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记忆清除完毕。】
纯白的光芒仿佛在她意识深处一闪而过。再睁开眼时，那双眸子里，只剩下绝对的、属于任务者的理性与漠然。
她不再理会殿内神色各异的众人，仿佛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她缓缓转身，重新面对列祖列宗的牌位，背对着所有人，声音平静无波，如同最后的审判：“陈稷。”
“臣…在。”陈稷从巨大的震撼中回神，声音干涩。
“这江山，是你的了。守得住，是你本事。守不住…”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近乎残酷的预言，“便是下一个永徽。”
“朕乏了。都退下吧。”
她不再言语，如同入定的老僧，只留给世界一个孤绝而冰冷的背影。
陈稷看着那个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这不仅仅是权力的交接，更是一份沉重到无法想象的嘱托和一个冷酷的警告。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那背影，也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深深地、郑重地叩首。
“臣…陈稷，定不负…江山黎民！”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素色的、仿佛已与太庙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带着李勣、赵璟等人，无声地退出了这座象征着旧时代终结的殿堂。
沉重的殿门缓缓关闭，将女帝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内。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牌位上一个个冰冷的名字。赵归晚静静地跪在蒲团上，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塑。
【宿主，本世界任务完美完成。】
新的信息流涌入。
【世界载入中……5…4…3…2…1…】
纯白的光芒在意识深处亮起，迅速吞没了一切。太庙的烛火、牌位的阴影、属于永徽女帝的所有记忆与情感…都如同被格式化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光芒散尽。
紫宸殿内，新帝陈稷正焦头烂额地处理着堆积如山的烂摊子，试图在一片废墟上重建秩序。
而太庙深处，那位逊位的永徽女帝，气息断绝。她的身体依旧保持着跪姿，面容平静，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唯有嘴角一丝凝固的、若有若无的弧度，仿佛带着对这个被她亲手搅动又亲手交付的世界的…最后一丝冰冷的嘲弄。
高德禄跪在女帝的身后，他轻轻抿唇，拿起暗器，朝自己心口一插……
帝冕坠尘，归于永夜。
属于永徽女帝赵归晚的血色传奇，则被永远封存在了史书那浓墨重彩、充满争议与诅咒的一页之中。
第87章 番外：高德禄
血火突围，死里逃生
紫宸殿的叛乱如同燎原之火，瞬间吞噬了宫禁的宁静。
楚王赵炽联合安平郡王赵曙、宗正寺卿赵元朗，以“清君侧”为名骤然发难。
护陵军与收买的禁军如潮水般涌向奉先殿，目标直指主持国丧的二皇子赵珩。
混乱中，高德禄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赵珩身侧。他苍白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专注。
他一把扯下象征司礼监掌印的冠带，露出里面紧身的黑色劲装，袖中滑出两柄淬着幽蓝寒芒的狭长匕首。
“二殿下，随老奴走！”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护着惊恐的赵珩，如同利刃破开人潮。内行厂的番子与皇城司残部在他无声的手势下，结成一道血肉盾墙，拼死抵挡着叛军的冲击。
高德禄身法诡异莫测，匕首翻飞间，精准地割断靠近的叛军咽喉，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然而，护陵军强弓硬弩齐发，箭矢如雨！
噗！噗！噗！
三支狼牙箭狠狠钉入他的后背！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个趔趄，口中喷出鲜血。他闷哼一声，眼神却更加阴冷狠戾。
他看也不看伤口，反手一刀斩断裸露的箭杆，只留下嵌入甲胄和皮肉的箭簇。
“高公公！”赵珩惊呼。
“无妨！殿下低头！”
高德禄低吼，猛地将赵珩扑倒在地，几支劲弩擦着头皮飞过。
他强提一口气，抓起赵珩，利用殿内复杂的廊柱和混乱的人群为掩护，向着预设的、只有他和女帝知晓的密道入口方向突围。
他如同浴血的修罗，每一次移动都带起一片血雾。背上的断箭随着动作在血肉中搅动，剧痛撕扯神经，但他空洞的眼神始终锁定着目标。
终于，他们冲到了通往宫外一处废弃水井的密道入口附近。然而，入口处已被赵曙的心腹侍卫牢牢把守！
高德禄眼中寒光一闪，将赵珩推向角落阴影：“殿下稍候！”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剧痛，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出！
身影快得化作一道黑线，手中匕首精准地刺入两名侍卫的颈侧动脉。另外两名侍卫反应过来，刀锋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