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息。
芸娘不敢靠近她，颓然抱着双膝：“我怎么……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燕昭回？不对。天穹宗内，还有其他魔？
虞菀脑子转得飞快，忽地，识海一阵刺痛，眼前陷入黑暗。
她软软地倒了下去。
“虞姑娘！”
芸娘惊叫一声。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小狐狸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相貌昳丽的年轻男人。
一身红袍，长发披散，一双妖冶兽瞳。他打横抱起虞菀，眯起一双妖冶的狐狸眼，“你想做什么？”
芸娘只觉得好似被人掐住了脖颈，脸因窒息而越来越红。她胡乱地摇着头，嗓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从未想过要害虞姑娘……”
把怀中少女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容云锦眼眸含笑，嗓音却没有任何温度，“你背后的人，在哪里？”
……
“这位师弟，我受了伤，请问药房在何处？”
第一峰擂台下，刚结束一天比试，燕昭回与几个洒扫弟子一起整理现场。却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修袅袅走来，对他微笑。
身边的洒扫弟子立刻红了脸，“姜师姐？姜师姐，我带你去吧。”
姜念音笑着道谢：“麻烦师弟了。”
她眼角的余光不住地落在燕昭回身上，少年低着头，漠不关心。
其实她根本没受伤，刚才跟姬绫打了一场，赢得非常漂亮。没想到能碰上燕昭回，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姜念音掐了个诀，忽然吃痛一声，“啊！”
她赶忙撩起衣袖，看傻了眼，白皙藕臂攀上几块红斑，有的地方还冒出白色的脓包。
带路的洒扫弟子被吓了一跳：“姜师姐？怎么了？”
姜念音赶忙把手藏在身后，勉强地笑笑：“没事……”
怎么回事？她怎会长那种丑陋恶心的东西？她悄悄给自己施了一个治愈术，又翻出先前从系统商城兑换的美颜膏，涂在红斑上，总算让脓包消下去。
回头一看，燕昭回已经不见了。
前面的洒扫弟子还在疑惑，姜念音压下心头急躁，跟上他脚步。
内门大选这么久，她就不信没法跟燕昭回搭上话！
燕昭回放下扫把，来到一处无人的安静之地，闭上眼睛。影子悄然扩大，寻找那缕让他朝思暮想的气息。
小师姐肯定来了第一峰，可她人在哪里？
担心她厌烦，他可是忍了好些天都没去找她……
一抹赤色，悄然划过燕昭回的眼睛。
魔对同类的存在极其敏感，他的身体化作一团黑雾，下一刻，出现在山脚的茅草屋。
“我从前，就是在这里跟他碰面。”
芸娘轻声道，“师父从未显过真容，总穿黑衣，戴一顶斗笠。他说可以指导我修炼，又教我引气入体之法。”
与洪遇在天穹宗这几十年，每每看见镜中自己日渐衰老的容颜，对修炼的渴望便达到顶峰。
洪遇已经筑基，有两百年阳寿，她一介凡人，再怎么服用灵丹，身体也难以消化。这些年，她尝试无数种修炼之法，始终不得开窍。
芸娘当然知道，倘若修炼真那么简单，凡人岂不都能成仙？她只是幸运地遇到了洪遇。
是“师父”从天而降，圆了她的修炼梦，那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灵气”的存在。
芸娘自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今日醒来，脑子里浑浑噩噩。我让夫君上山，故意告诉他，我会想办法，如果不行，就让虞姑娘接我。是我……是我害了虞姑娘……”
容云锦听得漫不经心。手搭在虞菀腕上，不断往她的灵脉注入灵力。
灵力一碰到她的灵脉，便被驱出体外，他目光渐冷。
“是魔。”
“妖？”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二人同时抬头，目光在空中相撞。
燕昭回的眼神倏地冷下，数条触手从影子伸出。容云锦身后，冒出一条漂亮修长的白色大尾巴，把这些触手甩开。
芸娘目瞪口呆，忽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容云锦抱着虞菀后退数步，旖丽的兽瞳诡异危险，是进攻的前兆。
他的嗓音慵懒：“现在现身，是等着我来杀你？”
他认得这个气息，在虞菀身上出现过，原来是他。
燕昭回懒得与他解释，影子膨胀到数倍，张开血盆大口，“放开她，让你死得干净些。”
容云锦轻嗤了声，一双狐耳竖起，五指弯曲成爪，“自大。”
二人又要打在一起，昏迷的虞菀忽然“唔”了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容云锦眼里没了漫笑，快速封住虞菀灵脉，把她抱到床上。
燕昭回阴沉着脸：“噬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