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他提醒,她其实总共就喝了一杯酒,还没断片到那种程度。
今天早上一睁眼,那些荒唐事就全回忆起来了。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
见她不说话,裴念似笑非笑地继续:“对了,还是你让我关的灯。”
“我要走,你拉着我不放,让我亲你。”
“还有。”
他顿了两秒,漫不经心地说:“外卖没到,你死活说不需要。”
“……”
听到这里,陈树净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尖叫。
她抬起头,支支吾吾快说不出话来:“你说这些干什……!”
“我用了。”他乖巧伸出手指,在她殷红的唇上擦过,歪了歪头,“表扬我。”
陈树净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被气得不轻,报复性地咬了下他的食指。
他动作一顿,手指也没收回去,只轻飘飘睨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舔了舔干涩的唇,继续有条不紊道。
“……还有你嫌快,我也听你话慢了,结果你又掐我,说我混蛋。”
“……”
陈树净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羞愧得听不下去。
“明明我都听你的。”
“所以陈树净。”他掀了下眼皮,很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观察她的反应,语气平静地说,“你不能讨厌我。”
“我现在不是你想甩就甩的‘朋友’了。”
“对吧?”
“……”
这句话一出,就像是揭开一切粉饰太平的遮羞布。
她心尖颤了颤,忽然有点不记得,上一次两个人心平气和坐在一起,讨论“朋友”二字的光景,是什么时候了。
在这件事上,他们总不欢而散。
陈树净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抿了抿唇:“……嗯,我知道。”
昨天喝下那杯酒后神志不清,她是知道的。
但再怎么神志不清,她也知道这是裴念。
所以,她才说可以。
但裴念观察了一下她的反应,好像误会了。
他凑过来,脑袋埋在她肩窝,动作亲昵,语气却是闷闷的,听起来不太开心。
“你生我气吗?”
她下意识回答:“没有。”
怎么会生他的气呢?
全天下也只有裴念,会妥帖到安顿好她的一切。
昨天那种情况下如果没有他,自己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陈树净心里清楚。
裴念听了她的话,只哦了一声,右手把玩着她的头发,不置可否。
“对了,昨天用了你的毛巾。”他忽然顿了顿,“给你洗完以后我才用的,你记得扔了。”
陈树净愣愣地说,“你用了?可是我用过……”
她想说,柜子里有新毛巾的。
结果裴念打断她,语气淡淡地开口。
“他可以,我不可以吗?”
陈树净一怔,甚至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他是谁?”
裴念一顿,嘴角勾出讥讽的笑:“你的男主角。”
“……”
陈树净费了好大劲才回忆起来——他是在说姜辞舟?
就因为杀青那天,他用了自己的毛巾?
裴念要是不提,她都快忘了。
这么一缸醋泼下来,陈树净终于想起来要哄他,语气干巴巴地说:“……毛巾随便你用,没说不可以。”
裴念冷笑一声,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那天的毛巾是助理给我拿的,应该是片场提供的一次性的。”
陈树净掐了下他的手,还是解释:“姜辞舟自己抢去用的,我没主动给他。”
“哦。”
裴念语气冷淡,别开眼道:“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又不在意。”
“…………”
酸得牙都要掉了,陈树净瞪他一眼。
他抱着她过了半晌,忽然没头没尾问了句:“话说你,疼吗?”
“……”
陈树净出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昨天许多荒唐的画面碎片断断续续钻进脑海。
她十足羞恼,不自然地答:“不疼……”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哆嗦了下,她倒吸了口凉气,简直不敢置信,惊愕地抬起头:“你干嘛?”
他收回手指,神情倦怠而懒散,漂亮的眸垂下来看她,含混不清地说:“还是疼的啊。”
“废话!”
她脸憋的通红,感到难以启齿,几乎想上手揍他。
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心情好像突然好了些,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别气了,我给你上药。”
昨天点外卖的时候,裴念还买了点别的东西,以防万一。
“不用……”她手无力推了推他的肩。
但没拗过他。
上药过程漫长又难熬,陈树净窝在他怀里,头脑昏涨,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裹,头发被汗水浸湿,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裴念低下头,自然地跟她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