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剂只有一支,足够他再活三个月。”老人笑了笑,“条件是,你替我做最后一件事。”
……
祁砚回到医院时,天还没亮。
季临的病房静得出奇,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他站在床边,看着季临苍白的面容,然后将那支金属管放在床头柜上。
季临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他的视线落在金属管上,又移向祁砚,声音沙哑:“……代价是什么?”
祁砚沉默片刻,摇头:“不重要。”
季临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他太了解祁砚了。
不重要的事,他不会隐瞒。
窗外,晨光渐起。
……
祁砚站在韩氏集团顶楼,钢化玻璃幕墙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
时间回到老船厂。
韩父的拐杖叩击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要你去取一件东西。”老人从保险柜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推到他面前。
照片上是二十年前的码头仓库,几个工人正将木箱搬上货轮。
箱角露出半截青铜器,商周时期的夔龙纹鼎,国家一级文物。
“这鼎三年前在海外拍卖行现身,买家匿名。”
韩父的指尖点了点照片边缘,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阴影处,“现在它回来了,就在海关保税仓库里。”
祁砚盯着照片:“你要我偷出来?”
老人笑了:“不,我要你把它‘送’到该去的地方。”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枚青铜钥匙,纹路与那夔龙鼎的纹饰一模一样。
“三天后,鼎会‘遗失’,钥匙会出现在季临的病房。”
韩父将钥匙放进祁砚掌心,“你只需要确保,它被‘正确’的人找到。”
……
海关保税仓库的警报系统每隔三十秒扫描一次。
祁砚蹲在通风管道里,腕表上的秒针指向十二,监控摄像头转向的瞬间,他滑下管道,落地无声。
C区17号货架,贴着“机械设备”标签的木箱安静地躺在角落。
祁砚撬开箱盖,夔龙鼎的青铜纹路在冷光下泛着幽绿。
他伸手触碰鼎耳的瞬间,金属凉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
鼎内壁刻着一行小字:
“沈素心经手,1989”
身后传来脚步声。
祁砚猛地合上箱盖,闪身躲进阴影。两名保安晃着手电走过,嘴里嘟囔着“系统误报”。
等脚步声消失,祁砚再次打开木箱,却发现鼎腹内多了一张纸条:
“钥匙在季临手里,鼎在韩父手里,命在你手里。”
字迹娟秀,和账簿上的如出一辙。
……
季临的病房窗帘紧闭,只有监护仪的蓝光在黑暗中闪烁。
祁砚推门而入时,他正望着天花板出神。
“拿到了?”季临的声音虚弱,但眼神清明。
祁砚点头,将青铜钥匙放在床头柜上。
季临盯着钥匙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他知道我活不过三个月,所以用这个钓你上钩。”
他抬起枯瘦的手,从枕头下摸出一只老旧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同样的夔龙纹。
“我妈留下的。”季临将怀表递给祁砚,“韩父要的不是鼎,是里面的东西。”
祁砚打开怀表,表盘背面嵌着一块微型胶卷。
……
韩父站在古董店的暗室里,夔龙鼎摆在红木桌上。
他抚摸着鼎耳的纹路,拐杖靠在桌边。
门被推开,祁砚走了进来。
“东西呢?”韩父头也不回。
祁砚将青铜钥匙抛到桌上:“鼎给你,胶卷我留着。”
韩父终于转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你知道胶卷里是什么?”
“沈素心记录的走私名单。”祁砚冷声道,“包括你。”
老人突然大笑,笑声嘶哑如裂帛:“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他猛地按下桌底的按钮,整面墙的显示屏同时亮起。
季临的病房监控画面铺满屏幕,几名黑衣人正逼近病床。
“游戏才刚刚开始。”韩父微笑道。
第16章
病房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剩下心电监护仪的微弱荧光。
季临的手指扣住怀表,金属外壳硌进掌心。
门被无声推开,三个黑影闪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戴着战术手套,枪管上的激光瞄准点钉在季临胸口。
“胶卷。”男人声音嘶哑,“或者你朋友的头。”
季临缓慢地眨了眨眼,左手摸向枕头下方。
那里藏着一支注射器,针尖淬了高浓度□□。
“在抽屉里。”他轻声说,同时右手拇指悄悄拨开怀表盖。
男人示意同伴去翻抽屉,自己仍举枪对准季临。
就在那人拉开抽屉的瞬间,季临猛地按下怀表侧面的暗钮,表盖弹开,强光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