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知:“?”
钟离寂见薛遥知的眉头皱的更紧,看起来像是要生气的模样,他嘟囔:“你还不乐意了,和你睡一个屋子我还怕你占我便宜。”
薛遥知:“……”
很好,钟离寂脑子果然还是长歪了,全是不健康的思想。
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没有必要进行下去,她直接说:“你方才说这里应当是什么地方?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话题转变得太快,不过薛遥知问。钟离寂下意识的就回答了:“秘境。”
“方才那人提起坤泽阵我便知晓我的猜测没有错,这是一处藏在逢魔谷渊由坤泽阵开辟出的秘境。”
“也就是说我们此时还在逢魔谷里吗?”
钟离寂颔首:“对。”
“真的没有办法离开吗?”
“这世上没有破不了的阵。”钟离寂见薛遥知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出言宽慰:“你稍等我几日,待我恢复一些便带你闯阵。”
薛遥知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紧张的蜷缩了起来:“可是燕别序就在外面,能破的阵那他岂不更是信手拈来。”
如果明天睡醒一看燕别序就站在她面前,她还不如继续在逢魔谷渊徘徊。
钟离寂:“……你什么意思啊!你瞧不起我?!还拿燕别序那个伪君子来贬低我!”
薛遥知的面容看起来又苍白了几分。
钟离寂敏锐的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他不禁有些懊悔,他干嘛要说什么燕别序呢。
钟离寂忽然咳嗽了一声,咳出了一口血。
薛遥知被吓了一跳,连忙按住钟离寂的脉搏,一边把脉一边问他:“你怎么样?”
“区区内伤,没事。”钟离寂摆摆手,轻飘飘的揭过。
钟离寂本来就有内伤在身,方才又在攻击孟缚雪的时候为了能不伤害到她而强行收势,被灵力反噬,这反噬的灵力在他体内作祟,加重了内伤。
也不知他方才打坐调理了那么久为何一点用都没有。
薛遥知搭在钟离寂脉搏上的手下滑,落在他的手背上,淡淡的新绿色灵力,熟稔的钻进他体内帮他调理内息。
她忍不住说:“其实你没必要收势,我敢接下你的攻击,自然是能抵御的。我又不是从前的薛遥知了。”
“那现在吐血的人就是你了。”钟离寂不太在意的说:“我受的伤多了去了,多点少点没所谓,你这小身板还是好好养着吧。”
薛遥知听了,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记忆中,钟离寂好像也的确是一直在受伤。
可是一直如此又如何,本不该如此。
钟离寂又接着不满的说道:“而且什么从前的现在的薛遥知,你不一直都是薛遥知吗,分什么从前现在,越活越不清醒了你。”
“可能活太久了。”薛遥知漫不经心的答。
“才二十八年,就嫌活的长啦?”钟离寂微微仰起头,苍白的脸上满是神采:“别忘了,我们约定过,可是要与天地同寿的。”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大雪纷飞的日子,她与钟离寂与容朝,在温暖的破庙中,为容朝庆生,约定了与天地同寿。
现在想来,恍如隔世。
薛遥知有些恍惚。
钟离寂很不喜欢她现在这样,但要说起某些话题就不可避免的要提起某个倒胃口的伪君子,他忍住了,没有说。
“还有,以后不管你想达成什么目的,都别想着用什么苦肉计了。”钟离寂又说道。
薛遥知惊诧:“你又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
薛遥知在他对孟缚雪三人出手的时候不阻止,偏偏要等到他要给孟缚雪致命一击的时候出手,她心知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却仍是选择挡上去而不是喝止他。
只有这样,孟缚雪才能承她的情。
钟离寂淡淡的说道:“我为魔,她们对我有敌意不足为奇,倒是你……”
也只有你。
从未因为我的身份,而对我有敌意。
“我不想你受伤,也不想她们受伤。”薛遥知见钟离寂的内息调理得差不多了,她收回手,指尖离开温热的皮肤,逐渐变得冰凉。她接着说道:“原本是想着我们和平离开,没想到没能离开,反而暂时有了一处栖身之所,也挺好的。”
钟离寂垂首看了一眼他的手背,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细腻冰凉的温度,他忍不住摸了摸手背,后知后觉的觉得有点痒。
“你的想法大可以直接和我说。”他说:“我又不会拒绝你。”
薛遥知点头:“下次一定。”
“别再用伤害自己的方式了,薛遥知不会伤害自己。”钟离寂又说。
薛遥知看他:“你今晚话很多。”
“两个人里总得有个话多的吧,不然沉沉闷闷的多没意思。”钟离寂往靠枕上一躺,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换你话多,我要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