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霹雳同人)[双秀]道真前传之东篱南山(73)

作者: 如是清狂 阅读记录

葛仙川只觉剑上相抵的劲力骤然一松,一声轻响,临渊悲泣而断,金剑之威少了阻力,顿时其势不止。

抱朴子手上一松,失力,脚下略缓——

一剑透胸而过!

抱朴子积聚已久的掌势拍向葛仙川。

葛仙川本能躲避,握着金剑——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放开的至宝——剑又透胸而出!

抱朴子再也站立不住,倒退数步,倒落尘埃。

众人惊呼失色!

葛仙川茫然失惊,怔怔看着掌中剑,剑上血,以及三丈外倒地的人——吾,竟这样胜了?

抱朴子半跪于地,血潺潺而出,骤地弯下腰,剧烈喘息着,一声又一声,恨不得将肺自喉中吐出来。

葛仙川,这一次,你要的名,吾给你,你,接得下来吗?

这悠悠千古骂名!

一个了解你的人遇上另一个了解你的人,相争是趣味,还是悲哀呢?

葛仙川震惊过后,飞快回想了方才的对招,最后一招——抱朴子为何不躲?以剑换命之后,又为何躲不过余招,不可能——金剑还握在自己手中,寒彻的剑意倒似方才刺入的是自己的心肺。

倒退三步,金剑拄地,突然仰天长笑!

——你够狠!

好,真好!那个曾经耿直大度为道真表率从不屑于背后手段的人,哈,真好,真好,在吾最为犹豫不决时都未曾想过要了你的命,而你却如此不惜以性命为代价毁吾之前路——抱朴子师兄,是吾看轻了你,是吾错了!是吾从来不认得你,还是你从来不曾让人知道谁是你?吾留汝余地,可汝留了什么给我呢——虽胜犹败此生难雪之耻——你,够狠!

抱朴子捂住伤处,眸光直望过来,满是如释重负的讽刺——葛仙川,吾以此战赌上性命也要为南宗未来打下有利之局面,这是身为一个当家人的觉悟。吾功体之损,原无乡断臂之恨,南宗失势之痛,汝北宗早该付出代价!早自百年前汝自私作为的那一日起,吾立誓,有生之年势必数倍讨回!

道真武斗有约在先,虽刀剑无眼,仍当点到即止。这几下电光火石变化来得太过快速,所有人本以为只是一场同宗武斗,就如同道真南北几百年来不时上演的那样,如何能料到下一秒便成了生死之距。

北宗怔住了。

南宗震惊了。

立时人声大乱。

南宗弟子们立时红了眼,急欲冲入场中救治自家掌教,却逢此番轮值的北宗护法下意识地拦了一下:“判决未下,不可擅入!”这在以往本是职责所在,无可厚非,但此时的人心已然仓惶失智,立即招祸——南宗门人立时恶言相斥,个个皆似怒目金刚。

北宗众人亦不甘愿被横加指责,一时双方恶语相向,剑拔弩张,眼见就要动手。

灵犀指瑕顾不得这么多,闯入战场,扶起抱朴子,点穴止血,急道:“师尊伤势沉重,且容灵犀先带您回去——”

抱朴子却道:“勿慌,吾还撑得住,此战判决未下,不可轻离。”

灵犀指瑕眼都红了:“可师尊——”

抱朴子少有的严厉道:“听话!”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然,修道人还是人,未成仙之前,怒火上头,谁也免不了的智短。一时间,南北两宗已然眼红怒目,卷袖演武,情势一发不可收拾。数百号人已然失了魂,忘了道,心中只余恨。

祖鸿钧也急了,推了一把感谢师道:“老朋友!你平时积极化解两宗矛盾,却在这种时候呆愣个什么!眼见就要两派混战,仍不动声色,是何道理!”

感谢师苦笑连连:“我是真看不明白啊!倒要如何劝起?回想方才电光火石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唉,平日未上极端尚可劝解,但今日葛仙川这一剑如此凶狠,倒要如何化消?南北这仇是结狠了,结深了,完喽完喽!”

道玄掌教玄灵子亦皱眉道:“事出突然,始料未及,如今且稳住双方弟子要紧,莫再有进一步的冲突,且看长老团判决。”

三人携同众位道门名宿跃至场中,以各自声威震住南北两宗过于激动的弟子。

与此同时,长老团也有了动作,此事不宜再拖,必须迅速给出结果——

钟声长鸣三响,极乱的局面终于稍得安静,长老团一人行出,高声有力道:“道真南北两宗听判:今汇道门众流于一堂,见证道真双宝之归属,北宗掌教葛仙川胜出——然,胜之不武,虽胜犹败,盖因其以一派之尊仗宝器伤人,以比武为名实则行生死之杀,辱及道真清誉,致使北芳秀之名蒙羞!鉴于此战不足以服众,双宝仍各归所持,警示后人,以期再会!”

判决既下,抱朴子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脱力倒下。

灵犀指瑕急忙指挥道子们小心抬走,速回南宗就医。

经此一闹,道门其他派别的众人哪敢再待在南宗,他派教务,既不能插手,再待着看笑话就太不识趣了,遂纷纷起身道别。

南宗弟子们听了判决更是激动,把北宗人团团围住,大声声讨其恶行。

长老团判决一下,北宗之人脸色本就挂不住了。如何再能忍受南宗的斥责,自觉羞愧,难以辩解,不少人就此光化离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都住口!”

葛仙川扬声喝止,这一声饱含功力,饱含说不出来的愤慨!待再开口,声音又冷又沉:“我葛仙川不服判决!不公之判,祸及北宗!名剑高洁之姿,不容尔等轻蔑!”

濮阳刚逸上前道:“葛仙川,汝不服何用,既成事实!汝以卑劣之手段重伤吾掌教,此事不日便将天下得闻,掌教之托辞未必太可笑了!”

葛仙川一字一句道:“卑劣手段,哈,好一个卑劣手段!”金剑拄地,高喝道,“汝记住,北宗之势非止于吾,而南宗之亡即刻在汝!”言毕,背金剑,欲离去。

濮阳刚逸冷笑拦阻道:“掌教不给予一个交待,吾等如何放行?不若留下金剑以偿如何?”

葛仙川哈哈大笑,一扬掌中宝刃,喝道:“放行?汝的胆量与能力匹配吗?南宗有何人能决定吾之去留?”眸中寒光掠过,阴鸷狠厉哪里似修道之人,“记住,汝之师尊就是最好的教训!”

濮阳刚逸怒道:“欺人如此!南宗上下势必倾力一战!”

战,战,战,解不尽的无边之恨,理不清的无端之恩,无期无限,此世延绵。

清风过,竹叶沙沙。

与道魁别后,原无乡一人行在山道,想着这几日,心思纷纷。

道磐,道魁,老前辈,诸位相劝,可原无乡真能担起你们的厚望,负起未来之重责吗?而师尊他又是怎样想呢?不管如何,我当前去面见师尊,听他之教诲,表明自己的心愿,请求他之谅解与支持——

嗯?

谁之脚步仓惶,教闻者心惊。

而来者何止心惊,已然心碎了。

熟悉的气息快速接近,一道人影撞了过来,抓住原无乡空落落的一只袖子,凄声喊了一句:“师兄,终于找到你!”

欲开口,竟哽咽,莫能言语,泪如雨下。

原无乡惊道:“师妹,发生何事?”

灵犀指瑕哽咽道:“师兄快来,师尊他,他性命垂危,指名要见你一面。”

“什么!”

原无乡脸色刷白,倒退一步,怎会如此!

头顶的天都似暗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 争相赴死

人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葛仙川明明行在下山的路上,却比来时难了岂止百倍,却仍无所畏惧——往昔,辜负于人尚且不惧,今日人欲负我,又何惧之有?

剑上有血。

心中惟恨。

自灵犀指瑕带着一队南宗弟子护送重伤的抱朴子离去,眼前只剩下濮阳刚逸带领的十七八名弟子。

葛仙川眸光森冷,环睨四周——哈,抱朴子真难为你处心积虑多年物色继承人,又在原无乡废功之后,如此不择手段誓要亡吾!单凭眼前这几块料恐怕连北宗的山门都摸不上去,又谈何抗衡与我?物竞天择,弱者该亡,与人无尤!你一意孤行,百死莫悔,只因已别无他法,吾替你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