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如假包换的小熊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质疑他。
覃阮眼神坚定，却从顾砚庭宁静沉默的表情中，看出点不明显的笑。
糟糕……
“所以你出生是小熊猫，不是人。”顾砚庭凝望覃阮圆溜的眼睛，手垂下，指了指覃阮的手，目光又看看覃阮耷拉着的耳朵，“这些能收回去吗？”
覃阮：“…可以。”
“监禁室的监控损坏，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顾砚庭对他说，“等下会进来人，你最好现在藏好。”
覃阮搓搓爪垫，被顾砚庭碰的地方麻麻的很奇怪：“要等等，现在不行。”
才没注意一会儿，那条很主动且很有自我意识的尾巴已经跑去扫顾砚庭的腰了，在对方腰上贴贴蹭蹭，尾巴尖还拍了几下。
覃阮脸上一热，赶紧伸爪把尾巴逮回来压住。
顾砚庭没问他为什么现在不行，仍站在覃阮身前，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萦绕在身边的信息素控恰到好处，不会惊吓到覃阮，很顺利将他的情绪安抚稳定。
坐在岛台上，试图通过玩尾巴毛缓解不自在的覃阮低垂脑袋，白晃晃的后颈露出，碎发遮掩下，是印着完整牙印的腺体。
那里的软肉透着红，看着很可怜。
到此，之前覃阮的种种奇怪行为似乎终于有了解释。
不清楚AO之间的生理常识。
眼里总透着茫然，浑身上下不受世俗浸染，干净又清澈。
很喜欢吃苹果。
这些都只因为他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小熊猫。
很魔幻。顾宴庭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他甚至想仔细探究覃阮的爪和耳朵以及那条尾巴是不是戴上身的玩具，垂在身侧的手捻了捻指腹，终究忍住了。
不可能是玩具，毕竟不会凭空出现这三样道具。
他慢慢消化了这件超出常理的事，并开始审视另一个问题。
覃阮是小熊猫，那么先前几次接近自己，以及制造出来的偶遇，真的只是为了得到他的玩偶？
那就不是因为喜欢他。
意识到真有这种可能性的顾砚庭，竟然生出一股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不爽。
身前的人不走，覃阮没法从岛台上下去，但他实在觉得不自在，于是只能逮着自己的尾巴毛薅，薅顺又薅逆，实在忍不了，抬头直接问：“你能让开吗？我想下去。”
顾砚庭不回答，换个话题：“你怎么从南城回来的？”
“你的助理送的。”覃阮疑惑，“不是你让他送的吗？”
顾砚庭缄默，而后又问，“直接送你来医院？”
“因为你在医院。”覃阮一顿，才又想起，“你不是在南城工作吗？他们都说你回来做基础检查，为什么忽然发病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砚庭看着覃阮的眼睛，指腹捏紧，又松开：“临时标记最大的受益者是我，受伤害者是你，你不该问我的感受。”
覃阮眨下眼，没懂。
“覃阮。”顾砚庭注视他，“这是一场为你设计的骗局。从宋文找上你开始，到你来到医院，所有人都在骗你，引你进入一个易感期发病Alpha的领域，这是诱导，也是变相胁迫。”
“……”覃阮微张着唇，缄默不言。此前一路走来的奇怪感终于得到解释。宋助理骗他，医生也在骗他。
“他们带你到这里来，目的是让你成为我的药。”顾砚庭抬手掠过覃阮身侧，将扫过他腺体的发丝轻轻拨开，指尖收回时继续道，“胁迫Omega犯法，他们笃定你不会愿意安抚我，所以设局引诱。监禁室内外都安了监控，只要捕捉到标记时你有自愿迹象，就能钻法律空子。”
顾砚庭望进覃阮的眼里，直白道，“如果出现意外，我失控弄伤你，或是终身标记让你怀孕，顾家也有办法将这件事处理得干干净净。这一切对你百害无一利。”
覃阮的呼吸滞紧，胸口有点难受，他消化完对方讲述了一切，从齿缝中挤出声音：“你知道这个骗局吗？”
顾砚庭不语。
覃阮胸膛中瞬间被火气烧着，他死盯着顾砚庭那张淡然脸，忽然觉得人类世界坏透了。
“内室的监控已经截断，你只需要向警方说你是遭到胁迫，这件事会全面偏向你。”顾砚庭对他说。
覃阮气得脸色发白，他扯出个讽笑：“你们不是有办法处理？那我报警有什么用？”
“我会配合你。”顾砚庭垂下视线，“你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封口。”
覃阮不说话了，只想发泄一通。他仍不太明白这个ABO世界，但他能听明白顾砚庭说那些是什么意思。
欺骗他利用他，让他自己走进陷阱，用完又想办法扔开，简直可恶至极。
策划参与这个骗局的人肯定不只宋助理和医生，还有顾家的人，这么多人，甚至可能会动用权利，就为了控制他一个连水花都掀不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