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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贵人(29)

作者: 邻潇 阅读记录

护卫道:“那人穿着黑斗篷,看不清脸。他说有个秘密想告诉您,是否要小人立即赶他走?或是把他抓起来拷问?”

柴喻纯淡淡一笑:“不必理会。自从查清驸马的死因,这世间就没有我想知道的秘密了。”

抬眸瞥见护卫欲言又止,想说不敢说,柴喻纯道:“你有什么话,讲出来就是。”

护卫硬着头皮道:“那人所说的秘密,和先帝有关。”

柴喻纯蓦然色变。

沉静半晌,柴喻纯缓缓道:“带他来见我。”

护卫依言照做。

黑斗篷一见到柴喻纯就道:“我就知道大长公主必定会对我所知的秘密感兴趣。”

对方的嗓音似曾耳闻,柴喻纯定睛瞟了瞟,轻嘲道:“俞辰飞,你既有胆到我的眼皮底下故弄玄虚,不如先把你的狗头露出来瞧瞧。”

轻易就被柴喻纯拆穿了身份,俞辰飞竟也不慌,慢慢将帽子摘下,笑道:“大长公主好眼力。”

“你所谓的秘密,我已不想听了。你滚吧。”

“大长公主可知先帝因何而死?”

先帝因何而死,举国皆知。兄长已故多年,柴喻纯不想再提此事。

俞辰飞却逼着她回忆往事:“想必大长公主是把大半责任算在楚太妃和萧老将军头上的吧?那你可大错特错了。先帝心比天宽,怎么会被他们那点事气得驾崩呢。先帝心有多大,大长公主应该比俞某更清楚。”

“因袒护不贞的楚太妃,先帝背上昏君之名;因力保萧老将军的官衔,先帝被众臣群起而攻之,特别是郭太傅和曾涛这两位肱股大臣,轮番给先帝气受,更公然在朝堂上指责先帝懦弱无能色令智昏难当大任……从此朝中大事就都由不得先帝定夺了,均以郭太傅和曾涛之言为尊。失去权力和人心的先帝,惨啊。可就在满朝文武都铆足了劲和他作对的时候,他居然把楚太妃放出了冷宫,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传闻,楚太妃走出冷宫的第二日,先帝与她在御花园悠闲散步,可惜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大雨。楚太妃早前在冷宫中落下痹症,衣裙一湿就腿疼得不能走路。先帝淋着雨,一路抱着楚太妃,将她送回永乐宫,并急宣太医为其诊治。当夜宫中就传出一个消息,说先帝被雨淋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自此,先帝再没有上过朝,短短半年就驾崩了。一场雨而已,真能把好端端的人淋得病死吗?”

俞辰飞终于揭秘道:“先帝并非郁结而亡,而是被当今太后幽禁致死。”

柴喻纯陡然睁大双眼,整颗心猛地一颤。

☆、厚颜

柴喻纯含泪斥骂:“你胡说八道!闭好你的狗嘴……”

“大长公主不信?”俞辰飞态度乖张,凑近些道:“是不愿相信俞某口中说出的话,还是不愿相信先帝死得这么惨,又或是不相信太后敢那样对待先帝?你气成这样都不喊人进来赶我走,看来是想听我接着讲下去。”

柴喻纯气得全身发抖,但并不否认俞辰飞的话。她确实想听下去,急迫地想知道先帝生前的最后一段时光是如何度过的。

“先帝脾气软,但骨头很硬。”俞辰飞刻意放慢语速,阴冷地笑着道:“自打被太后软禁,他就绝饮绝食,从未张嘴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每日不吃不喝,是怎么活过半年的呢?很难想象啊。当我得知真相的时候,吓了一跳,简直太佩服先帝了,心都为他紧了一下。”

俞辰飞低头从怀中取出一根小指粗细的竹管,这竹管的表面和内壁均打磨得平整而光滑,没有丁点毛刺。向柴喻纯展示着自己手中的竹管,俞辰飞道:

“就是这种管子,养了先帝半年。用竹管灌食的过程太可怕了。竹管直接从口中伸进食道,流食顺着竹管源源不断地注入腹中,那种感觉生不如死。而且没有五六个人同时协作,是绝对灌不下去的,稍不小心就会弄出人命。这种法子,我听说牢里有时会用,哦不,应该是极少会用,且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软硬不吃、坚定绝食的犯人。那些犯人被整治过一次后,通常就不敢再闹了。先帝却是个特例,足足撑了半年,不容易啊。”

柴喻纯崩溃地瘫坐在地,气急攻心,呕出一口血来。

“你为何,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不为何,就想气气你。大长公主,你早该抑郁而终了。”

闻言,柴喻纯又捂住胸口吐出血来,随即昏倒在地。

府中的护卫及两个女暗卫均守在房外,只是隔得较远,没太听见房内的动静,迟迟没冲进来查看。当他们发觉不对劲推开门的时候,披着黑斗篷的人已经不见了,房中只剩下吐血昏迷的柴喻纯。

……

夜深人静。

俞辰飞钻入回府的马车,心情变得很好。

坐在车厢内自言自语:“缪宁,你伤透了我的心,我也要你伤透心。”

-

三日后。

清王府。

没有完成柴亦轩交待的差事,毕承安负伤而归,五十万两赈灾银尽数被歹人所劫。

为首的那个歹人,和柴亦轩长得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来,毕承安从未在正事上出过纰漏,这还是头一遭。

一见到柴亦轩,毕承安就跪下道:“奴才有负王爷嘱托,请王爷降罪。”

柴亦轩弯腰扶他起来:“人回来就好。”

毕承安惭愧得羞于抬头,单手按住纱布包缠的腹部,伤口还在沁血。

见毕承安伤势不轻,柴亦轩敛眉问:“什么人能把你伤成这样?”

毕承安委屈地看向柴亦轩,忽然之间,他都没有勇气直视柴亦轩那张脸了。

“打伤我的人……和王爷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毕承安极力为自己的武功挽尊,“要不是因为那人顶着王爷的脸让我下不去手,我早就戳得他满身都是窟窿眼儿了!”

柴亦轩但笑不语,毕承安明明就是打不过人家,偏偏还嘴硬得跟萧玉龙一个德性,两个人都把责任推给他的脸。

“是啊,要怪就怪本王生了这张脸,让你和萧玉龙见了敌人都下不了手。”

“……”

毕承安用眼角瞟瞟柴亦轩,不吭声了。

柴亦轩温声道:“行了,你先把伤养好,别的不用管。”

“可是那笔赈灾银……”

“先看看情况,看看谨安王打算拿那笔银子做什么。”

“王爷怎知是谨安王的人抢走了银车?”

“打伤你的那个人,就是谨安王身边的杀手。”

“王爷已查清那人的底细了?”

“嗯。”

柴亦轩才不会告诉毕承安,这名杀手是落心梧的心上人,也是沐小小的朋友。最令人伤心的是,缪宁与落心梧交往甚密,定然也是认识越清的,可她压根没跟他提过!柴亦轩对此有点小介怀。

眼下毕承安受了伤,不能立刻送缪宁进京,看来只有另外找人送缪宁去京城探望柴喻纯了。

可柴亦轩又不放心把缪宁交给其他人。

这下难办了。

正在柴亦轩犹豫不决时,王府守卫呈来一封信。

写信的人,是刚刚劫了他银车的谨安王。

扫眼看完信上的内容,柴亦轩将信纸捏成团,扔在了盛装废弃杂物的竹篓里。

毕承安愣愣地问:“王爷,这是谁的信?”

“谨安王。”柴亦轩轻哼了声,说起反话:“刚抢了银子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约本王见面,他也太沉得住气。”

毕承安面色一凛:“那王爷要去把银子讨回来吗?”

柴亦轩道:“不去。”

毕承安痛惜地道:“那么多银子,白送他了呀?”

柴亦轩淡淡道:“五十万两,还不值得本王去赴他的约。”

毕承安:“……”

-

谨安王那边一连苦等了两日,柴亦轩都没给句回信,睬都不睬他,完全当作没这回事。

一气之下,谨安王就听了丑脸毒师的话:“王爷既欲谋大事,不防用这笔银两收买民心,得了民心方能成就大事。如今黄河水患,正是王爷表现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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