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直播时间到了”。
甲板上又只剩下了白悠和封愁两个人, 一言不发, 却默契地各自拿起一瓶波本,拧开盖子开始喝。
彼此之间, 只剩尴尬与沉默。
之前烧得火红的碳现在即将熄灭, 白悠利用小炭炉的余温烤起了酸面包片, 这玩意凉着的时候吃像极了鞋垫子,希望烤脆了之后口感能好一点。
至于那一盘子切成片吃了一部分但还剩了不少的芝士, 白悠伸长胳膊, 把盘子推得远了点。
封愁便伸长胳膊, 从盘子里随意地拿了一片, 用它下酒。
就好像白悠把盘子推走是为了方便他拿奶酪片一样。
白悠的视线不由得便落在了封愁身上,“咱们谈谈?”
封愁嚼芝士的动作顿了一下,又很快若无其事地开始继续咀嚼,仿佛没听见白悠的话。
白悠掰了一块酸面包丢过去。
面包块被封愁接住, 响起了白悠近在咫尺的声音,“我们谈谈。”
封愁一低头,就对上了白悠的眼睛,对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前蹲下,双眼直勾勾地盯过来。
他捏着酒瓶子的手忍不住一抖,却依旧打算沉默是金。
“我知道你不想谈私事,今晚就只谈公事。”
白悠说完,就再次盯住了他。
反正没觉可睡,又不钓章鱼和带鱼,他俩有的是时间耗。
“……你想谈什么?”看出了白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封愁终于开口,但依旧不去看他。
“你觉得他的话,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结果白悠的第一句话,酒吧封愁的视线引了过来。
“你怀疑什么?”
“我当然是怀疑他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啊。”白悠耸了耸肩,两人现在是在用华语交流,倒不是怕老东西偷听,只是这样最方便。
“在船上醒过来一直到上岸被罗纳德带走的这一段经历,里面肯定有很关键的信息,但他一点都没说。”白悠继续道。
“要么是他觉得这些内容不重要,要么是被人叮嘱这些内容不可告人。”封愁喝了一口酒,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而且他在船上醒过来的状态,让我想到了一个人。”白悠的话,让封愁喝酒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谁?”
“虫虫。”
封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个跟你住一起的小丫头?”
他的脱口而出成功让白悠皱起了眉头,“你这话怎么这么难听?”
好像我们俩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一样。
封愁却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我说错什么了吗?
“所以你为什么让你的小队成员住在你家?”封愁觉得这事好像需要彻底弄明白了,要不然以后还得误会不断。
“你……”白悠下意识就想怼,看着对方因为困惑而微微皱起的眉头,他猛地刹住话头,等一下,这家伙好像确实不知道。
于是便换了一副表情,换了一种语气,给他简单讲了师萤的过去。
“所以她,等一下,你是哪一年在什么地方把她救出来的?”
白悠于是又把时间地点重复了一遍,然后他就看到,封愁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呃……对不起。”他这话让白悠的火“腾”一下子就起来了,看着好像要一口咬死他的白悠,封愁赶紧补充,“我是想跟小丫头道个歉!因为那个实验室是我烧的!”
“啊?”白悠其实也怀疑过,但官方记录里没有任何与哈迪斯有关的影子,他酒吧怀疑压在了心底,结果没想到,事情居然真的就是如此抓马,却也让白悠怒不可遏。
“你他妈差点烧死那孩子!”白悠抬手就给了他一拳,封愁也是那一副躺平认捶的摆烂样子,看的白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反正你也不打算还手,那就让我打个痛快吧!
白悠一点都没惯着他,把他拎到甲板的空地上就狠揍了一顿,连带着自己的怨气跟对虫虫的后怕,都尽数发泄了出来。
封愁被他揍得除了嘴角青一块,右边之前被罗纳德卸掉的髋关节又被踹一脚导致走路微微有些跛,右手因为接了他一拳手指轻微挫伤之外,也没什么大碍。
白悠把封愁从头到尾打了一顿后,神清气爽,之前心里那些憋屈,现在彻底一扫而空。看封愁都变得顺眼了起来。
他把差点烤糊了的酸面包片翻了个面,又十分自然地捡起了刚才的话题。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没太想通,他和这艘船之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