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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236)+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临了,柔妃道乏,程心若便欲起身告退。

柔妃携了她的手笑道:「前日,本宫竟睡沉了,一觉直睡到晚膳时候。莫说是姐姐走,便是皇上来,都没把本宫叫醒,姐姐可莫见怪。」

「娘娘哪里话。」程心若搀扶了柔妃的手肘,微低着头,脸上神色变幻,心中却是如喜极而泣一般。

起码,柔妃是不知道的,以她对自己这个妹妹的了解,若是知道皇上临幸了自己,绝对不可能这样泰然处之。

「还有那衣裳的事儿,梅月也和本宫说了。」

柔妃浅浅一句,程心若的心又吊了起来。

这两天,她竟把碧水裙的事给忘了!那衣料是惠帝御赐的绫子,外头万万买不到,便是有料子,做出来也不是宫里的手艺。现在裙子和小衣,都被惠帝撕碎了,这可怎生好?!

从前心直凉到后心,程心若额上微汗,柔妃春葱般的玉指已经轻轻拍在她手背上:「本宫本来要重重责那绣娘,可近来各宫都在换夏衣,人手紧。针工局的冯司针出来圆场,说她是见过姐姐的,要亲自给姐姐重新裁一身。本宫到底是有孕的人,不好积怨,想想也就恕了她们。所以,姐姐的新衣,只怕要再等一等了。」

抚着尚未隆起的小腹,柔妃眼波澄明,扫视了程心若的脸。

程心若根本未觉,如释重负般感激道:「娘娘如此厚赐劳心,民妇无地自容。」

「姐姐勿要和本宫客气…」

姐妹二人正在推让,外头四喜高声宣:「皇上驾到」

程心若心狠狠一沉,深勾了头,退到柱边,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藏到柱子后头去。

惠帝步履轻松的进来,目不斜视,去了柔妃身前,又低头仔细瞧了她的脸色,方温声道:「朕要去见一位贵客,正好从这里经过,进来瞧瞧你。看爱妃脸色,这两日可是大好了!」

「都是姐姐相陪,臣妾才宽怀许多。」柔妃含笑。

「姨姐有功,要赏。」转头瞥一眼柱旁的程心若,惠帝仍是回看了柔妃畅快道:「不过,朕的爱妃功劳却是头一份儿。」

柔妃心中哂笑,佯作娇嗔,倚住惠帝肩头,接着就秀气地打了个呵欠。

茵儿忙在一旁解释:娘娘方才正要去歇息。

惠帝便宽和道:「朕也要走了,你好生歇着,晚上朕来陪你用膳。」

柔妃谢了恩,由茵儿扶着进去。

四喜公公仍候在门外,程心若忽然意识到,殿中又只剩下了她和惠帝两人,当即如芒刺在背一般。

惠帝却没有说话,转身提脚朝殿外去。经过程心若身边时,忽然伸手在她肥满的腰臀上重重一掐,然后负手而去。

仍然是那张阴冷紧绷的脸,程心若却仿佛听到了一声恶趣的低笑。

殿门大开,暖哄哄的热气不时灌进来。

程心若一脸惨白,瘫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才摇晃着站起来,失魂落魄的朝宫外走。这一次她连样子都懒得装,脑子里闪过一个个零星片段,勉力拼凑着答案。

柔妃还什么都不知道;梅月可能多少知道点什么,但是不敢说;至于惠帝…

第311章柔妃受挫

程心若停住脚步,打了个冷战刚才那一下仿似不经意的掐捏,分明表示,他根本不打算就此放过自己!

如坠冰窟一般,程心若茫然无措地站在空旷的宫墙内。

就算是给柔妃侍孕,也还有七个月啊,她要怎么才能安然度过今后这些险象环生的日子…

华宫里,柔妃倚坐在榻边,眼神空洞。

方才在屏风后,她已经清楚地看见了那一幕。此前,她还一直不大信,自己这个已经快要过了花信之年的姐姐,还能引起皇上什么兴趣。可是,凭她多年来对惠帝的了解,刚才惠帝装腔作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充分显示他已经被挑起了兴致!这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游戏,他已经玩儿出兴味来了。

「既如此,娘娘就陪着皇上把这个游戏玩下去。」听了柔妃的话,站在软榻前的严若儒,一脸理所当然。

柔妃忽然觉得有些刺心,这种不适感,当然不是因为看见程心若挑起了惠帝的兴趣而吃醋,而是在刚刚,她又想起了程心若瘫坐在地上的样子…她虽不是什么心慈之人,但是将自己的姐姐推到夫君床榻之上,这样的事,她还是头一回做。

那日,酸梅汁和裙裳上熏香的里,都有分量极轻的媚物,往后,她却不便再一次次的插手,程心若会甘心掉进这个陷阱里么?若是日后程心若羞愤自尽,或是问计到她跟前来,她又该何以自处?

严若儒瞧了柔妃犹疑不定的脸色,心中不屑。倘若程心若真是个刚烈之人,那点子媚物根本不足以成事。且就算她害怕盲从,回家之后缓过劲来,也会设法佯装意外,投井、跳水以全名节。再不然,最次也该装病,躲着不入宫…

可现在呢,才隔了两日,柔妃一宣召,她就装着什么也没发生,匆匆入宫来瞧形势!哼,在这个女人眼里,不止命比天大,名节跟安逸享乐的日子相比也不值一提。

更何况,那个人是皇上,金口一开,满足这些蝼蚁小民微不足道的愿望易如反掌!如此盛宠之下,程心若最好能胆子一直这么小,由他驱策,不要生出不实的野望才好!否则…严若儒微微抽了抽眼角。

柔妃觉出一阵寒意,看着严若儒冷峻的脸,不禁奇怪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松了捏紧的拳,严若儒不可置否,坐在榻边替她掖了被角沉声道:「心若夫人的事,娘娘还要劳些心,动作要再加快些!」

「为何?」柔妃诧异:「莫非赵那个贱妇又出了什么昏招?」

严若儒也不答,反倒问起,惠帝方才是去见什么贵客。

闻言,柔妃忽然觉出端倪,惠帝如今干纲独断,专横独裁,能被他称之为「贵客」,还赶着去见的人,必然不同凡响。自己心事重重,刚才居然没有留心!

柔妃正暗悔,严若儒已经漠然吐出答案:「是董惟元。」

「董惟元!」柔妃不禁吃惊坐起:「是当朝大儒董惟元么?」

严若儒笑意苦涩:「不然,天底下还有第二个董惟元?」

怪不得惠帝会去亲迎,柔妃惊异中,带了几分少有的敬意:「当年董老先生功成名就,辞了先帝而去,说过再也不回京、不入朝的,何故,会自毁前言,还入宫来见皇上?」

她可不认为,以惠帝的德行,可以求到这位大贤能者归朝。

「董老先生入宫,委实意外的很。」严若儒掀起眼皮,意味深长道:「不过有人看见,董老先生是和赵锦程一同入宫的。」

水衡都尉赵锦程!皇后赵的父亲…柔妃睁大了眼,脸色苍白。

这就是她比赵最不及的地方!纵然岱北程家也是名门望族,颇有清誉,可吃亏也都吃亏在这个「清」字上。赵家为了捧住后位,从来都是不遗余力,而她却是独坐深宫孤立无援,陪在身边的只有一个寡姐和嫁了人的姑母。

要说,赵家这件事做得委实漂亮!请回了大儒董惟元,赢得的好名声,比功劳本身还大。不仅把富陵赵氏的那股子铜臭气压下去了,连之前赵家犯得那些错,都显得像是无心之失。

董惟元啊,学富五车、刚直不阿之人,半辈子辅佐先帝,成就了先帝的文治武功。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跟任何一个家族去同流合污的!

此番,赵家能不计得失,费尽心力,请了他回来,其一片公心,简直可称得上是苍天可表。

柔妃心下一片冰凉,倘若董惟元真肯留下,惠帝是一定要承赵家这个情的!

「知不知道,董惟元忽然回京所为何事?」柔妃声音颤抖,带了不实的期待。

是啊,董惟元忽然回京是为了什么呢?严若儒也正在深思。

入朝为官自是不可能的,据说董惟元当年为了辞官,曾在先帝面前发过誓。他可以抛下颜面,去而复返,但是,违誓的事应该不会做,惠帝也不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