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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落长安(21)

作者:天涯叶开 阅读记录

艮青麟的官服被剑气撕成碎片,露出内衬的玄铁软甲——甲片上的云雷纹正与水晶巨剑共鸣。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雷周献剑时的耳语:“总捕头可知,朝廷鹰犬的铠甲,皆是剑魄的囚笼...”

罗玉的“刹那”剑在此刻脱手飞出,化作流光没入巨剑七寸处。水晶剑身突然浮现万千裂纹,每条裂纹中都游走着《碎玉心经》的金色小篆。蓝玄镜的笑声陡然凄厉:“好个罗教主!竟用剑魄引发兵解...”

水晶巨剑的裂纹中迸出万丈金芒,十二条青铜龙影自裂纹中腾空而起。燕泊月足下剑镡突然翻转,将她整个人倒悬着吸入剑脊裂纹。蓝玄镜的蔷薇根茎骤然枯萎,他呕着血沫扑向剑身:“你竟舍得用她作剑鞘!”

罗玉凌空抓住燕泊月飘落的发带,上面冰蚕丝突然绷直如弦。九鼎表面的饕餮纹路开始蠕动,竟顺着裂纹爬向巨剑,每道纹路都化作金色锁链捆住龙影。艮青麟的玄铁软甲突然片片飞起,甲片上的云雷纹在空中拼成《碎玉心经》缺失的“兵解篇”。

“原来朝廷才是最大的剑鞘...”艮青麟望着没入剑身的甲片,突然想起三年前御书房暗格里,先帝临终前攥着的半截冰蚕丝。他腰间“刹那”剑鞘寸寸龟裂,露出鞘内刻着的监天司星图。

蓝玄镜的指尖触及剑身的刹那,整条右臂突然结满冰霜。裂纹中的金色小篆游出剑体,在他皮肤上烙出《禅剑篇》的经文。“罗玉你疯了!用九鼎兵解之术会

撕裂地脉...“话音未落,长安城东北角的含元殿轰然坍塌,露出地宫中三百具玄冰棺椁。

燕泊月的声音突然自每具棺椁中响起:“蓝世子错了,九鼎丈量的从来不是山河。”她的虚影在三百棺椁间闪烁,每个残影都在结着不同的剑印,“而是历代兵解者的魂魄...”

巨剑终于承受不住裂纹扩张,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炸成漫天晶雨。罗玉在气浪中抓住燕泊月实体化的手腕,却发现她瞳孔中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昆仑山巅永不消散的雪云。蓝玄镜的狂笑混着咳血声传来:“好!好一个刹那永恒!用三百年兵解者魂魄重铸剑魄...”

话音未落,燕泊月忽然张口吞下三颗星芒,瞳孔化作璀璨星河。她足尖轻点正在崩塌的朱雀大街,每步落下便绽开朵冰晶蔷薇,花蕊中尽是兵解者的残魂。

艮青麟突然拔地而起,残剑刺向最近的“兖州鼎”。剑锋触及鼎耳的刹那,鼎身浮现的星图突然扭曲——那竟是用霹雳堂火硝绘制的监天司秘符。罗玉的“刹那”剑在此刻重聚,剑脊上流动的已非经文,而是整座昆仑山脉的投影。

燕泊月飘然落于未央宫残垣,发间星芒凝成十二旒冠冕。她屈指轻弹,含元殿废墟中三百棺椁应声而开,每具棺内都飘出盏青铜灯,灯芯燃着的竟是冰蚕茧。蓝玄镜的狂笑突然止歇,他望着那些冰蚕灯,突然撕开胸前皮肉——心口处竟嵌着半盏残缺的监天司星灯。

“原来你早就把剑魄藏在灯芯里!”蓝玄镜的指尖燃起靛蓝火焰,却烧不化缠绕而来的星芒锁链,“二十年前昆仑山巅的祭剑大典...”

罗玉的剑锋突然穿透蓝玄镜右肩,带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细如发丝的星砂。艮青麟的残剑在此刻完全融化,化作铁水渗入地脉裂缝。九鼎突然齐鸣,鼎口喷出的星火在空中拼出《兵解篇》全貌,每个字都映着监天司历代星官的命灯。

“总捕头还不明白?”燕泊月的声音带着金石相击之音,“你们刑部培养的三十六天罡,实为剑魄容器。”她腕间星链突然勒紧,刑天南的玄铁软甲寸寸剥落,露出后背的监天司星图刺青。

蓝玄镜趁机震断星链,手中残灯突然暴涨:“罗玉!你可知泊月吞下的三颗星芒,正是紫微垣三公星...”话未说完,空中星图突然移位,北斗杓柄直指昆仑方向。燕泊月冠冕上的星芒骤然大盛,竟在长安上空映出座冰雪宫殿的虚影。

冰雪宫殿的琉璃瓦上流转着周天星斗,燕泊月每踏出一步,虚影便凝实一分。蓝玄镜手中的残灯突然飞向宫殿正殿,灯芯冰蚕破茧而出,化作三尺长的星纹冰剑。艮青麟背后的刺青突然离体,在空中拼成监天司浑天仪的虚影。

“原来昆仑剑宫真的存在...”罗玉的剑锋垂地,剑气在地面刻出星宿图谱,“泊月,这就是你二十年前执意上昆仑的原因?”

燕泊月不答,指尖星芒凝成冰阶直通宫殿。她每登一阶,长安城便有一处建筑崩塌。蓝玄镜突然掷出星纹冰剑,剑锋穿透艮青麟左肩,带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星图:“艮大人,该让这些鹰犬看看监天司的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