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说,给他的小伙伴一个爱闯祸的性情,还给他配套了一副特别能挨打的身体……
他转而又有点物伤其类地想:我好像也这样!
两个混子在外边乱七八糟地说着话,办公室里,徐太太也正跟大公主说话。
“我知道你到这儿来,是出于手足之情,是出于对幼弟的爱护,只是元宝珠,爱护也是要有前提,有底线的,明白吗?”
徐太太循循善诱:“今天这件事情,我轻轻放过,一来是因为感念你的心意,小小年纪,就如此友爱手足,二来,也是因为这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但是咱们就事论事,上课不听,还偷看杂书,是不是不对呢?”
大公主叫她说得有点惭愧,嗫嚅着说:“是,是不对的……”
徐太太点点头,轻声说:“这次你帮了他们,只是帮了一个表面,要想真正地帮助他们,还是得督促他们改正向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如果你没有办法使他们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下次他们再出这样的事情,你就不应该帮他们了——那不是友爱,而是包庇,明白吗?”
大公主听得若有所思,几瞬之后,终于用力地点了点头:“徐太太,我知道了。”
略微顿了顿,又很诚恳地说了句:“谢谢您!”
徐太太看得微微一笑,又从桌上抽了张龙川书院的公文纸,特别认真地在上边写了题头,紧接着是一行表彰。
“元宝珠同学友爱手足,关照同窗,是个特别好的学生,特发此状,以兹鼓励。”
末了,还取出班主任才有的小红花印章,蘸了印泥,在底下盖了三朵小红花!
整整三朵小红花!
平常就算是考试考得很好,顶多也就是一朵小红花的!
大公主兴奋得脸都红了,看起来也像是一朵小红花了。
徐太太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将那张简易的奖状递给她:“好孩子,去吧!”
大公主高兴极了,语气轻快地抛下一句:“谢谢徐太太!”就捏着那张奖状,风一样地往一班跑过去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自己的好朋友们——她拿到了三朵小红花!
三朵小红花哟!
……
办公室里边,等大公主也离开之后,就只剩下了徐太太一个人。
真是小孩子呀……
大公主的快乐也感染了她,即便这会儿那小娘子已经跑远了,门也已经关上了,她唇角还是没有落下去。
徐太太随手收拾了一下自己桌面上的东西,视线再一斜,正瞧见曹奇武的那摞闲书还摆在跟前儿。
她站起身来,去找了个文件袋,预备装起来,等月底再还给他。
装进去之前,徐太太起了一点好奇心——现在的小孩儿都在看什么闲书?
她随意地翻看了一本。
第一页就只有一行字。
别回头,你身后有人。
……
阮仁燧中午下了课,专程往王娘娘那儿跑了一趟。
这地方跟龙川书院挨得很近,他已经跑熟了。
他是来给王娘娘做反馈的:“您说得那种馅料我调制出来了,特别好吃!”
阮仁燧两只手都伸出来竖大拇指了:“您太厉害啦!”
王娘娘笑得眼纹都出来了,显然是受用得很:“是吧?”
阮仁燧用力地点头:“嗯!”
一老一小正说着话呢,刘永娘喜盈盈地过来了,见阮仁燧也在,起初有点惊奇,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到这儿来的本来目的。
“看!”
她转一个圈儿,问对面两人:“好不好看?”
王娘娘惊奇不已!
她目光欣赏,迟疑着说:“你的头发……”
阮仁燧也说呢:“怎么变得卷卷的啦?!”
刘永娘捧着明显卷起来的头发,美滋滋地说:“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叫烫发!”
怕王娘娘误会,又赶忙解释了一句:“不是我不想跟你一起去,我也是沾了曹太太的光,才有机会去试一试的……”
又说:“曹家做了皇商,往来的客人也多了,有人送了曹太太一个好面子,现成的烫头号牌,难为她还记得我,带着我一起去了!”
王娘娘也知道这事儿。
烫头发,是神都城里中层贵妇和小资群体(?)新近发展出的爱好,亦或者说是一种时髦的风向。
也不知道是谁先钻研出来的,先把长长的火钳烧红,降温之后控制好热度,用来将头发烫卷……
瞧着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这事儿没能在上层群体当中流行起来。
神都城里女性穿着打扮的风向标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