是一脸笑嘻嘻地同润他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不知陛下这天帝地位子可坐得舒心？看着怎么像没有以前精神了？”

对啊对啊，人家半条命都给你了，怎么可能精神！锦觅不动声色地往润玉边上靠拢，又那眼神瞟润玉，这才发现不对劲来。润玉一向清瘦，但他此时银甲在身，手持宝剑，面色居然还有几分红润，却是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大病之人。锦觅看他这样有些高兴，但又转念一想，她在那凤凰前面嗷嗷大哭，把润玉说的要死了一样，岂不是全都要被当作谎话了？

她这里心思纠结，润玉听了旭凤的话，心里却是一震，险些以为他看了出来，对上旭凤的眼神，又意识到这大约只是嘲讽。也是，出征前邝露看着他，都觉得他是大好了。旭凤又怎么看的出来。

不过是用了个小小的禁术。左右天帝陛下也不是第一回用禁术，也不过罪己诏上多添一笔。只一点不好，这术法维持时间不长。

小锦觅没不明白润玉是怎么突然好了的，但她觉得这不是重点，重点仍是劝这傻鸟不要和他哥打起来，这也是她这脑袋瓜想出的最有用的办法了，她想：这时候我说话，你还能不听？因而她立刻摇身一变，恢复了仙子装扮，冲旭凤大喊，“凤凰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小鱼仙馆亲自救了你，他现在虚弱得很，你要是向他开战一定要后悔的！我向太上老君打听了，他用血灵子…”

他用血灵子救了你，如今还有灵力逸散之症，你要是同他打，他岂不是要活不了了？锦觅拼劲全力喊，却发现自己突然没了声音，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没想到，旭凤奈何不了她，润玉却不让她说。天帝陛下侧过头，就那样不辨喜怒地看着她。

天帝陛下缓缓说到，“没想到锦觅仙子与魔尊感情如此深厚，居然敢来阵前扰乱我军士气，念她年幼无知，本座不予计较。”

我不是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锦觅求救似的看着旭凤，倒更像那么回事，但魔尊不为所动，看着润玉一挥手，叫人将锦觅拘走，带到后方去了。

“本座既能杀你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润玉握着手中的赤霄宝剑，说到，“如今天界一片祥和，本座一切所为，俱无愧于天地。”

他的一字一句皆是君威，掷地有声，比战鼓还要激奋人心。

“设计害死父母兄弟，陛下的所作所为，真的毫无愧疚吗？”旭凤对上润玉的眼神，顿时无法平静，将手中陨魔杵化作一柄黑色宝剑，大怒道，“不知天帝陛下，可敢堂堂正正地与旭凤战一场？”

说罢便凌空而上，挥手向润玉攻来。

一时间魔界士兵纷纷大喝，无数箭矢从天界落下，魔界也不甘落后，纷纷拔剑迎战，不多时双方士兵就混战在一起，杀伐声响彻忘川。

润玉也拔出赤霄剑应战，将魔剑挡了，二人僵持着，落到了混战的士兵中间。旭凤战意全开，对着润玉毫不留情，润玉也全力迎战，不多时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剑尖都挑了血迹，颇有些狼狈。

旭凤看着润玉的清瘦脸庞，一面想着，天帝事务那么多，兄长安静惯了，竟也那么想得到那个位子，甚至不惜弑父杀弟吗？一面又想着，他可曾有想起过我，他真的一点亏欠也不觉得，还要用我的赤霄剑再来杀我一次吗？

许多念头纠缠在他心中，同他复生之后每一日一样，要将旭凤的神智拖入深渊，旭凤大喝一声，浑身黑气更甚，竟然将魔剑松了手，侧身直接挥拳朝着润玉攻去，润玉也愣了一样，只叫他打了，嘴角渗出一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