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枪者本能地闭眼,季临的注射器已扎进他脖颈。
男人闷哼一声,膝盖发软跪倒。
另外两人怒吼扑来,季临扯掉输液架横扫,金属杆砸中一人太阳xue。最后那人拔出匕首刺向病床。
“砰!”
病房门被踹开,祁砚的甩棍精准击中持刀者的手腕。
骨裂声和匕首落地的脆响几乎同时响起。
……
地下停车场充斥着轮胎摩擦的焦糊味。
祁砚将昏迷的袭击者塞进后备箱,转身拉开车门。
季临瘫在副驾驶座上,冷汗浸透病号服。
“胶卷。”他喘息着递出怀表,“韩父要的不是名单……是坐标。”
祁砚掰开表盖,微型胶卷上刻着一串数字:N39°54' E116°23'。
“我妈的保险箱……”季临咳嗽着,“里面放着韩氏集团三十年的账本原件。”
祁砚发动车子,轮胎尖叫着冲出停车场。后视镜里,两辆黑色轿车正加速追来。
……
京郊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蚀斑驳。祁砚撞开大门,车子碾过碎玻璃停在仓库中央。
季临勉强撑起身子,指向角落的配电箱:“地下……通道……”
祁砚撬开配电箱,露出后面的暗门。
生锈的楼梯通向漆黑的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淡淡的柴油味。
地下室的铁柜上挂着一把老式铜锁。
季临输入坐标数字,锁芯“咔哒”弹开。
柜门缓缓开启,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贴在柜壁上:
“游戏结束。”
……
韩父的别墅灯火通明。老人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那本三十年前的账本。
“你以为沈素心会把东西藏在那么明显的地方?”他对着监控屏幕轻笑,“季临,你和你母亲一样天真。”
屏幕上的季临面无表情地看着空柜子,突然也笑了。
“是吗?”他轻声说,“那你为什么还坐在那里等死?”
韩父的笑容僵住。
他猛地站起身,书房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账本上的字迹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腥味。
那根本不是账本。
是沈素心留下的毒。
……
韩父的书房被刺鼻的毒气充斥,暗红色的液体从账本内页渗出,在羊皮纸上蚀出焦黑的孔洞。
老人踉跄后退,撞翻了桌上的古董台灯,玻璃灯罩碎裂在地,飞溅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腕。
他低头看着伤口渗出的血珠,血的颜色不对,泛着诡异的青黑。
“沈素心……”韩父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笑声,“你连死了都要算计我……”
他的手指痉挛着摸向书桌抽屉,但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毒液顺着血管蔓延,皮肤下的青筋暴起,像无数条蠕动的黑虫。
监控屏幕上的季临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眼神冷得像冰。
“毒发需要十二小时。”他对着话筒说,“足够你说出账本真正的位置。”
韩父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但他仍然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永远……找不到……”
……
地下室仓库的灯光忽明忽暗。祁砚站在空铁柜前,手指摩挲着那张写着“游戏结束”的纸条。
“他在拖延时间。”季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虚弱但清晰,“账本一定还在那里……只是我们没找对地方。”
祁砚蹲下身,敲了敲铁柜的底板,回声沉闷,没有夹层。
他的目光移向角落的配电箱,突然伸手扯开缠绕的电线。
裸露的墙面上,刻着一行几乎被灰尘掩盖的小字:
“光会指引方向。”
祁砚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的应急灯,灯罩的螺丝有被拧动过的痕迹。
……
韩父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书房的门被推开,祁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本被防水布包裹的黑色账本。
“藏在灯罩里。”祁砚冷冷地说,“你每天抬头就能看到,却从来没注意。”
韩父的嘴角抽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毒液已经侵蚀了他的声带。
他的手指抽搐着指向书桌上的相框,照片里年轻的沈素心站在码头,背后是那艘载着夔龙鼎的货轮。
“她……早就知道……”韩父的瞳孔彻底涣散,最后一口气混着血腥味吐出,“……她等着你……来找……”
他的头歪向一侧,再无声息。
……
医院的走廊寂静无声。
季临的病房门半掩着,监护仪的滴答声规律而微弱。
祁砚推门而入,账本放在床头柜上。
“结束了。”他说。
季临的目光落在账本上,沉默了很久。
“我妈用命换来的证据……”他轻声说,“最后还是没能送他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