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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120)+番外

柳三汴舔了舔嘴唇,无辜地用眼神表示,我只是又饥|渴了。

程九思无奈扶额,心道自己果真才是被榨干的那个!!

程九思得意了会儿,又想到她这几日心神不宁,口气就变得很酸:

“慕容彻病了,咱们要回去吗。”

柳三汴很无语,心道你明知道不可能回去,何必多此一问呢。

柳三汴比程九思坦率得多:

“慕容彻如何,咱们都管不了。”

天下大事已成烟云,咱们只需顾好彼此。

程九思这才满意,主动把手伸过去,和柳三汴牵着小手,骑着小马,赏着春景,仿佛世事变幻,都已再不相干。

这一对是神仙眷侣了,慕容彻那边,却无法给言贵妃好脸色看。

尽管战事顺利,柯尔丹节节败退。

奉先十五年二月,西路军进抵土剌河上游的昭莫多,距柯尔丹军十五里扎营。

西路军主将费炀考虑到征北军长途跋涉,饥疲不堪,决定以逸待劳,设伏截击。

费炀以一部依山列阵于东,一部沿土剌河布防于西,将骑兵主力隐蔽于树林之中,派振武将军孙克率步兵居中,扼守山顶。

费炀先以四百骑兵挑战,诱使柯尔丹军入伏,柯尔丹果然率兵进击,企图攻占征北军控制的山头。

孙克率兵据险防守,激战一天,不分胜负。

费炀又指挥沿河伏骑,分兵一部迂回敌阵,另一部袭击其阵后家属、辎重,据守山头的孙克部也奋呼出击。

柯尔丹军大乱,夺路北逃,征北军乘夜追击十五里以外,俘歼数千人,收降三千人,击毙柯尔丹之妻,柯尔丹仅率数十骑西逃。

陛下二度亲征大捷,收复整个喀尔喀草原,将柯尔丹逼回伊犁地区,得蒙古贵族交口称赞,心悦诚服。

战事尘埃落定,慕容彻才对言贵妃有了几分好脸色。

言贵妃本性聪慧,见陛下身体无恙,很快有几分了悟,试探着问陛下,是否对皇后娘娘存疑。

慕容彻觉得她还不算太蠢,便问她皇后和磬王可有异动。

言贵妃摇头说臣妾不知,只是吏部池尚书,托她兄长言尚书带话,说陛下回程时,务必注意安全。

慕容彻闻言不由冷笑。

如果说先前他还抱着几分侥幸,认为皇后不会谋反,如今看来,她与谢枢勾结,已成事实。

慕容彻有些失望,原来枕边人非但不同心,还想谋他性命。

慕容彻这才觉出言贵妃的好,她虽不够通透,但待他真心。

慕容彻招呼言贵妃坐在身边,语气又恢复温柔,他轻抚她的脸颊,说前儿个是朕手重了。

言贵妃闻言红了眼眶,连忙摇头说不打紧,是臣妾不好,恐会坏了大事。

慕容彻轻轻搂过她,终于有些感动,说朕知道你有心,日后莫要如此冲动,眼前也不必担忧。

言贵妃在陛下怀里微笑颔首,这回真的是心甘情愿止泪。

慕容彻这个男人本身,就有足够的魅力,他又是个帝王,偶尔的一丝柔情,足以征服任何女人。

只是,他渴望一份生命的广阔,从不容许自己为任何人驻足。

儿女情长,终不过点缀。

作者有话要说:柳三汴功成身退,已是最好的选择。

第186章 空了一颗心

程九思这货, 运气是真的好。

他一开始是个刑部司主事,差点要做刑部侍郎时, 被柳三汴整垮了, 后来投靠了慕容清,竟然能再度被慕容彻收用。

他先跟着公孙扬混了个兵部库部司主事, 再“叛逃”衷州, 立下平定三藩之功,从吏部司主事一路升到吏部尚书, 最后成了程相,凌驾于谢枢之上。

谢枢好不容易整垮了他, 他又被指派随陛下北征, 以戴罪之身身先士卒, 最终为国捐躯,青史留名。

陛下感其忠义,非但给他官复原职, 还追封他为信国公,命人为他着书立传。

陛下御驾回京之时, 众臣扶棺前行,皆着一身孝素,白幡扬了一路, 纸钱漫天飞舞,程九思的丧仪队,甚至行在了皇驾前面。

陛下如此抬举程九思,当然不仅因为他完成任务后才诈死。

陛下更想借此震慑谢枢, 让他明白自己恩怨分明,也别以为程九思死了,就没人治得住他了。

慕容彻起驾回京前夜,果有刺客漏夜袭营,大部分是柯尔丹未及撤回的残兵,小部分|身份不明,领头者,是失踪多时的粮草总提调官葛会。

葛会被当场击毙,少数几个活口也服毒自尽,愣是没吐出谢枢来。

慕容彻心知肚明,暂且不发,暗中命兵部尚书言戈先行一步,御驾停留五日再行回程,一路都能收到言戈关于京城形势的消息。

谢枢不愧是经过大世面的,谋算失败之后,并没有孤注一掷,竟然归于沉寂,试图轻轻揭过一切。

慕容彻厚葬程九思,等于在打谢枢的脸,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事实证明,谢枢真的非常能忍,堪称戏子中的楷模。

程九思的棺椁浩荡入京,谢枢甚至还带了百官去迎,不少与程九思有仇的都哭不出来,唯独谢枢哭得情真意切,连道天妒程相。

慕容彻都被恶心到了。

刑部尚书言资更恶心——

明明是他暂领内阁事务,倒是他谢枢一呼百应,本来就够恶心了,偏偏谢枢哭得这么恶心,简直是恶心中的恶心,言尚书忍了又忍,还是恶心得……

当场吐了。

彼时正值廷议,对此番北征论功行赏,程九思的棺椁就摆放在金銮殿外,满朝文武都在哀悼程相,唯有言资呈作呕状,一下子被群起而攻之。

言资连忙辩解,说自己悲痛过度,肠胃不调,这才御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谢枢不阴不阳道,言相与程相素来不合,喜极而泣也是有的。

言资气得立马回怼,说谢侍郎才是程相的死对头,喜极而泣是你的本领才是。

眼看着朝堂上又得来一轮泼妇骂街,慕容彻不耐地捏了捏眉心,伸手制止了这两位的交锋。

“行了!”

两位立马噤声,自称失仪有罪。

陛下指着言资说:

“程九思贪腐一案有冤,着刑部平反。”

这时还哭着的几位不由面面相觑,脸上渐渐露出惊恐表情,想劝阻陛下,却又说不出口——

哭程相的是他们,不愿程相平反的也是他们,他们若是出声,不就是不打自招嘛。

谢枢同样目露震惊,不过他是最有胆色的一个。

他直言程相虽功在千秋,然瑜不掩瑕,先前一案早已使得朝野动荡,不宜再起波澜。

陛下垂首不语,良久抬头,他“哦”了一声,眼中似有笑意,气场却是极冷。

原来这朝堂,不知何时竟由你谢枢说了算吗。

谢枢心头一跳,刚想找补几句,就见陛下猝然起身,盛怒之下,竟砸了一本折子过来。

“这上面说你谢枢党同伐异,陷害程九思谋反,你自己这么不干净,何来底气泼人脏水?!”

谢枢慌忙扑通一声跪下喊冤,见陛下无动于衷,又爬过去捡那本奏章,双手颤抖着打开,字字句句都不堪入目,好在没提最致命的那件。

谢枢指着折子的署名,差点又老泪纵横了,说这分明是刑部司主事尤秀怀恨在心,蓄意报复臣啊!!

几位大人纷纷站出来应和谢枢。

慕容彻很想笑他们,也很想笑自己。

朋党之争,制衡为上,他终究是做错了,但既然已经除去了一方,这另一方就不能留。

哪怕连根拔起再痛,也不能留。

慕容彻扫过众口一词的几位,把案上的奏折全都扔给了他们。

弹劾这个的有,弹劾那个的有,陛下一道道地扔,没一道扔错地方,让后面排着队的千万别着急。

朝堂之上,很快跪倒了一大片,官阶都不低。

他们不停喊冤,喊得声泪俱下,慕容彻觉得很累,眼睛酸疼,感觉自己站在了群臣的对立面,孤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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