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陈树净凑近他耳侧,眼睛雾蒙蒙地说。
“……”
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掉。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手握紧又松开,手背上青筋绷起。
“……陈树净。”
尚有意识的时候,只听到他哑着嗓子说,“其实我……”后面那几个字他说得很轻。
……什么?
陈树净当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没过多久,她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孽。
“不会就去学啊!”陈树净整个人颤抖着,后悔得想死,感觉要崩溃了,“这么横冲直撞的算怎么回事。”
“……对不起。”
小狗不太真诚的反思,陈树净却快哭了,生生忍下了要脱口而出的尖叫,挠了他一下,恨道:“不要在这种情况下道歉!”
“……”
“……嗯。”
他用动作表示他明白了。
他的指腹按在她的脊骨上,一寸一寸往下。
陈树净死死抓住他的头发,气息不稳地淌泪。
“裴念,你混蛋。”
这样有气无力的骂,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裴念笑了一声。
也是在那天,她第一次发现裴念身上有纹身。
她不知道上面纹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手一碰上去,裴念的气息就乱了。
“我想亲你……”
“疯子……”
他实在有些过分,两个人气息全都乱了,吻断断续续,就连还醉着的陈树净都忍不住骂他了。
只是没骂多久,她的嘴就又被堵上,从呜咽声变成了抽泣。
……
灯光暗下,一室旖旎。
夜还长着。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陈树净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拢在怀里,腰被人锢着,她的脑袋还埋在对方怀里,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裴念均匀的呼吸声在耳侧。
她一抬眼,看到的就是张无可挑剔的脸。
天然的好样貌,勾魂摄魄。
“……”
他才应该进娱乐圈,陈树净想。
看着看着,发现裴念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破了,她脸上逐渐蒸腾起热气,有点心虚。
她试图把对方的手掰开,挣扎着想要起身,刚坐起来一点,突然表情一僵,察觉到什么,她慢慢垂下眸,拉开被子,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身上一片斑驳的痕迹。
陈树净陷入了沉默。
裴念这家伙……狗来的吗?
她想要悄悄下床,但他抱得太紧,没挣脱。
加上她刚才这么一动,裴念也被吵醒了,睡着的男人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下意识将她更紧地搂进怀里,懒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醒了?”
“……嗯。”
“再睡一会儿?”
“我下午有拍摄。”
“哦……”
裴念不太情愿地睁开了眼,对上陈树净的视线后,他唔了一声,极其自然地俯身下来,在她眼皮上落下一个吻,“早安。”
她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猛地低下了头。
裴念眨了眨眼,“要起床吗?”
“……”
他不起来还好,一坐起身来,身上的痕迹就遮不住了,陈树净眼睁睁看着他劲瘦的腰腹上,那一道道明显是指甲留下的泛红抓痕,顿时头昏脑涨起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你……我……呃……”她有些结巴。
“昨天……”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怎么了?”
裴念习惯了她昨天的胡来,看她现在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倒有点儿不习惯了。
陈树净深吸了口气,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她指了指两人身上的痕迹,耳尖红红的,欲言又止:“这个怎么办……”
“我见不得光?”
陈树净有点被呛到:“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要是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昨天……给你添麻烦了。”她咬了下唇,“其实我,我一开始没想过。”
裴念表情一顿,认真地看向她:“没想过什么?”
陈树净不说话了。
他仍旧盯着她看,极有耐心的样子,她只能一声不吭地伸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腹,窝进他怀里,当缩头乌龟。
她看不到他的脸,所以也就看不清他的表情。
平静的脸上,那双眼中没有半点笑意。
没想过要找他?
还是没想过,会和他发生这些?
裴念垂下眼皮,懒懒看了她一会儿,语气不大愉快:“用我提醒你吗陈树净。”
她声音闷闷:“什么?”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
“是你死活说不去医院,要去你家。”
“……”
“也是你说不舒服,哭着让我管你。”
“…………”
陈树净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理亏心虚地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