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100)+番外

周北南啧了一声,把陆御九从自己脚上抱下,几步上前,伸手拍打徐行之的脸:“……对了,你提起这茬,我正好有事要问你呢。徐行之?徐行之!!别睡!”

孟重光目光的温度在从徐行之转移到周北南身上的瞬间便冷了数倍:“周北南,你做什么?”

周北南理直气壮:“我有事问他!”

孟重光厉声:“你别刺激师兄!滚!!”

他掌心燃起一抹厉光,隔空推至他肋下三寸,让周北南连退数步,直到撞上陆御九才停下。

一摔之下,周北南的火性也冒了出来,捂住被击打得肋骨隐隐闷痛的胸口,隔着几步指着徐行之喝道:“徐行之,你别他妈装死!四门之中谁人不知清静君最是疼爱你,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杀清静君?你起来呀,你倒是说呀!”

“清静君”三字似乎的确对徐行之有效。他难捱地喘息起来,伸手抓住胸前的衣服,似乎想要把心脏活生生从里面掏出来。

周北南意气一过,方才发现,徐行之哭了。

点滴泪水无声地从他眼尾处滑过,融入枕芯,将那沾了眼泪的缎面枕濡染成一片深色。

周北南见过徐行之发笑发怒,就是没见过他哭,一时间脸色都变了:“我,我……他……”

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善起来,周北南尴尬不已,嘀咕着:“我就是听他提起来,想赶快问问……以前他在外头流亡的时候,他不提起,我也不好问……”

周望好奇地问:“清静君是谁?”

曲驰难得提高了一点声音,严肃道:“……阿望。”

周望立时噤声,但她发现,提起这人,大家均是一脸痛色。

元如昼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徐行之,略有痛苦地低声道:“我不知道,当年我也只看到师兄从师父殿中被押送出来,师兄口中、身上,都是清静君的血。可能……可能……”

她转过眸光,往孟重光方向看去,语气中略含期盼:“师兄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为何……”

“师兄不愿提,我怎么会多问。”孟重光取出手巾,用热水沾湿了,在徐行之的脸颊上一下下印着,“我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师兄出事时,我根本不在风陵山。”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重光外,每个角色的名字都是有由来的~

今天这首诗是温庭筠的《晚坐寄友人》。

第53章 一晌贪欢

徐行之全身上下率先苏醒过来的是腰部,要命的酸痛叫徐行之产生了被腰斩过后又被草草拼凑起来、再用草帘子一卷暴尸荒野的错觉。

随即,那首诗又突兀闯入他的脑海,像是一只抓握着冰碴子的巨手探入他头颅中大力翻搅。徐行之头疼得牙关打颤口里泛酸,只想喝口水浇灭胸口燃烧着的暗火。

谁想他刚做出要起身的动作,一只手便扶住了他石头一样僵硬的腰肌,拢着轻揉了两下:“师兄,你想要什么?”

徐行之一开口便觉周身的疲惫已蔓延到颈部的肌肉,哪怕发个声音都费劲。

他只能将语句浓缩到最少:“……水。”

“我给你倒。”孟重光起身。

“不必。”徐行之勉强推开他的手,“我起来走一走。”

“我扶师兄。”

“用不着。”

话音未落,欲起身的徐行之双腿一酥,险些直接跪趴到地上,好在一双结实的臂膀及时从侧边环紧了他的腰身。

“师兄明明走不了路,还不听话。”孟重光笑眯眯地凑上来,暧昧地用舌尖勾住徐行之的耳廓内侧,“我去给你倒。不过,师兄要是实在渴得紧……”

徐行之从喉间发出一声滚热沙哑的浅笑,转过脑袋,用力堵住了他惹是生非的嘴。

孟重光猝不及防,被徐行之吻得直哼哼。

连绵不断又委屈无比的低哼,叫旁人听起来,仿佛孟重光才是处于下风的那个,然而只有这交战的两人才知道,二人是平分秋色,那个低吟得享受又痛苦的,还隐隐占了些上风。

几番缠绵下,徐行之好像是为自己的唇舌找到了一条回家的门路,紊乱的心跳逐渐平息,头痛感也随之缓解了不少。

等稍稍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才勾起舌尖,压住对面的齿关,将孟重光抵了出去,自己也得以全身而退:“……挺甜的。”

孟重光已经被撩拨上瘾,缠着徐行之的脖子不肯松开:“还要。”

徐行之被他那副理所当然的娇里娇气惹得暗笑不已,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倒水。”

孟重光急了,手脚并用地勾住徐行之,眼巴巴的:“重光还要。”

徐行之盯着他:“我渴。”

孟重光不甘不愿地松开手,下地走出几步,豁然转身冲回来,一手护住徐行之的后脑,把他重重压在床上,再次把徐行之拽入了雾湿温凉的唇齿交碰中:“不行,忍不住了……重光实在忍不住……师兄饶了重光这回,啊?”

徐行之身下没气力,由得他昏天黑地地一阵折腾了好一阵,才勉强抬起发抖的膝盖,轻轻顶住孟重光身下,趁他身体软了的瞬间,一臂担在他咽喉间,凭木手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把孟重光压倒在身下,手指压住孟重光亲他亲得微微发红的薄唇,上下厮磨,语带威胁:“……我要喝水。”

亲了个够的孟重光犹嫌不足,委委屈屈地去倒水了。

徐行之望向孟重光的背影,眉心浅皱,嘴角却不自觉微微扬起。

……明明只与他在蛮荒相处了一月,但却好像认识了百年,不管是欢好还是接吻,都像是经过无数次磨合,才会这般契合。

若不是失了理智、尝试过这么一次,徐行之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事上这般熟练,无师自通。

就像是火苗遇上干燥的柴草,只会呼地一下燃烧起来,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徐行之想沉溺于这种熟悉亲切的欲海之中,不去思考之前的事情,不去想那首让他作呕的诗,也不肯再去想九枝灯,梧桐和父亲这几人的种种纠葛,却又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想,想到他疲惫不堪。

以前,徐行之面前摆着一道秤,左边是孟重光的性命和他的良知,右边是他的父亲和妹妹。

两边此起彼伏,相互抗衡,徐行之在其中左右摇摆,难以取舍。

然而现在,他脑内有个声音告诉他,有一边的筹码很有可能根本不曾存在过,秤的右边,从头至尾,都是两个可怖的幻影。

这种认知对徐行之的冲击太大。

细细回想起来,徐行之才发现,除了“天定十六年”这个年号外,还有太多太多值得怀疑的事情。

譬如说,他根本没有五岁前的记忆。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五岁时,在床上醒来后看到的一切。

黄昏的余晖在他身上缓缓移动着,烧红的暖光把他包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蚕茧。

徐行之只觉得头痛得快疯了,痛得内脏都在翻绞,但是很快便有一个中年人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直至今日,徐行之仍然记得那种脑内一片空白的剧烈恐慌感,简直像是死过一次,魂魄又被人逼迫着拽回了人世。

似乎是注意到他眼神不对,那男人把他弱小得直发颤的身体从床上抱起,慢慢拍哄,在他耳边低喃:“小屏,怎么了?不认得爹了?”

当时的徐行之想,这就是爹吗?

以前……他有爹的吗?

可不消片刻,他便被感觉到那男人声音中强行压抑住的激动感染。

他心里软了起来,不舍得让眼前这个慈和温柔的中年人失望,便穷尽力量,用尚能抬起来的左臂环紧了他:“……爹。”

那男人身形一颤,继而发疯似的抱紧了他,双臂交锁,让他几乎呼吸不过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徐行之头痛得像是被人切开了脑袋,与此同时,他总觉得哪里不大对,似乎身体某处有些失衡。