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后,副驾的人转过了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水泄不通的道路,缓缓开了口。
“我从来没有说过,他也从来都不知道,从未开始过,又哪里来的老情人。”
半晌,阎弗生嘴角轻勾,发出了一道满含着蔑视的冷嗤,“呵……”
闻声,敬云安也自嘲般地低笑了起来。
“世界这么大,能容得下许多东西,却也容不下很多东西,就像有些感情注定只能单向,有些爱注定只有开头,没有结尾……你不会懂的……”
“我当然不懂,”阎弗生缓缓睁开眼皮,眸光死沉沉地盯着窗外渐渐西落的太阳,“因为我压根就不信那些个情啊爱的乌糟玩意儿。”
什么默默无闻的守护,不求回报的真爱,什么因为太过珍惜所以不敢逾越,宁愿自苦也要放手,都是狗屁。没种就是没种,搞什么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的托辞。
对阎弗生来说,就是饿了吃,痒了挠,看对眼就C,不顺眼就干,床上床下的事儿,干净利落,从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所有那些个你爱我你不爱我的,都是自讨没趣,自寻烦恼,自取其辱。
总结就是两个字:神经。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没心没肺的。”
敬云安轻笑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听上去有些讽刺。
车流终于开始移动,阎弗生面无波澜地踩下油门,朝着来时的路开去。
到达下榻的酒店时,天突然阴了起来,两个人一路无言地乘着电梯上了楼。
刷开房门的霎那,敬云安猛地将阎弗生推进了玄关,抵在门上,捧着他的脸用力地深吻了起来。
“嘬……啧……”
唇舌撵磨吮嘬间,暧昧的声音伴着急促的喘息,在空旷而昏暗的房间内来回荡漾。
阎弗生反手搂住他的后背,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抓上他后勺的长发,用力向后一扯,将人给拉了开。
银色的晶丝缠绵地连接着彼此的双唇,而后不舍地断裂在彼此的嘴角。
偌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渗进透明洁净的玻璃,忽明忽现地映在对方晦暗不明的眼睛上。
阎弗生深深地凝望着,而后用力地吻了回去。
急促的脚步声,从玄关蔓延到客厅,精致的外衣与昂贵的衬衫,凌乱地掉落在酒店的地毯上。
最是缠绵的舌吻,也在较量中动了不该有的情绪。
掐在喉咙与动脉上的左手,不断地收紧与挤按;扯着发丝与肩膀的右手,不断地用力与下压;都在试图逼着对方先一步低下高傲的头,跪下不屈的膝。
“我从不给别人口。”
“多巧,就说咱俩天生一对。”
说着,阎弗生迅速抬脚在他的膝后一踢,强迫对方跪下。
尽管酒店的地毯十分厚实,但膝盖落下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道沉重的闷响。
“呵……”敬云安冷笑一声,额头与手臂的青筋同时暴起。
鼻尖将要撞到那处时,他以牙还牙地抬手用力锤在身前人的腿筋上。
同样一声扑通的闷响过后,两个人再次面对面平视。
阎弗生额角挂汗地看着同样呼吸急促发丝凌乱的敬云安,眼睛里满是被谷欠/火催发到极致兴奋的戾气。
“今天你不含也得含,不口也得口。”
“这话我原封不动地奉还。”
“咚!”
话音一落,身体砸在地上的沉重闷响,将不远处的酒架震到一颤。
两个身量相差无几,且同时进入兴奋状态的成年Alpha,就像两头进入发/情期的猛兽,凶狠而狂躁地揪斗在一起,疯狂而残酷地互相撕咬,毫不留情地攻击着彼此的要害,却又在将要致命时,纷纷收敛了锋利的爪牙。
一拳三吻,三吻一拳,鲜血混着汗水,让人一时分不清,他们到底是想杀了对彼此,还是要吃了对方。
第54章 念头
没有扶手的沙发宽大而凌乱, 四散的抱枕与被抓破的布面,昭示着此处方才经历了怎样激烈的角斗。
汗水从额角擦过眉尾滑向鬓发时,阎弗生布满青筋的大手,穿过了敬云安柔顺却汗湿的长发, 用力向后一扯。
致使正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被迫仰头, 后颈擦过沙发的边沿,大半脑袋都垂到了沙发之外。
豆大的汗珠顺着高挺的鼻梁骨淌下, 聚在鼻尖上随着身体的动作摇摇欲坠。
阎弗生紧盯着面前的那双眼, 语气像是从胸腔内挤出来一般,恼怒中夹杂着几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