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鲁的手指扯上发丝,疼痛与拉扯逼迫着他向后扬起因屈辱而低藏的头颅时,眉心那看似痛苦实则亢奋的褶皱,与眼角抑制不住染着潮红的清泪,还有那接连不断的颤抖,却暴露了他全部的心思。
那些最原始,最本真,最诚实的心思。
于是那卑鄙残忍的狩猎者,便拽着他的长发,恶劣地倾近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恶魔的低语:“我说过吧,你的骨子里一直在渴求我,狠狠地,不留余地地渴求。”
那凶猛地,狠戾地动作,无情地绞杀着被猎食者的理智。
他咬牙不发出声音,试图挽回高傲的举动,却在无形中愈发刺激着主导者的掌控欲。
于是那些让他难以承受的征伐,便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以至胜利的到来,变得越来越漫长,也越来越不受控制,直朝着疯狂与混乱的边缘狂奔而去。
身体的颤抖与精神的战栗,在许多个躁动窒息的时刻,让人分不清天地何在。
时间的长河滔滔不绝,滚烫地冲击着脆弱的巢穴,掠夺着人类最后的神智。
大地之上仅存的启迪者,在无尽的炎潮中等待着甘霖普度。
他们长久地守候着,他们静静地聆听着,那来自远方的啜泣化成最缠绵的乐吟,告诉着所有的人,那是最无上的快乐与幸福。
告诉着,他们的灵魂终究在虚伪中拒绝,但他们的rou体在热烈中深爱。
他们像太白醉生梦死中的一个片段,他们像苏格拉底坠陷时的一柄枷锁。
他们在绝望中重生,在濒死前相爱,他们是深渊里永不消灭的朝阳。
第64章 恐慌
天际的大鱼缓缓翻过白肚皮时, 那张不算宽敞的双人床终于停下了狼狈的挣扎。
久酝不去的余韵,惹得无比疲惫又敏感透顶的人止不住地发颤,滴珠成行的汗水,浸透了身下被撕扯到破烂不堪的床铺, 浑浊迷乱的气味充盈着卧门大开的整座房子。
让人头晕目眩, 混沌不已,直觉世界末日将要来临。
“咯吱”的声响在朦胧之际, 有些刺耳, 身旁人滚烫的皮肤远离时,缠绕在手腕与脖颈上的束缚终于被撤了去。
只是已经被刺激到麻木的神经与虚脱的身体, 已经感受不到解脱后的轻松与酸痛,便被魇魔拖拽着沉入黑暗,迫切地陷入昏迷。
“哐咚”的一声巨大闷响, 震得全身关节似要脱环,可累极了的敬云安却跟根本无法挣脱梦魔的陷阱,只有眼珠与睫毛在无助地微微转动,却怎么都掀不开眼皮。
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眯开的缝隙里,除了无边的昏暗,便是那仍牢牢扣在腕上的昂贵金表。
“没事, 只是床榻了, 睡吧……”
耳际的声音带着让人陌生的温柔,落在眼皮上的双唇却有着熟悉的暖意, 好像, 他曾在哪个清醒的夜晚,感受过。
然而等不及思索出到底是哪个夜晚,敬云安就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阎弗生将手中的红绳卷起来,扔到旁边的床头柜上后, 抬手理了理敬云安被汗与泪水浸透的凌乱发丝,然后小心翼翼地跪起身,扶着床头的墙壁跳下床,绕到另一边,将昏睡中的人抱起来,走去了另一间干净的客卧。
坐在床边,看着敬云安仍然潮红一片的睡颜,听着他那鼻音浓重的绵长呼吸,阎弗生人生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餍足。
他忍不住伸手一次又一次地抚摸过敬云安的脸颊,擦掉那无意中溢出眼角的泪花,拨弄他带着伤口的红肿唇瓣,然后低头贴上去,从轻柔到用力再转为轻柔,从唇瓣到嘴角、鼻尖、眼睫,再到脸颊、耳朵、侧颈,最后落上遍布着咬痕而愈发性感的锁骨窝与肩窝。
将熟睡中的人骚扰到眉头下意识微皱,却如何都醒不过来时,他才不依不舍地收回手,给盖好被子后,起身返回到主卧。
看着那断了两只脚而完全偏塌了的双人床,阎弗生露出了无比满意又得瑟的笑容。
他浑身赤裸着走到客厅,从衣兜里翻出来手机,打开录像,一路从东倒西歪衣衫凌乱的客厅,拍到混乱不堪,不忍直视的卧室,并不断靠近,特写了那张坍塌歪斜的双人床,和满是不可说痕迹被撕扯得惨不忍睹的床铺。
最后转向自己,得意地勾起嘴角,来了个无比嚣张的自拍。
然后按下停止键,转手打开社交软件,发给了隔壁昏睡到不知所以的另一主角。
发完后,他还觉得有些不过瘾,又难得上传了个朋友圈,设置了仅他和敬云安两个人可见,并留下两个字:“战绩”,以作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