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给予一些物质上的酬谢被拒绝后,两个人只能作罢,然后在对方的指引下,朝着东边离开了。
走出村子后,阎弗生终究还是没能压下自己内心的好奇,拉着敬云安一起沿着昨天的脚印,朝着达布里送草料的山洼找去。
昨晚没有下雪,山上的脚印没被覆盖,依旧很清晰,只是让两个人没想到的是,脚印走到一半就没有了。
“哎,奇怪,怎么走着走着就没了?”阎弗生很奇怪。
“难道是昨晚上这边刮风了?”敬云安也很纳闷,“风把别地的雪吹过来盖住了脚印?”
“那怎么后面的没被盖?”阎弗生看向身后。
敬云安也摸不着头脑,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无法用正常的逻辑去思考,抑或找到答案。
“大概,‘额齐热各’不想让我们找到它吧。”
敬云安拉了拉阎弗生的手,“我们回去吧。”
额齐热各不是白马的名字,甚至他们都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字念在嘴里时,总会让人从心底生起一股奇妙的力量。
阎弗生点了点头,回握着敬云安的手,沿着来时的足迹,走回到原处,然后向着太阳升起的东方,远去了。
第110章 一只手
攀过神圣的阿齐斯乐山, 看过璀璨的日照金山后,阎弗生和敬云安两个人从小镇离开了。
沿着国道一路往西,走到了最边境的位置,留下了纪念的合影后, 他们开始调转车头, 朝着北疆前行。
时间在走走停停中飞速的流逝,等他们终于开始往东边折返的时候, 春天已经悄悄从雪下探出了头。
一路向东, 在半山腰看过美如翠玉般的湖,在无边荒漠见过高耸挺拔的仙人掌, 在夜半的戈壁听过飞禽的嘶叫后,他们终于走出了西疆的地界。
和来时一样,他们还是在界牌的面前, 脸贴着脸留下了合影。
但和来时不一样的是,他们不再一个强颜欢笑地坐在车上,一个神情呆滞地待在边座里,而是前胸贴后背地同乘着摩托,在疾驰的轰鸣中,感受着风穿鬓梢的恣意与欢畅。
像从不曾哭过痛过似的, 快活着。
西疆是个神奇的地方, 它坐落在祖国的最西方,像一尊神圣不可亵渎却慈悲悯人的神明, 又像是最坚硬敦实的盾牌与忠诚可靠的战士, 它治愈着无数迷茫心伤的游子,更守卫着这个国家的大后方。
无论是敬云安还是阎弗生,他们的这大半辈子都不敢往回想,因为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与迫不得已, 有太多的错误与悔恨,但过了这个春天,他们再往回想时,就不会那么的害怕了。
因为来西疆走的这一趟,一定是他们做的最正确、最不后悔的事情。
离开西疆,穿过邻省,两个人并没有沿着来时的路线返回,而是转向了西北。接连跨过几座巍峨的山脉,又沿着大河的支流一路向南,到达多情迷人的祖国南端,然后再转向东南,最后顺着沿海一路骑回到K城,在地图上走了一个十分骚包的横向S型曲线。
返回到坎海市的时候,春天这个本就在K城不起眼的季节,也已经过去了。
和离开时一样郁郁葱葱的蓝花楹,让人有种从未离开般的恍惚,但聒噪的蝉鸣和院角开得旺盛的朱顶红,昭示着一切都不同了。
久无人住的小独栋不仅纤尘不染,推开门时房间里还飘出了一阵淡淡的悠香。看得出,在阎弗生不在K城的那段日子里,Sabrina仍旧一如既往的称职着。
阎弗生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自己离开了很长时间的感觉,直接将手里的东西往玄关的地上一扔,边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边朝浴室走去。
“受不了了,我先去冲个澡。”
今天天气不算热,但由于某人那个三把火烘着的体质已经恢复,在太阳底下待不了多会儿就满头的汗。
敬云安将行李提进客厅后,转头打量了一圈房子,然后走到浴室门前说:“我先回九亭诗韵一趟。”
里面哗哗的流水声没停,但门却被打开了,阎弗生顶着一头的泡沫,“回九亭诗韵干什么?”
“拿点东西。”
“拿什么东西,你东西不是都在这里吗?”阎弗生皱了皱眉。
尽管对于重新回到坎海,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但有些东西还是会在无形中影响着彼此。
就像九亭诗韵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就像这个回去拿东西的简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