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没意思。”薛遥知赞许的点头,她的神情显出几分惆怅,她问:“那你说,既然没意思,为什么不放手。”
“你说谁。”
“燕别序。”
钟离寂:“……”
血白吐了,绕了一晚上又绕回来了。
薛遥知当他知心大哥啊,还真要和他讨论是她与别的男人的情感问题了吗?
薛遥知看他神情冷冷,她垂首:“算了,你早些休息吧。我要好好想想。”
她需要冷静一下,因为或许是下一刻,或许是明天,她将要直面燕别序。
钟离寂坐直了身子,他看起来很是不满:“你要想什么,和我一个屋子,漫漫长夜,你却要想一晚上燕别序吗?”
为什么钟离寂形容起来这么奇怪呢?
薛遥知纠正:“没有漫漫长夜,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
又是天亮。
薛遥知想起今早燕别序喊得那声“知了”,便忍不住脸色发白。
钟离寂忽然意识到,有些问题,不是避而不谈,就会消失的。
就算是问了薛遥知要生气,他也要问,反正她生气的次数多了去了。
钟离寂没有再不安的试探,他说:“薛遥知,你和燕别序在一起几年了。”
这不是疑问句,这是陈述句,他根本就不想听薛遥知掰着手指头和他算,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多久。
不等薛遥知回答,钟离寂便接着说道:“你为什么怕他?他是骂你了,还是打你了?或者是掐着你的脖子恐吓你了?”
他最混账的时候掐着薛遥知的脖子逼她爱他,那是她最恐惧他的时候。
这么多年过去了,钟离寂没有想到又一次在她眼中看见了那种恐惧,虽然这一次,是对燕别序。
钟离寂问得突兀,薛遥知都没能反应过来,只能愣愣的顺着他的话去想。
燕别序没有骂过她,也没有打过她。
他是捅了她一剑。
心口处已经愈合的伤疤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薛遥知忍不住抬起手,摁住心口,隔着衣裳,她仍能感受到那道伤疤带来的寒意。
钟离寂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问:“他不会真打你了吧?”
薛遥知不吭声,钟离寂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伸手去掀她的衣袖,她裸露在外的小臂莹白如玉,不见丝毫伤口。
薛遥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拨开钟离寂的手,声音很闷:“没有,你别乱动。”
“那你脸色这么难看。”钟离寂握着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摁在心口的手挪开,他眉头紧锁:“是这儿吗?让我看看。”
薛遥知:“?!”
你说看哪?
薛遥知看他竟胆大包天朝着她伸出了手,她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反手掐住钟离寂的手就想给他一巴掌:“钟离寂你手往哪儿摸呢?!”
不过这一巴掌她没打下去,她手虽然抬起来了,但忍住了。
钟离寂瞥了眼她近在咫尺的手,主动将脸贴了上去,肌肤相触。
他的声音温和:“打吧,反正你又不是没打过。记住你是怎么打我的,等见到了那个小人,就那么打他。”
薛遥知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他贴着她的掌心,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半天都用不了力气。
钟离寂催促:“打啊。”
薛遥知推开钟离寂,骂他:“你有病。”
“舍不得打我?”他看起来有些得意。
薛遥知额角跳了跳:“现在舍得了。”
钟离寂一把握住她抬起来的手,对她说:“不要怕他,我会保护你。”
薛遥知甩开钟离寂的手,扭过头去,她说:“很晚了,该休息了。我们得养精蓄锐。”
“哦。”钟离寂往床上一躺。
薛遥知盯着他。
钟离寂接收到她的目光,往床里侧挪了挪:“如果你想的话,来吧。”
“……衣柜里没有多余的被褥,我打不了地铺。”薛遥知在进房间的时候就去看过衣柜了,唯一的一床被褥在床上。
钟离寂“哦”了一声,爬起来:“那你睡吧,我去一边入定。”
“你个伤员还是老实点吧。”薛遥知把他摁回去,拖着竹椅到了桌边,准备趴着将就一晚。她说:“我吹灯了。”
话音刚落,蜡烛被她吹灭,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中。
现在很安静。
安静得钟离寂有些不习惯。
钟离寂睁着眼,兽类的暗红色瞳孔能够让他在黑暗中轻易视物,他能清楚的看见趴在桌子上的薛遥知。
“知了。”钟离寂喊她。
薛遥知又累又困,听见他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钟离寂说:“我睡不着。”
睡不着换她去床上睡啊。
薛遥知的眼皮子沉重得睁不开,她想着,又没力气说出来,只“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