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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235)+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茫然环顾,镜边的锦凳上她换下的衣衫还在。

热泪忽然滚出,程心若飞扑过去,仿佛抓住了最后生的希望。

不顾镜中映出身上交错的爱痕,不管腿间黏腻的白浊泥泞,程心若大口吸吐着浊气,将衣衫一件件穿好。

许是熟悉的衣饰安抚了惊慌失措的心,待她找来发篦梳理鬓发时,终是回过神来。

强自镇定着拭净泪痕,又仔细将地上破碎的小衣绫裙收捡起来,缠裹在腿上。最后,程心若笼好裙裳,推开殿门,直直朝宫外走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反常,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些从这里出去。

一路上,有宫人向她屈膝行礼,她便笑一笑,有人与她搭话,她便点一点头从西配殿出来时,她仔细照过镜子,除了苍白的脸色,和裙裳里颤抖的腿,她看不出与平常有什么两样。但是她自己知道,她全身上下都是男人遗留的味道,那股子腥涩的气息在鼻端萦绕,浓烈的让她几乎窒息…

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宫,也不知是怎么上了马车回到家中。

她喝退了丫头,沐浴一新,一直在灯下独坐到夜阑,才又一点点找回常人的知觉。

没有哭,她早已不是黄花处子了,多年前,她也曾与夫君夜夜共赴巫山,云雨不倦。个中滋味,对于寂寥已久的她来说并不陌生可怖,更何况!朦胧中…她似乎还感受到过惠帝的爱抚。

指甲嵌进肉中,也没有觉得痛。

此刻,如果一定要让她把心头的感受喊出来,她一定会扫落桌上所有的杯杯盏盏,捶案大哭!

为什么要她遇上这样的事?

七八年了,她守节茹素,循规蹈矩…现在她多年的努力,就这样毁于一朝!早知如此,她何必这样谨小慎微,何必这样做小伏低!在京城里随便找个芝麻大的小官吏做个继室很难么?

纵然仍是会在那个贵为妃子的妹妹那里受些排揎,起码她还有一个自己的家,说不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也好过现在寄人篱下…

她不就是胆小怕事么?!怕自己一旦没了用,会被家中族人抛弃,会惨淡老去,不得善终。所以,她努力克制,忘掉所有的寂寞,一任自己花样的年华凭空虚度,只成日替柔妃张罗打算。为的不就是给自己争一口气,让自己后半生有个依靠!老了,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寿终正寝。

可是,现在…

程心若痛苦的捂了脸,她又捅了天大的篓子,捅了天大的篓子啊!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还是不放过她,老天为什么就容不下她这么一个无害的小女子呢!!

夜,愈发深了,恐惧如恶影,层层席卷。

将头埋在枕间,闷闷嘶喊了两声,程心若就被迫翻过身来,顺了榻沿儿溜下去,跌坐在脚踏上,望着屋顶斑驳的承尘,瞪大了眼睛,拼命回想午后那恐怖的一幕。

她不是不怕!她是太害怕,怕得要死…所以不得不拼命的去回想!因为,那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她的命!

惠帝到西配殿时,梅月一定走远了。这一点,她可以肯定!但是,她惊醒时,听到的关门声,是谁?

惠帝?梅月?或是任何一个看到她玉体横陈、不着一缕的宫人?

程心若深深闭了眼。

除非是惠帝,那她还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除此以外,明日晨起,迎接她的便会是毒酒或者白绫…不,毒酒、白绫是妃嫔才配用的,她算个什么东西!

头无力的朝后倒去,程心若绝望地虚脱。朦胧中,她甚至渺渺的想,柔妃会不会念她多年殷勤,念她是一父所生的血肉同胞,给她一个全尸?惠帝说,有他在,谁也不敢为难自己,会是金口玉言的承诺吗…

与此同时,华宫里各处也熄了灯。

梅月正从内殿出来,疲惫的走向自己那间四人同住的狭小宫室。

夜像一只冷漠的兽,俯视众生,向每个有欲念的人张开大口。梅月在冷风中瑟缩了一下肩头,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今天,她帮柔妃娘娘做了一件大事将心若夫人推上了皇上的龙床。

让天子奸淫自己的姨姐,这样一桩令人作呕的丑闻,放在这个十五岁的小宫女眼里,却仿佛再容易理解不过。

自家娘娘怀孕了,宫里正面临着选秀,娘娘不能侍奉圣驾,自然需要有人来帮她固宠。心若夫人美貌妩媚,是娘娘的亲姐姐,但同时又是个寡妇;既能全心全意帮助娘娘,又没办法留在宫里,成为娘娘的敌人!

在她看来,柔妃娘娘这一步棋实在高明!

踏进充斥着霉味儿的宫室,梅月得意的撇撇嘴。用不了几天,她就不用再住在这里了,就算不能和茵儿姐姐一样有小丫头服侍,但是起码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宫室了,那是一等宫女的特权,柔妃娘娘亲口许她的…

与程心若不同,梅月也一夜没睡好,不过,她是被自己缠在腰间的赏赐,硌得没睡好。宫女房里,人多眼杂,娘娘赏的稀罕东西十分贵重,当然不能让旁人看见。

第310章无处可逃

太阳又高高挂在当空,比前一日还要热烈。

程心若并没有等来什么奇怪的旨意,比如,被打发出远门,或者到寺庙庵堂抄万卷经书祈福之类的…于是,她又想,或者柔妃还是担心一旦放了她出去,丑事就会不小心张扬开来,所以打算让她这样在家里,悄无声息的死。

于是,她吃饭,喝水,丫头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但是又睡了一夜醒来,太阳还挂在天上,而她仍然没死,甚至连咳嗽一声都没有。

侥幸、窃喜和坐立不安,生的希望在一片死灰的心中开始滋生…

程心若甚至渺渺地设想:当时,梅月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所以迟迟没有返回;而华宫的宫人又都被赶了出去,所以没人发现西配殿里发生的一切!又或者,惠帝践行了他的诺言?

不管眼下的平静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在,她都急需一个,那日她仓皇离宫的理由!是什么呢?怎么去给柔妃解释呢…

这厢,程心若还不曾想好,宫里又来了宣召的旨意。

不敢耽搁,净面覆粉,朱唇微点,程心若匆匆入宫。一路上,她想了好几个可以勉强搪塞过去的理由,却没有一个能令她满意。

华宫近在眼前,程心若捏着一把汗。

恰时,宫门口闪身出来一个丫头,远远瞧模样,正是梅月。程心若心里一咯噔,脸色才刚堪堪微变,就见梅月飞快低了头,佯作未见她一般,沿着宫墙边儿,疾步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纵然程心若此刻心乱如麻,也仍能清楚的感觉到,梅月有几分避着她的意思。

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更害怕,程心若硬着头皮朝正殿走。

殿内,柔妃果然还是如前日一般,沉浸在一堆花花绿绿的小儿事物营造出的温馨中,浅笑盈盈,那是属于一个待孕母亲特有的幸福。

福身请了安,程心若上前服侍。

两人坐了一会儿,柔妃就仿佛感觉出了程心若的心不在焉:「本宫心里闷得慌,又不便出去乱跑,所以只好一直宣了姐姐入宫来说话儿,实在教姐姐受累了。」

话中隐含着不悦,程心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寡言,忙赔罪道:「娘娘辛苦孕育皇嗣,民妇不过跑腿儿、说话,哪里配提个累字!实在是民妇嘴笨,又不曾生养过,怕说出什么不合适的来,反坏了娘娘好心情。」

「原来是这个缘故,本宫还当姐姐有什么心事。」不痛不痒的讥讽,柔妃释然微笑:「本宫就是出不得门,每日抬眼就看见这几个人,无趣的很。姐姐到底是住在宫外,就捡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说来给本宫解个闷儿就是了;再要不然,那些市井里的趣事也使得。本宫又不是头胎,心里有数儿着呢,还怕怎地?」

程心若忙低头称是,将年节时一些琐碎事捡来说,姐妹俩这才渐渐聊得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