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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合异闻(51)

作者:萧二河 阅读记录

莫宁耸耸肩:

“不知道。”

“应该是好的神明吧?”

我惴惴不安地搓了搓手,莫宁浅笑了一下:

“你真可爱。”

怎么听着不像好话……

“因为这些都是孤魂野鬼,不受管束,香火越旺,它们的法力就会越强,甚至强大到可以救命,但你借助这种特殊的力量,也要付出相应,甚至是更大的代价。”

“可我们有还愿!”

只是还愿时我没有去,是我爸妈去的,所以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式还愿。

莫宁沉默良久,无奈地轻叹:

“小勇,世间一切,都逃不过因果轮回。”

我在平合长大,在这种民俗信仰的耳闻目濡下,多少会潜移默化,从而对这个信仰产生塌陷感。相比起我,顾还由于不是平合人,对平合的风俗信仰没有具体概念,这个传说对于他而言只是个纯粹的故事。

“那我去围观行吗?就是纯吃瓜围观,保证不给组织添麻烦!请组织给我一个机会!”

顾还这不知羞耻的玩意竟然还向莫宁卖乖,他睁大眼睛双手合十,像只训练有素讨食的小狗:

“宁——姐——我在平合这一个多星期,见的鬼比见的人还多!孩子快疯了,救救孩子!”

莫宁眼梢一挑:

“那你去吧。”

顾还欢天喜地出门去了,办公室里剩我和莫宁两个人,莫宁坐在她的工位上敲键盘处理文件,目不斜视地注视这电脑屏幕:

“你一直看我,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救活双妍需要付出的代价,”每一个从我喉咙里涌出来的字节都如同粗粝的砂石,剐得我喉咙生疼,连我的心脏也枯萎地蜷紧,“是要用我父亲的命来换吗?”

“只是其中一个因。”

“林祖娘的诅咒?”

“我不确定。”

我沉默了。悲哀到极点后竟然有些荒谬的可笑,父亲的命既拿去抵双妍的命,又被林祖娘诅咒——如果这个诅咒是真实存在,岂不就意味着我和双妍也会不得好死?当时附身顾还的鬼也说过我不得好死,是指林祖娘的诅咒?而且莫宁知道林祖娘的诅咒,莫寥肯定也知道,那他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地跟我“契亲”送替身救我?不过以莫寥深不可测的能力,也许确实可以强大到抗衡林祖娘的诅咒。

这时有人给我打电话,我一看来电显示是许啸,强打起精神:

“喂许老弟?”

“怎么不回我消息?”许啸一副老婆查岗的质问口吻。

“在忙,在忙……”忙着沮丧也是忙啊!

“你叫我查的人现在就在平合,我已经把定位发你了,你看消息。”

我虎躯一震:

“等哥干完这票,我回局里请你喝酒!”

“拉倒吧,你这三杯倒的臭弟弟,”许啸低沉地笑道,“等你回来。”

林龙腾都失踪了,陈雄还回平合干什么?目前追踪定位显示陈雄在平合戏台,并且没有移动,陈雄是来平合看戏的?我向莫宁借了小电驴,戴上粉色猫耳头盔将电门旋到时速30KM向平和戏台一路飙去。

我们当地乡镇特色之一就是戏台,无论是多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都会特地搭建一个戏台。

在那个生产力落后的年代,戏台是全村甚至县城的文化活动中心,水泥砌一个大台子,用大木柱搭同字架,演戏时挂剧团幕布,看电影就挂投映电影的白布。我小时候,每次“做节”爷爷奶奶就带我去平合戏台看戏,我最爱看傀儡戏的《雷万春打虎》和《三打白骨精》,由于个人兴趣,我对平合的地方戏较为熟悉。

戏剧作为传统民间艺术,也是民俗文化的重要载体之一,例如平合的特色剧种就是歌仔戏和傀儡戏。

歌仔戏别名锦歌,流行歌曲《身骑白马》中的副歌部分“我身骑白马走三关”便是出自歌仔戏《红鬃烈马》里的唱段,讲述薛平贵和王宝钏的凄美爱情故事。傀儡戏又称为木偶戏,又分为提线木偶、布袋木偶、杖头木偶等多个小分支,演员便操纵木偶边唱戏,平合较为常见傀儡戏剧种就是布袋布偶,又名掌中木偶戏,就是把木偶套在手指上,通过手指灵活的操作来控制布袋木偶的运动,非常精彩。

戏剧与平合人的生活密不可分,红事白事、神明生辰、重大节日都会做戏,“林祖娘生”也不例外,在进行“游神”仪式之前,都会先做戏给神明看,这种戏叫“酬神戏”,一旦开演,无论刮风下雨都不能停,否则就是不敬,而且也不在乎台下有没有观众,因为是演给神看。尤其在七月半时,平和戏台几乎每天都做戏到深夜,这时的戏就是演给鬼看,这种戏叫阴戏,故事典故《目连救母》,就是很经典的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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