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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双秀]道真前传之东篱南山(72)

作者: 如是清狂 阅读记录

见原无乡仍在发怔,此人倒先开了口——

“你终于来了,原无乡。”

原无乡正色欠身道:“尊者驾临,敢问道号,仙乡何处?”

“不敢。北宗,央千澈。”

无有身份的自介,听在原无乡耳中却是暗自心惊,忙又欠身一礼道:“原来是道魁驾临!原无乡拜见尊者,有劳久候!”

央千澈赶前一步,双手将人扶起,温言道:“不必多礼!同为道真弟子,何须见外。”

原无乡道:“多谢道魁。未知道魁找吾是为何事?”

央千澈道:“你我虽未曾谋面,但慕名已久。最负英雄每次归来,总不时提及你之为人事迹。前些日子,你托人带信于我,以六字相谢,此本为吾该为之事,而吾尚未曾感谢汝挺身相救倦收天之高义。今日,我既为感谢而来,亦为一个请求。”

原无乡道:“道魁言重了,吾与倦收天知己相交,为友解围,本是该然,道魁不必挂怀。其实,该说谢的人是吾,若非道魁相劝,料倦收天前来南宗之念必不能轻易放弃,而今两全之局面,实赖道魁高明之举。”

央千澈摇头笑道:“汝总是这样婉拒别人的谢意吗?汝先助北宗抵卸了外敌,救了倦收天,受此大劫却不曾怨天尤人,处处为他人设想,将事情处理得妥善,如此胸襟气魄,央千澈由衷佩服!”

原无乡微侧了身让过,淡然道:“道魁,过誉了!原无乡行所当行,如此而已。比起这些,我更想知晓道魁有何请托,原无乡又能做些什么?”

央千澈敛容正色道:“吾之请托便是——请汝接受银骠玄解。”

原无乡一震:“道魁!”

央千澈道:“你既在此见我,必已拒绝了式洞机。我之所以提出同样的要求,实为另有所图,非他之说客。”

原无乡道:“道魁请说,若有原无乡能为之事,自当尽力。”

央千澈忽地双手轻托怀中手持法器,敛袖袍,长揖到地:“为了道真,恳请汝继承银骠玄解!”

原无乡惊退了一大步:“道魁当知‘银骠玄解’象征了什么?”

央千澈点头道:“继承了它,你便是南宗的大当家。”

原无乡摇头道:“且不论吾是否有能力继承此宝。道魁也必然知晓‘名剑金锋’与‘银骠玄解’有相克之局,如今南北两宗的恩怨已经够多了。倘若再让‘银骠玄解’出世,后果只会更加严重。吾不愿见此结果,更不能因为个人得失而继承了它,从此成为南北对立的又一个肇端。”

央千澈道:“确实。汝之考量并非无据,但,‘名剑金锋’与‘银骠玄解’存世的初衷绝非是为对立,所谓的‘死敌之局’是南北两宗长期积怨而成的结果,这种结果未必不能改变。”

原无乡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名剑金锋’终会由倦收天继承,如果‘银骠玄解’由吾来继承,这对他何其不公?”

央千澈没听明白,忡怔道:“何来不公?”

原无乡道:“依倦收天之个性,他日面对了我,必是内疚与忍让;而我一旦继承了银骠,该有的责任与坚持亦无从回避。如此,为难了他,也为难了我。不如不要,彼此都有一份自处余地。”

央千澈叹息道:“只可惜,他之内疚既成,恐怕此生难泯,所谓的余地早已是一种奢望。”

原无乡垂眸轻叹:“相信时间可以解决许多事情。”

央千澈盯着他道:“时间只能让人忘记并不重要的东西。”

原无乡哑然,低下头,看见两片空落落的袖子,怔怔出神。

央千澈忽道:“你可知道我劝退倦收天放弃将你从南宗带走时说了什么?”

原无乡抬眸,启唇却又无语。

吾知道,当然知道。没有人比吾更清楚——这世上,真正能伤害你的利器。

央千澈的声音好似从水底传过来,又远又闷,有着无奈与不忍,终究还是要说,一如当时,不得不为,一如今日,不道不快——

“吾对倦收天说——你还要为难原无乡到什么样的地步?”

所以,你走了,不愿我为难。

而我,为难了你,如了愿。

南山悠然,风过飒飒。

原无乡听得清楚,又似什么也听不见,脑中针刺一般的痛——这世上最凶残的武器便是彼此——深吸一口气,关切道:“倦收天,他好吗?”

央千澈道:“我替他来看看你,他希望你过得好。但他并不知晓银骠玄解的事情。”

原无乡道:“请暂时不要告诉他。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我会做出最后的决定,而且此事也需先与师尊商量。”

央千澈道:“也可。另有一件事情,希望你也可以答应吾。”

原无乡道:“道魁请说。”

央千澈顿了顿,似在思考究竟要如何表达才够清楚,末了,开口道——

“如果,最终道真南北的和平必须要有所牺牲,请不要犹豫,坚持下去,吾必支持汝之决定,即便牺牲的是吾!”

原无乡震惊相看:“道魁!”

央千澈却摆手笑道:“切莫紧张,情况未到如此坏的地步,吾只是提醒你有这种可能性罢了。汝之胸襟见识令吾感佩,汝之决绝狠厉也令吾生畏。吾亦喜亦悲——喜的是汝不曾只为一己之私;悲的亦是汝不为一己之私;欣慰的是吾道真未来终于得了一位足够优秀的当家之人。”

原无乡苦笑道:“当家人从非吾之愿望。”

央千澈叹道:“请恕吾不得不为难汝!汝亦当知,倦收天他心软,若面对外敌,吾从不担心。但若有朝一日面对同门,他狠不下心。然,止恶之路,莫衷一是,牺牲若是为了最终的和平,势必当行!未来,汝为道真所承受的种种背负,吾在此感谢!”敛容,振衣,长揖,一揖及地,久久不起。

传承是什么?

传艺不如传心。

多少恨,恨极在天涯。

穹庐苍苍,黄土荡荡。

抱朴子一改往日隐忍,强势威逼,将对手逼上极端的代价是先将自己置于险境之地——“临渊”剑华一片寒彻,刺骨的凉意。

葛仙川眸中只剩嘲讽——金剑面前,谁敢逞凶?

落于下风,抱朴子眸中无有怒意,有的只是寒意,手腕一转,掌中临渊剑直撄其锋。

银骠不出,谁撄金芒?

临渊虽也是把不错的好剑,在道门之内能排入前十,但仙凡有别,人力莫及,本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从一开始抱朴子行招的路数就避免武器相接,如今被逼上极端,顾不得许多,再躲就惟有败,抱朴子不再顾忌短兵相接,以临渊之质,三五招内可保不出现太明显的劣势——所以,只有三招的机会。

最后的关头终于来了。

葛仙川冷眼看,心定,神闲——他在等,等一个早该属于自己的胜果。步步进逼,等了这么多年,算给足南宗颜面,于今实在已经找不到再次退让的理由。此局终了——道真南北一统,金银双宝合一。

抱朴子寒心彻骨,他也在等——等一个策划既久的结果,一个不能拖延也不想挽回的终局——汝要逼吾退,是吗?

做梦!

指血划上临渊,道血催加——

众人惊觉抱朴子非但不作退避,其威逼之势竟然远远超过开战之时!

抱朴子似根本不担心自己处境,眸光更亮、更冷,心意更坚。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可叹世无知音,又有谁知道最可怕的也是世上知己——要命的知己——抱朴子太清楚葛仙川的剑式,两人曾经合修剑阵百年,他清楚葛仙川出剑的角度、速度、力度,以及绝对的自信度——就算你知道又如何,能破,便来!

金剑横绝,一式惊魂。临渊向天,直撄其锋。

抱朴子知道如何避,但,他不让,剑与剑,招与招,直击——

最终,惊的是谁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