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家里的人简直烂透了。”覃阮盯着顾砚庭的眼睛，“顾砚庭，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
远处的禁闭室大门打开，出现在外的时燕正巧听见这两句话。他站在外面没进来，只看见站在岛台出顾砚庭的背影，覃阮则被完全挡住。
听见开门声，顾砚庭视线动了动，垂眼看着迅速将本体收回的覃阮，确定他整理好才让开，回身看向门外的时燕。
父子目光交汇，没谁开口说话，空气中渐起剑拔弩张的气氛。
覃阮从岛台上下来，站远几步，拧着眉毛冷眼看着门外的时燕，一声不吭，径直朝外走。
此时一道声音从监禁室外传来，噔噔噔的奔跑声接近，紧接着是祈医生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覃阮抬头看向祈医生，没说话。他现在不想搭理任何人，裹紧自己衣服离开监禁室。
看着人走了，祈医生着急去追，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回头看着时燕，“时总，如果顾家旗下的产业干的是强迫Omega的事，那我觉得，这里就不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也没必要让我留下来卖命！”
说完摔门离去，留下满堂擦汗不敢说话的医生。
时燕沉默，看向走来的顾砚庭：“怎么样？”
顾砚庭绕过他，没有停顿，没给脸色，扫了眼在场的医生，以及人群中的宋文：“你们最好祈求他原谅，不然我会让你们进去得很难看。”
在场人不敢言语，全部看向时燕，后者回身，蹙眉望着顾砚庭：“你该权衡利弊。”
顾砚庭不接茬：“你权衡半辈子利弊，给顾枫卖命生育，得到了什么？时总，除了你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在他身边卑微得像条狗。”
时燕脸色阴沉：“顾砚庭！”
“我早说过，我的事你们别管。”顾砚庭转身，“你们的主仆游戏别扯上我。”
人走得彻底，室内剩下的人没敢出声，宋文眉心紧蹙，忽然意识，自己这次卖主求荣的行为是个错误决定。
实验科室外，祈宁追上大步离开的覃阮：“你等等，覃阮！”
祈医生追得大喘气，拉住他的手，吞咽半晌缓过来：“你没事吧？”
覃阮身上全是顾砚庭的信息素，挨近一点都被压得受不了，祈宁只得后退两步深呼吸。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顾砚庭的信息素，强势浓郁，占有欲可怕至极。
“我没事。”覃阮现在不相信这个世界的任何人类，垮着脸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你……”祈宁今天不值班，他是刚才和一位同事线上聊天，从对方的消息中得知的这件事，匆匆赶来时已经晚了，不知道监禁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得观察覃阮此时的状态。
看着没什么问题，但光看肯定不行。
“你要是相信我，我带你去做个检查？”祈医生对他说。
“不用了。”覃阮偏开头，“我不想留在这里。”
“那至少让我给你拿份信息素阻隔颈环。”祈医生尽可能的放缓声音，“颈环除了能掩盖气味，还可以调整身体激素状态。”
覃阮捻捻手指：“…那麻烦你了。”
他跟祈医生去Omega科室，却站在外面不进去。祈宁进去拿了颈环出来递给他，见他戴上才稍微放心，最后还是提到：“你得报警，这件事不能善了，我可以做你的证人。”
覃阮“嗯”了声：“我会的，谢谢祈医生。”
他说着垂下眼皮：“但是我现在有点累了，想先回去。”
“那你好好休息，随时联系我。”
“谢谢。”
覃阮转身离开医院，此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止的，金黄色晨光在城市建筑中穿梭，洒在大地上，刺了下覃阮的眼。
他眯起眼睛，伸手挡在眼前，适应阳光后才放下手，在空无人影的街道上慢吞吞地走，又找出一直放在兜里的车钥匙，捏紧上面的小熊猫玩偶。
到头来，忘记把车钥匙还给顾砚庭，也没有认真道歉道别。
反倒惹了一肚子气。
之前尚存的愧疚感消失的无影无踪，覃阮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太善良了。
可是善良才是对的，他没有错，是那些家伙太可恶。
覃阮愤慨至极，没注意脚下多了道拉长而来的影子，他往前走，身后远处，顾砚庭悄无声息地跟着。
日头再盛些时，脑意识里出现“滋滋滋”的动静，覃阮停下来等待，终于等回014的声音。
【宿主我回来了。】014的声音没了曾经几次回归时的雀跃，【你怎么在街上？】
覃阮顾不上解释，埋怨一句：【你去哪里了啊？申请通过了吗？】
【这……】014声音小了点，【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宿主你想先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