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大公主。
另一个是德妃。
德妃近来还在忙活写书的事儿,目前进度仍旧停留在第三章的开头。
她发觉写书是需要进行摄入的,先前所摄入的那些书籍,在写完前两章之后被消耗殆尽,她需要再重新阅读新的内容,进一步充实自己。
原本她是没有时间鸡娃,也不知道娃到了需要鸡的时候的。
可是大公主太要强了,一连熬了几个晚上看那份复习资料,力求要看到炉火纯青的水准不可。
贤妃也是没有办法,怀着一点无奈,一点为人母的骄傲,半真半假地跟朱皇后抱怨:“这孩子也真是的,就跟扎进去了似的,喊都喊不出来。”
朱皇后听得笑了,叫大公主到自己跟前来,笑盈盈地摸着她头顶的小揪揪:“这说明我们仁佑做事认真,是很用心地在准备考试呀!”
大公主叫她夸得不好意思了。
抬着小下巴,背着手,好像满不在乎似的:“哼,其实一点都不累!”
贤妃跟朱皇后俱是忍俊不禁。
德妃就听得很茫然。
她完全不在状况之内:“啊?要考试了?”
贤妃:“……”
朱皇后:“……”
德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扭头,瞧着自己身边这个冤种儿子:“……岁岁,我怎么没看见你复习?”
阮仁燧仰起头,天真无邪地问:“阿娘,什么是复习?”
贤妃:“……”
朱皇后:“……”
德妃火冒三丈!
……
德妃憋着火儿,领着冤种儿子回到了披香殿。
德妃憋着火儿,从冤种儿子的书包里找到了那份崭新的、没有沾染到一点半点世俗尘埃的复习资料。
德妃憋着火儿,叫易女官:“把那个苦胆给我拎过来。”
“……”易女官很同情地看了眼阮仁燧,应了声:“是。”
阮仁燧警惕又不安,强笑道:“阿娘,你这是干什么……”
德妃拎着那只苦胆,晃悠到阮仁燧面前去,微笑着说:“含一下。”
阮仁燧:“……”
阮仁燧头皮发麻:“阿娘,我含它干什么呀……”
德妃:“含!”
阮仁燧蔫眉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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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呸呸呸,连吐了好几口!
德妃简直要被他气死:“岁岁,你怎么回事,我不说,你不动是不是?!”
她想说:你看你大姐姐,再看看你!
只是这话太伤孩子的心了,不能说。
德妃阴着脸训他:“我来念,你来听,今晚上把这份复习资料顺一遍!”
阮仁燧垂头丧气地应了:“好。”
如是娘俩儿一起熬到了半夜,才把那几十页的复习资料顺完。
第二天早晨,德妃前脚起床,后脚就把儿子叫起来,叫易女官领着他复习功课,准备考试。
阮仁燧困得不行,又实在觉得无奈——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要复习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很简单。
可他偏又不想做一个震惊皇宫所有人的天才,只能伪装学渣……
太累了!
第二天圣上下朝之后过来,就见儿子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地坐在书桌前,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一下子就乐了,问旁边伴驾的德妃:“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德妃心里边恼火归恼火,但也不愿在圣上面前拆儿子的台。
不然岂不是平白地替大公主做了嫁衣裳!
好像就只有大公主勤快,她的岁岁懒散似的!
“嗐,别提了,进了五月就放田假,这不是要预备着考试了吗?”
她当下就笑吟吟的,满脸慈爱地道:“岁岁特别认真,拉着我叫我领着他复习,昨天晚上一直熬到深夜,我再三催促,他才肯去睡呢!”
易女官:“……”
阮仁燧:“……”
圣上听得讶异不已,紧接着面露赞许之色:“是吗,岁岁?”
阮仁燧:“……”
德妃像只上紧了发条的青蛙似的,两眼紧盯着他!
“……”阮仁燧艰难地舔了舔嘴唇,说:“嗯。”
圣上状似了然地“哦”了一声,又不无唏嘘地说:“我记得仁佑在三岁的时候,已经很能静得下心来了,能在书桌前耐着性子坐两刻钟……”
阮仁燧听得这话风声不对,当时就皱起了小眉头。
才刚要开口,就被德妃不知什么时候伸过去的手掐了一下。
他疼得呲了下嘴,就听那边德妃语气特别肯定地说:“我们岁岁也能沉下心来坐两刻钟——不,三刻钟!”
阮仁燧:“……”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