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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62)+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奴婢气不过,哪里肯依,豁出去自己受罚,也要揪他来大夫人、老太太这里理论,问问他为何要做这等断子绝孙的昧心事。他却威胁奴婢,说他是替三夫人办事,若是奴婢敢说出去,教奴婢全家不得好死!」

「慢着!」窦老太太忽然听出端倪:「你,你再说一次,周茂仁是替谁办事?」

孙荷儿直着眼,毫不含糊:「是三夫人。」

「咣啷…」

小几上的茶盏被窦老太太激动的手碰倒,落在地上砸得粉碎,一如窦老太太灰败破碎的眼神。李氏?本来昨日证实了韩妙容的话,她已模糊有了一个答案,怎么会是李氏?孙荷儿这是受谁所托,莫非是来混淆视听的?

管妈妈肃色道:「孙嫂子,你当知污蔑主子,是什么罪!三夫人好好的,没得去害大房的姨娘,这象话么?」

孙荷儿狠狠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个耳光:「怪就怪奴婢多嘴,不该去问周大夫姨娘有孕的事。奴婢真不知道当时三夫人正让周大夫想办法,帮她收拾房里那个不安分的侍妾红儿。周大夫给奴婢那个香锭子,其实是在试药。」

「奴婢句句都是实话,韩姨娘的事过去后没多久,三房的红儿就小产投井了,又过了两年,方姨娘也是一样流产后就疯了。因为她们都被人引诱用过媚药,没了孩子也有苦说不出,又再不能生育,所以死的死、疯的疯…」

孙荷儿每说一句,窦老太太、管妈妈就心惊一分,绝望一分。

孙荷儿却越发歇斯底里:「这些都是奴婢从周大夫哪里逼问,四处打听来的。不信,老太太此刻就可以找三夫人来对质,问她当年与周大夫做过什么好事?可知道『冰媚儿』为何物!」

「冰媚儿」三个字,彻底击垮了窦老太太,管妈妈也目瞪口呆。

她们都知道,不管孙荷儿说的是不是实话,李氏已别想在此事上脱去干系!

第80章伏罪

心如针锥,窦老太太拍着桌几恨恨:「去,去把老三媳妇给我叫来。快去!」

管妈妈几曾见过窦老太太这样震怒,忙吩咐人悄悄的去请了李氏过来。自己则言而不露的抚着老太太的背,轻声开导:「家家一本难念的经,门户大了,事儿自然就多。这东都城里的后宅里,谁家没点儿事儿,不过咱们不知道罢了。」

「再说,人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左不过经过些年头,就磨练出来了。莫说此刻三夫人罪名未定,纵是当年真有一步半步的行差踏错,如今说不定也早已悔悟了。」

窦老太太缓过气来,如何听不出管妈妈话里「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像秦家这样荣宠已极的府第,早被人眼热妒恨了多年,最怕就是被人拿住短处。况且,不管李氏做了什么,难道相府真能因为这个和李侍郎翻脸成仇么?何其不值!

死死盯住地上的孙荷儿,窦老太太忽然甩出一句:「把她给我拖下去,谁也不许见。」

「老太太!」想到中毒未解,还在受磨折的儿子,孙荷儿惊悚万分:「老太太,奴婢求与三夫人对质…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都是那个周茂仁,老太太…」

后脑猛地钝痛,孙荷儿应声而倒,一个枯瘦的老妇提了大棒,如抓鸡子儿一般将她拖下去。

屋里静的吓人。

李氏已满面春风进了悦心阁,管妈妈笑眯眯迎上去:「三夫人好,老太太有些体己话想跟三夫人说。」

随行的丫头乖巧退下,李氏毫无怀疑,随了管妈妈往内室去。窦老太太佝偻的身子蜷坐在罗汉榻上,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屋里处处充斥着死气,让李氏原本高昂的情绪,瞬间跌入谷底。

「母亲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强忍了心头的膈应,李氏做出一脸关心。

缓缓抬头,窦老太太老脸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老婆子有件东西不认得,佩青,你帮我瞧瞧。」

一个小瓷盒递上,打开来里头两粒盐晶一样的香锭子。

李氏狠狠一震,脸色煞白:「媳妇,也,也不认得。」

「哦,」窦老太太丝条慢理地声音如梦呓一般:「周茂仁没告诉你这个叫『冰媚儿』,没教你如何用么?」

瓷盒脱手坠地,李氏呆若木鸡。

「远儿房里的小红,投井前是不是小产过?方姨娘没了孩子就发疯,是因为她再也生养不了了吧!」窦老太太两眼干涩,欲哭无泪,李氏的神色几乎昭示了全部答案。

猝不及防,李氏两眼发黑,摇晃着跪跌在地,下意识地胡乱辩解:「媳妇,媳妇不知,母亲是在哪里听了奸人胡嚼舌根…」

「佩青,你知道么?」窦老太太忽然唤着李氏的闺名,截了她的话:「咱们秦家发迹于山,哪里供着先祖祠,还有几百亩薄地。虽贫瘠些,养一房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族里一直希望有血亲的秦家子弟在那里侍奉祖先。你与远儿若是有心去,也是极光耀的事,还有澜儿、棣儿…」

「不不要…」尖叫着,李氏惊骇地摇了手。她不要去那等穷恶之地,她的澜儿、棣儿更不能埋没在哪里!

窦老太太却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仿佛只是在吩咐一顿午膳。

「三夫人,」管妈妈适时出声提醒:「老太太问你,就是在给你机会…事情到底过去许多年了。」

头耳都是嗡嗡,李氏哪有严氏的骄横和狡猾。身为庶出,她早习惯了瞧人脸色、谦恭为人。此时此刻,管妈妈一提醒,她能想到的就是叩头央告:「媳妇错了,求母亲饶恕。媳妇那时年轻,也是一时犯妒蒙了心,才会做了错事。求母亲看在孩子们的面上,只发落媳妇一人就好,莫要连累老爷与孩子,母亲…」

到底还是认了,居然是真的!

窦老太太老眼浑浊,望着泛了冷光的青砖地一言不发,管妈妈心口一阵阵发苦。

清新爽意的晖露园里,连日殚精竭虑,浅夕难得一夜好梦。横竖是被洛氏罚了闭门抄写闺训,索性直睡到辰时才起身梳洗。

绿芜在房里伺候,彩薇火急火燎从外头进来:「小姐,夫人请小姐过去,说是什么孙嫂子到老太太那里去了,三夫人也去了。」

「什么?」浅夕吃惊。

匆匆收拾好赶去闲听苑,洛氏已然急得失了方寸。

「母亲,怎么回事!三婶娘怎么也搅进来了?」浅夕一路未曾想通。

「就是不知道怎么搅进来的才着急。」顾妈妈代洛氏答道:「早上,盯着孙嫂子的人就来报说,一错眼就不见了人,等再找着的时候,已经去老太太院儿里了。」

「也不知道她和老太太说了些什么,老太太传了三夫人去,连下人也不让进门,到现在还没出来。」

顾妈妈言语跳跃,浅夕还是明白了大半。

「不能再等了,咱们现在就过去,昨日孙嫂子之事还不曾与母亲说,只怕再晚,他们要指鹿为马了!」洛氏起身就朝外走。

浅夕目光一闪,拦住洛氏道:「母亲此时去,又能说什么?孙嫂子不是不知道老太太亲审韩姨娘的事,她敢去,说的话绝对不会与韩姨娘相悖。只不过那个幕后主子,一定是用什么办法,嫁祸到了三婶娘身上。」

「那咱们更要赶过去,给你祖母解释清楚啊!」洛氏焦急。

「已经迟了…」浅夕微叹:「现在周茂仁还未到京,就算来审了、招了,他和孙嫂子也是各执一词!孰辨真假?」

顾妈妈眯眼恨道:「那也要勉力与她们去辩一辩。」

浅夕摇头:「证人将来各执一词都是后话,起码二婶娘她,一定会抵死不认!而此刻三婶娘只怕已然在祖母那里伏罪了。母亲现在去,又没有证据,不拘说什么,在祖母眼里看来,不是『落进下石』,就是隔岸观火『搬弄是非』。」

洛氏脚下一个虚浮,她知道浅夕说的有理。偏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让二房察觉,占去先机。连日来她费了这许多心力,竟然还是功亏一篑,教她怎么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