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厚厚一叠文件有些理工生的常见毛病——大量数据堆叠而少甚至于无深入的分析与见解,但这毕竟并非真正的工作任务,无伤大雅。
况且分析人是阎弗生的长处,尤其是这个“被调查者”。
“34岁,1米88,A型Alpha血,10月24天蝎座……”
简单扫过前头基本的信息后,他向下看去。
“A市初级中学,A市第一中学,坎海大学硕博连读……”
看着教育背景栏优异的成绩与名声在外的大小学校后,阎弗生撇着嘴耸了下眉头,“还真是‘一板一眼’的优秀啊。”
“坎海市香湖区晞晖路九亭诗韵7A一栋11层。”瞅到详细的住址后,阎弗生饶有兴趣地笑起来。
婚姻状况栏中是未婚,下面是家庭成员栏,但让阎弗生感到意外的是,那一栏里面竟然是空白的。
且不说没有的配偶,就是父母或兄弟姐妹那几项,竟也都没填。
“空的……”他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继续向后看。
直到在冗杂的消费记录中,看到支出比重比较高的几组中,有一个名目是“A市福利院”。
“福利院?”
阎弗生眉头更深了些,忍不住拿出手机查了查这个福利院的情况,而后又翻到前面看到表格中记载的出生地与教育背景中的A市初高中,有点恍然。
望着福利院官网那个蓝标的电话,阎弗生差点走神按下拨出,赶忙抬起拇指退出界面。
家庭成员栏是空白,却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往同家福利院捐一笔大额捐款,什么情况,其实一目了然。
阎弗生心中不禁生起几分异样的感觉,只是那感觉转瞬即逝,待他再去思味时,只剩下更浓厚的好奇与兴趣了。
他深呼了口气,继续往后看。
消费记录中金额比较大,且十分固定的一项是转给一个个人,陶青原贴心地在那人名后头标注了个“7A一栋11层户主”。
“租房。”
虽然之前阎弗生也猜测过对方有可能是租房,但这会子得到证明,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这大概和他初次跟踪敬云安到九亭诗韵时的心情一样,在阎弗生的观念里,人才都是不可多得的,不能被埋没,更不能在被发现后被亏待。
在他看来,敬云安是个人才,尤其是在得知他或许身世坎坷之后,就更这样认为了。
只是,难得的人才却还要自己租房住……他会感到有些可惜。
然而这种惋惜还没有持续多久,后面另一个比重较高的名目,让他瞬间露出了戏谑的笑意。
“酒店”二字就像一杆鲜艳又妖娆的旗帜,插在他的眼前来回飘荡。
某年某月XXX酒店5次,某年某月XX酒店3次,再某年某月XXXX酒店4次……
这样一整列错落有致的数据,在某种情况下,会是可敬又勤奋的“特种”牛马的功勋录。但在另一种情况下,就是一个欢场妖精修炼千年化成人后的风情万种与千娇百媚。
阎弗生抽出那一张薄薄的A4纸,放在眼前饶有趣味地来回打量。
“跟我装,就说我有大圣的火眼金睛,看妖怪那是一瞧一个准。”
说着,他将那页普通的纸张放在鼻子上深深地嗅了一口,纸张固有的气味与喷墨的淡淡香气混合,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陶总!”
将那张酒店消费记录夹到里头后,阎弗生一个挺身从沙发腾起,直奔北卧而去。
陶青原坐在电脑前,茫然地转头看向他,“是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是休息的时间,但陶青原的房间里仍旧窗帘紧拉,长而宽的U形桌被各种电子设备占据。从笔记本、台式机再到四五块不知道连接在哪里的超大显示屏,一齐散发出幽幽的蓝紫荧光,将原本宽敞的房间映得莫名闭塞而诡异。
“这也太赛博朋克了。”阎弗生忍不住感叹。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阎弗生倚在门边,扬了扬手中的资料,“你给的资料非——常的有用,多谢了,请务必要告诉我你的工时费范围,我必须得付这个钱。”
“……”
见他“满门帘”的犹疑,阎弗生直接挥了手,“没关系,你不用纠结了,我自己去打听你们公司的时薪水准,这几天所有的时间就都算在内好了。”
“这……”
“OK就这么定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趁热打铁,好好将这份资料给利用起来,你也赶快休息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