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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121)+番外

慕容彻犹豫再三,还是把他们都交给了刑部。

朝堂很快空了一大片,慕容彻心头惶恐了一瞬,很快想到还有鸿儒书院,他刚有些释然,却觉得心更空了——

鸿儒书院的士子还在,却没有柳三汴了。

原来信任一个人,是会在心上留一个窟窿的。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彻作为一个帝王,信任非常珍贵,逾越性命的珍贵。

第187章 聪明不执着

程九思从道上获悉了公孙扬的下落, 跟柳三汴一出北漠,就南下去寻他。

公孙扬没回连州, 可能是渴了几十年, 他选择了定居海边,在青州打打鱼、吃吃茶, 乐得没边儿了。

慕容彻苦逼地料理谢党时, 柳三汴正拉着程九思在青州海边戏水。

海浪高高悬起,汹涌落下, 一层层席卷到岸边,打湿了柳三汴的裙摆, 她干脆卷起裤腿, 跑到离海更近的地方, 就等着浪打到她身上。

柳三汴觉得被海水打湿的感觉很妙,程九思深感这种运动很无聊。

他|大爷本来想摇着扇子静静装|逼来着,结果被她拉到岸边……

给她|大爷擦干水继续玩。

程九思翻白眼翻到没感觉了。

柳三汴弄湿了一整条裙子后, 发掘了新玩法——

退潮时她站得尽可能靠海,等涨潮时, 她再踮着脚往回跑,跟海浪比速度,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看浪潮能不能再打到她。

这种解放天性的行为……

真的很幼稚。

柳三汴笑得很真心,程九思也不由舒展了眉目,却依然没兴趣加入疯玩的行列。

柳三汴眨眨眼,觉得不能放过他。

她在又一次赛跑时, 面朝浪潮倒退着跑,速度越来越快,没注意身后一个沙坑,眼看就要踩空摔倒。

程九思只得一把接住她,拦腰一抱将她抱离潮水,总算让她赢了一次。

柳三汴扭头就给他一记深吻,以资奖励。

程九思有点小洁癖,受不了她身上海水的腥味儿,奈何她这么热情……

他本来想推开她的手,也不自觉把她翻过来,渐渐揽紧了她的腰,任由湿漉漉的她,严丝合缝地贴上来。

湿|身诱惑,外加缠情热吻,效果可是杠杠的!

柳三汴蓄意勾引,程九思很快就沦陷了,偏偏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太过出格。

他只能在心里抱怨她身材太好,胸前那片腴润,压得他心口生疼,穿再多衣服都他|妈没用!

程九思觉得不能更进一步很可惜,却压根儿没意识到,他俩在大庭广众之下热吻,也非常不合适。

柳三汴当然也非常享受,将熊抱和狼吻贯彻到底,本来想戏弄一下程九思,最后自己也上了瘾,浑身痒得不行。

事实上她觉得程九思的吻技最好,火热不失缠绵,缠绵而又持久,虽然有些色|情,但非常真实,她非常喜欢。

程九思实在没忍住,刚想偷偷摸摸解开她的衣带,伸进去过过干瘾时,就被一声有些尴尬的咳嗽打断——

公孙扬非常不满地唾骂他们:

“你们知道什么叫有伤风化吗?”

程九思这才给柳三汴理好衣物,用披风把她严严实实地围起来,再整理好自己,冲柳三汴风流一笑,没忘下流地抿抿唇角。

柳三汴狠狠捏了他手心一把,嗔去一个媚眼,意思是晚上再收拾你。

公孙扬觉得自己快被狗粮塞吐了,气得冲上去把互相放电的两人扯开,吹胡子瞪眼道:

“滚开滚开!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程九思与柳三汴相视一笑,开始嘲笑公孙扬水平差,半天没钓上一条鱼。

公孙扬气得摔了钓竿,指着两人的鼻子骂白眼狼,说当初要不是我撮合,你俩能在一块儿吗,现在居然合起伙来欺负我老人家!!

程九思反驳他,说我俩根本不需要你撮合,最终也能在一块儿。

柳三汴这次支持程九思,说我俩那就是一路人,碰巧被你看出来了而已。

公孙扬目瞪口呆,感觉又被塞了一嘴狗粮……

公孙扬觉着必须得给他们找点堵,免得他俩把调|情当艺术,一点不考虑别人的孤独!!

“我说小程啊,你是怎么比得过陛下,把我家小柳抢回来的呢?”

公孙扬语带挑衅,程九思无所畏惧,非常厚脸皮地答:

“慕容彻那种人华而不实,哪像我,又华又实,能过一辈子。”

程九思对答如流,公孙扬嗤之以鼻,转而又问柳三汴,意图达到羞辱程九思的目的。

柳三汴想了想,指着远处的惊涛骇浪,答得非常文艺:

“慕容彻好比是海,令人不自觉追逐,最终成为沧海一粟。”

“一旦不追逐了,这海也许会反过来追你,可只要想逃,他就鞭长莫及。”

公孙扬觉着这个比方很有意思,既道出了慕容彻的魅力,又道出了慕容彻的无力,柳三汴看海不是海,也算有几分境界。

公孙扬不自觉叹了口气:

“其实啊,他也需要你哇,可惜你已经不需要他了。”

程九思闻言气得要痛揍恩师,柳三汴赶忙扯住他,又抛了个不要钱的媚眼,直勾勾地看着程九思,话却是对着公孙扬说的:

“他气势如虹,可惜涌不到岸边,只能碰到我的脚踝,虽然壮阔,不够持久。”

公孙扬捋着胡须,刚觉着这话更有意境,就见两人视线又胶着起来,这才红了老脸,了悟出此话的流氓内涵——

论持久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程九思。

公孙扬觉着,论风流这俩不相上下,论下流也有的一拼,最关键的是,他俩都能看清权力斗争的本质,不被荣华富贵迷惑。

慕容彻也不是海,他只是一条船,看着非常平稳,实则暗潮汹涌,难保一帆风顺。

上了他这条船,也会被他无情推下,随他栉风沐雨地挣扎,到头来收场惨淡,何必呢。

聪明人不执着,进可历风雨,退可观沧海。

作者有话要说:公孙扬的眼界,比柳三汴更开阔一些,并不觉得慕容彻有如大海般伟岸,只是一条破船。

第188章 狱中双煎熬

谢枢陷害程九思一案, 经刑部核查,已然无可转圜。

刑部司主事尤秀, 负责审问当初弹劾程九思谋反的吏部尚书池良。

两人本是同窗, 不免有些感伤。

池良早知有今日,倒比尤秀自如得多。

尤秀循例问其是否诬陷, 受谁指使, 池良答得非常痛快,说谢枢指使, 我乃从犯。

尤秀又问你可知谢枢其他罪状,池良犹豫许久, 才答罪臣不知。

尤秀满目复杂, 微微叹气:

“我察觉谢枢异动, 给兵部上了三道奏疏,却没有一道被发往北漠,致使粮草大营被焚, 陛下遇刺……”

“这些,你知道吗?”

池良很想嘲笑他, 说这些我比你早知道,可我更知道没有一道奏疏能发往北漠,陛下有险, 还是我通过言贵妃传递的消息。

池良最终还是摇头,说罪臣不知。

尤秀便不再叹气,而是起身背对着他,嗓音里七分无奈, 三分不忍。

“池尚书,下官有权对你用刑。”

池良笑得很是不屑,仿佛他才是真正的赢家。

尤秀了解他,知道他这是有恃无恐,决定在用刑前,再相劝几句。

“谢枢锒铛入狱,谢氏逐一问罪,其门生故吏、师友亲故无一幸免,十三衙门都被清洗,谢党大势已去,你何必顽抗。”

池良闭了双眼,仰头轻舒口气,在这样的尤秀面前,终究泄露一丝无力感。

池良知道,他必须遭一回罪,等谢枢定罪,再作为污点证人戴罪立功。

他不能是谢枢谋逆的知情者,否则必遭连坐,无法东山再起。

陛下不会来指点池良什么,如果他不够聪明,也不懂忍耐,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这就是一个卧底的悲哀,只能自救,不能求救。

尤秀用刑前,池良终究还是笑了他一声,说他当真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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